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作者:Uin》第344/414页
“在……日本。”
“二九年底,你在哪里?”
“在……”她闭着眼,眉头忽紧忽松,“东京。”
“在东京干什么?”
“年中……博览会。”
这个答案证实了此药剂确实有效,野泽让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单独待在陈今今身边。他凑近些,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偷拍照片了?”
“是。”
“胶卷被藏起来了?”
“……是。”
“藏哪里了?”
陈今今紧攥着拳头,表情越来越痛苦。
野泽掰开她的手指,与人十指相扣,复又问一遍:“藏哪里了?我帮你去取,交给重庆政府。”
“地……下。”
“哪里的地下?”
“路,路……”
“什么路?”
陈今今嘴巴歙动着,断断续续地回答:“医院……前……前面……树。”
得到相关答案,野泽略松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双手握起陈今今的手:“你有没有喜欢过野泽?”
“没。”
“一直是利用他?”
“是。”
“你有爱人吗?”
“有。”
野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逐渐松开她的手:“他叫什么?”
“李……李……苑。”
“李苑,他在哪?”
“寺。”
“什么寺?哪里的寺?你们结婚了?他是做什么的?”
陈今今痛苦地翻起白眼,微拱起腰,脚用力地蹬着床。
野泽骤然起身,掐住她的双肩:“他在哪里?在哪里?”
一丝血混着白沫从她口中漫出来,似乎是咬到了内唇。
野泽手指伸进她嘴里,撑开牙齿,吼道:“说,说!”
守在外面的风间闻声带人进来,他还是头一回见野泽如此愤怒的模样:“野泽教授,不能再问了。”
野泽气红了眼,逐渐平定下来,将手指从她口中拔出来,抽出方巾擦了擦,随手扔进了垃圾篓里:“处理好,把她送回去。”
“是。”
……
地下。
医院前面。
路。
树。
几个词重复在野泽脑海中跳跃,他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回忆过去种种。
地下?
树?
野泽忽然想起陈今今“生日”那天,在回来的路上,她曾中途下过车,跑到一棵树前呕吐了很久。
想到这,他立刻起身,叫上那天同行的所有人,外加几个士兵一同出去寻找。
可那时喝多了,他们并不记得很清楚具体是在什么位置?哪颗树?
于是,野泽下令沿途一棵一棵地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胶卷找出来。
经过一整天的搜寻,野泽成功拿到胶卷盒,他将照片全部洗刷出来,每一张都是他们血淋淋的实验内容。
从人体标本到野外毒气实验再到细菌培养室,就连焚烧室的断肠残肢都被她记录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她是怎样做到的?
在痛恨的同时,野泽不禁又有些敬佩她。
一次致幻,导致陈今今昏沉了两天。
下午,野泽再次来到关锁她的病房,让看守的护士出去。
他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今今,没有再追问胶卷的事,却问:“你想见李苑吗?”
陈今今忽然睁开眼望向他。
野泽弯了下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她眼前:“还记得这个吗?”
是张婴儿标本照片,自己拍的。陈今今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都被束缚:“畜生,畜生!”
野泽将照片收回去,淡淡道:“我可以原谅你的过失,只要你放下过去,全心全意为大日本帝国服务,仍然可以用惠子的身份待在这里。”他弯下腰,用力捏住陈今今的脸,“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用一次致幻剂,把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李苑带过来。”
陈今今“呸”一声,吐了他一口吐沫:“我是中国人,这辈子都是中国人。”
“你们中国的女人就是强。”野泽松开她,直起身,摘下眼镜,到床尾的柜子上拿一块白布擦了擦,“忘了告诉你,我把钱村全部人都带来了,但唯独赵二勇不见踪影,听说你临走时候跟他说了句话,说了什么?”
他将脸擦干净,重新戴上眼镜,待回首,却见床上的女人在对自己笑,嘴里不断涌出鲜红的血。
陈今今怕再受精神控制,交代出其余胶卷和李香庭的信息,便把舌头给咬断。
这样,也许就说不了话了。
她嘴唇颤抖着,发出嘶哑而含糊的声音:“你休想……知道。”
……
另一边,陈修原一行人等被蒙住头交接给中岛医院,在医院士兵的推搡踢打下来到一间大浴室,他们被要求脱光衣服进入淋浴房里将身上冲刷干净,再排队进另一个房间消毒,换上带有编号的衣服后,便被带到监狱部,十二人为一组进了三间牢房。
芝麻与陈修原被分进两间房,这样结果是最好的,两人可以分别组织房间里的俘虏进行后续行动。
这里阴冷无光,空气污浊,墙上斑驳地布满血、水与不明液体,没有窗户,也没有床、席子,大家只能坐在地上或是站着。
大小便需在牢房角落的木桶上,无一点遮挡,不管是他们还是对面关押女人的囚室,都毫无隐私可言。
陈修原为了让自己没有破绽,来之前叫杜召打了自己一顿,身上留下不少伤印,手上也磨出刀枪茧子,他握住铁栏杆看外面,走廊尽头的大铁门口守着两个士兵,里面还有持棍巡逻的,腰上挂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