《《驭劫》作者:鸾水玉》第239/249页


  宁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盘徽御境——
  接连闭关多日的紫微大帝终于出关,听小童来禀容盈帝姬已经苦苦等候多日,便将人请进了紫微宫中。
  “别来无恙,容盈帝姬。”
  上首的紫微大帝微掀起眼帘,望向徐徐入殿之人。
  容盈慢慢抬起头对上紫微大帝淡然的视线,郑重地行了礼,单刀直入主题。
  “还望帝座能够指点迷津。”
  紫微大帝一眼看出她的所求,他之前曾提及过南宫旭乃是自浩瀚星河中化生,同他颇有些渊源。
  正因此,容盈才会找上他。
  “本座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是你又怎敢笃定本座会帮你。”
  容盈又是一拜,将话锋一转,反问紫微大帝。
  “帝座,您久居紫微宫避世十万余年,期间四海九州八荒六合,沧海变桑田,桑田变沧海,世事变迁斗转星移,却有一物始终如一,不曾改变,您可晓得?”
  瞧着她目光坚定,字字铿锵,紫微大帝轻笑了下,起身走下紫金座,眉目依旧是那么淡漠。
  “本座居三清之首,执掌天经地纬,只知一物不曾改变。”
  “《妙法莲华经》、《楞严经》、《华严经》,在本座的眼里莫如这些讲佛修法的典籍和日月盈昃、晨宿张列不曾变。”
  紫微大帝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容盈听罢只是笑了一笑,面上却透着不赞同的神色。
  “或许往昔的帝座是这般认为,但如今的帝座心性已经不同以往……”
  她的话故意停在此处,明眸凝着紫微大帝,目光中有一丝洞悉之色。
  紫微大帝负手逆光而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紫色衣袂随风而起,他低低道了句禅理:“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说着微抬指尖,一道荧光直射向无忧树上的一片叶子,甫一落地那片叶子就消失不见。
  “经历过,心性便同以往不一样。未经历过,或许还是那个老样子。但经历过却未得偿所愿,实则劫数罢了。”
  紫微大帝喃语自唇畔逸出,仿佛带着无限的苦楚与叹息,刻进四肢百骸,融进了骨血。
  容盈随着他的眼神望向窗外荷塘一隅的钵头摩花,艳丽夺目的色彩恍若是紫微宫中最美的一处景致。
  见他的眸光停滞在那处,容盈的脑海里回想起身为上古神祇时的记忆。
  据闻,紫微大帝曾有一位心上人,二人经历过无数风浪,后来快要喜结连理之际那位女子意外亡故,就此成了盘徽御境中的禁忌。
  紫微大帝淡漠的眸子如涟漪般漾开,孑然袖手而立,荷塘粼粼的水纹不知何时漾入了他的心中,仿佛是面明镜照进曾经那个进驻他心尖的女子,照进了繁星璀璨和她的言笑晏晏,流过手掌的时光他试图抓住。
  可终究还是错过了,那株耀目的钵头摩花就在他的眼前消逝。
  一旦沾染了情字,定会贻了身心,赔了一段有始无终的相思劫,也唯有‘情’会长存天地,任时光打磨万年都不曾改变。
  容盈是想用情之一字来打动紫微大帝。
  当然,她成功了。
  “南宫旭是从浩瀚星河中化生,本该成为盘徽御境中的一宫之主同本座共掌星宿列张,但是因昔年本座的一己之私遣了他下界代行凡界帝王之职,本座始终愧对他。”
  “是以,本座在南宫旭的身上放了一缕本命星魂护得他存留下残魂,现下正养在星垠海里头,他究竟何时醒来还尚无定数。”
  原来南宫旭已经重新化作一颗星辰飘荡在星垠海中。
  闻悉这个好消息,容盈险些喜极而泣,临走前她停下脚步再次拜了一拜,端的是诚挚感激。
  “多谢帝座。”
  紫微大帝目送容盈离开的背影,目光重新落到了钵头摩花上,久久不曾移开。
  听罢事情的来龙去脉,楚黛放下筷箸,礼貌且不失优雅地拿过巾帕拭唇,出声调侃:“容盈这可真是叫俊美神君勾去了魂儿,之前还挺记仇弄了颗寒魄莲为难人家南宫旭,怎么着现在巴巴儿蹲夫君去,搁星垠海守成一块望夫石,便忘了这茬儿?”
  夜哲‘吨吨’地饮下一盏汤,打了个饱嗝后,顺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毕竟历经千帆,患难见真情,更该懂得珍惜二字。”
  “估摸着小姨妹已经放下了对南宫旭的隔阂芥蒂,终究是夫妻有着往日的情分在。”
  展灼华亦随之附和,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起先的有意为难,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
  月桓正想开口,猛然瞄见芳漪似笑非笑的神情,霍然一愣,心里涌上异样感,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把话匆匆咽了回去。
  芳漪摇了摇手指,好心给诸人解惑。
  “这话可不适用于容盈身上,也包括我们几个。咱们四个姊妹一向记仇又护短,容盈盼望着南宫旭归来之心,的确是真的不能再真,等他归来后面临的何种境况却又是另当别论。”
  果然是话里有话……
  月桓长吁出一口气,真是不经意间就给人挖坑,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
  “小姨妹还挺记仇。”
  夜哲同展灼华面面相觑,借着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闻言,宁画想到自家殿下曾吩咐的事情,便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容盈殿下其实早已嘱咐婢子们,待南宫陛下归来定要好好儿为难惩戒一番。”
  “哦,怎么个为难惩戒法儿?”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定格在她身上,围凑得很近,一张张脸透露着八卦的求知欲。
  宁画备受瞩目,心头难免有些紧张,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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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挨揍中
  听罢宁画之言, 紫瑜嫌弃地撇嘴:“啧啧,容盈这招还是不够劲儿,听我的再改一改。”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瞬息计上心来,贼笑道:“借鉴一下刀山火海好不好, 咱们弄出个针山冰海, 先赤足走钢针再去冰海上面走一圈, 不得使用法力和仙障。”
  此言一出,正抻长耳朵偷听的夜哲吓得一个激灵, 咽了咽口水,满目怜惜地瞧着展灼华, 窃窃道:“表嫂玩得真血腥。”
  展灼华几番想抬出一个笑缓解尴尬, 却终是没能笑出来,对于自家夫人的雷霆手段他深有体会。
  “去去去, 当是瞧百戏呢?”灵越恨铁不成钢地瞪紫瑜一眼,“依我说, 既是打定主意要南宫旭吃个教训,就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叫他往后想起就双股颤颤。”
  月桓目带同情, 拍了拍启珩的肩膀,“你未来的人生的确很艰难。”
  本就是撑着勉强的假笑, 在这蕴含安慰意味的一拍中启珩彻底塌下肩驼了背,虚虚倚着半边身子,眼中含泪。
  追妻路漫漫,吾将上下求索……
  芳漪掏出一册话本子拍到案上, 将自己从中获得的灵感娓娓道来:“要不然请一个男人来跟容盈演戏, 容盈便佯装爱上了那个男人, 已经忘记了南宫旭,叫南宫旭肝肠寸断,痛苦不堪,怎么样?”
  话本子?
  月桓揉额,嘴角露出苦笑,自家夫人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楚黛不置可否,“伤人不如诛心,这招儿才够狠!”
  夜哲握住茶瓯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微微发白。
  哦,没错。
  楚黛也是个手黑心狠的厉害人,夜哲对上月桓惺惺相惜的眼神,确认过眼神,的确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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