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作者:Uin》第365/414页
“你,站住——”
邬长筠权当听不见,抓住车后尾的栏杆跳上了车,低头穿过人群,往车头去,又快速从车窗跳下去,在地上翻滚一圈,钻进路对面的胡同里。
亚和行动组的两男人也跟着翻上电车,扒开车上的人,追了上去。
邬长筠背贴住拐弯处的墙,脚边放着箱子,手中持双刀,等脚步声逼近,伸脚使了个绊子,拎住即将扑倒的男人后领,没有丝毫吃顿,一刀顺滑地插进他的喉咙,放出满地血,另一刀甩向他的同伴,可惜偏半寸,只割伤他的耳朵。她放开手里的人,朝他踢过去,慢了一秒,男人扣动扳机,子弹划过她的左肩。
邬长筠忍痛上前拽住他持枪的手,用力一折,借其力绕后,双臂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将刀尖朝他脖子方向插过去。
男人劲大,握住她的手往外推,邬长筠眼看着力气不及,刀要脱手,立马后抬腿踩住身后的墙,使劲一蹬,将自己与男人同时往前推,刀尖埋入柔软的皮肉,血流了出来。她的手脚同时加力,瞬间将刀子完全插入他的喉咙。
枪声迎来了更多的人。
邬长筠拔回两只匕首,提上箱子继续逃跑。
这里不适合躲藏,如若他们将前前后后全部封锁,那就如瓮中之鳖了。
得出去才是。
她从一个狗窝路过,忽然想到什么,倒退回来,将电台从箱子中取出来,塞到最里面,用边上的稻草挡住,再提着空箱子绕回去,冲天开了一枪,把人吸引过来后,立马转向另一条路。
“站住——”
邬长筠七弯八拐,离开了错综复杂的胡同,再看前面,是花阶的后门。
她爬上树,从窗子翻进去,来到一间无人的包厢,将门开个缝往外看,歌舞升平,一群迷醉的男男女女正欢乐着。
趁走廊暂时没人,邬长筠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肩上的血迹,准备从屋里出去,混入人群中,再从正门悄悄溜出去。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她转身一刀挥了过去。
对方迅疾躲开,竖起双手。
“是我。”
霍沥。
邬长筠警惕地看着他。
霍沥长吁口气:“还好我闪得快。”
能躲过自己出刀的人很少,听杜召提过,霍沥很久之前做过海军巡防,因伤退役,看来身上的功夫还在。两人上回见还是她从法国回来,在一次酒局上偶遇,重逢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霍沥仍举着手:“我去看看。”
邬长筠挡住去路。
霍沥瞧她一脸戒备:“好好好,我不出去。”
邬长筠贴门听外面的声音,密杂的脚步声上了二楼,挨个房间敲门。
她看向四周,除了刚才翻上来的窗,没有去路了。
“跟我走。”霍沥忽然道。
邬长筠审视着他,没有动弹。
“我要害你,死无葬生之地。”
邬长筠从不信毒誓。
霍沥竖着双手往后挪,到一幅画前,手伸到后面按了下开关,随即,酒柜往左挪去,出现一道暗门:“躲这里,除了我没人知道。”
邬长筠到窗口隔着纱帘往下看一眼,花阶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再纠结就来不及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霍沥“嘘”一声,朝邬长筠招招手。
她仍不为所动,走到他身后,用刀抵住他的腰,一旦他妄动,不管和杜召有什么交情,自己都不会手软。
霍沥无奈地被她按着往前走,心里暗叹:这女人,倔驴一样。
他打开门,声音故意装得懒洋洋,对外面的侍应生说:“什么情况?吵得我睡不着。”
“亚和商社的,李处长带人过来,说是要抓地下党。”
“我这哪来的地下党,等会,马上出来。”霍沥关上门,回头俯视着邬长筠,一脸严肃地扼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往暗室拉。
邬长筠甩开他的手。
霍沥再次拉上,满眼诚挚地对她说:“我是个中国人,相信我。”他把人拽到暗门口,推了进去。
邬长筠没有挣扎,站在里头看着外面的人。
“放心,除非他们把这炸了,否则不会找到你。”
邬长筠没吱声。
“害怕的话,桌上有小台灯。”
语落,他便关上暗门,理理衣襟,走了出去。
李处长的行动队将花阶封闭,正在挨个盘查。
外面一阵安静,一阵嘈杂,邬长筠打开台灯,扒开衣服看一眼伤口,还好子弹只是刮过去,她用刀割了块里衣,将伤口绑住防止血流不停,再看周围,密闭空间,除了酒就只有桌子和一座单人沙发,她仍丝毫不敢懈怠,到入口贴门听外面的动静。
很快,他们的人搜了过来。
邬长筠一手持刀一手握枪,随时准备他们破门而战。
听脚步,只有两个人,翻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便出去了。
她短暂地松了口气,放下手,继续倚门而立。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又有人进来,橐橐的皮鞋声。
邬长筠不确定是不是霍沥,再次举起枪对着入口。
谁料霍沥怕她吓着,轻轻敲了敲门:“是我。”
邬长筠这才松懈下来。
门被打开,霍沥拿着医药箱进来:“看你身上有血,处理下。”
“嗯,谢谢。”
霍沥把东西放到桌上,背过身去到墙边站着:“我避着,你处理下伤口。”
邬长筠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莫名想起了杜召,他们都能给人一样的感觉——安心。她再次解开衣服,将伤口消毒,用纱布缠上,穿好后,对面壁的男人道:“好了。”
霍沥回过身:“你今晚就在这吧。”
“不行,我还有事。”
“我怕外面还有暗线盯着。”
有道理。
霍沥看她凝重的目光,走近两步:“你是特工?”
邬长筠满脸谨惕。
“我不会说出去的。”霍沥打量着她,“你是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