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作者:千里江风》第361/422页


  要知道长安城中的门阀势力之变,多少会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往原本北齐地界走马上任的人,途径中州也自然会留下一点消息。
  “我们去见一见尤楚红。”
  宋缺并非没有听过尤楚红的名字。
  北周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素有美姿容之称,在他平定三荆,以功拜车骑大将军后,渐成独孤阀气象,在历史上被人津津乐道的除了独孤信意外将帽子斜戴蔚然成风外,便是他这分别将三位女儿嫁给了北周明帝,李渊之父李昞和杨坚之后,竟成三朝国丈之事。
  但独孤信已经在二十多年前为宇文护所迫自杀,如今的独孤阀阀主乃是独孤峰,此外,实际上独孤阀的第一高手乃是独孤峰的母亲尤楚红。
  正在今年,尤楚红为寻武道更进一步的机会,放弃了独孤氏传承的碧落红尘剑法,转为修炼杖法,更是自创出了一套披风杖法。
  但也正是在这门武功的创建中,尤楚红不慎走火入魔,虽然杖法练成,却仍旧留下了后遗症,在发作之时有如哮喘。
  这种后遗症放在别处或许还瞒得住,放在长安城这种王朝建都之处,动辄与其他门阀打交道的地方却显然是瞒不住的。
  也好在尤楚红的哮喘纵然不轻,却并不影响她依然稳坐独孤阀第一高手的交椅。
  更不妨碍她在与宇文阀的宇文伤对峙之中,依然占据优势地位,保住独孤阀的尊崇。
  “你想治好尤楚红的哮喘症?”宋缺的眉头拧了拧。
  若是他们往长安一行,打的是替尤楚红医治好习武后遗症的招牌,那也越发不会有人将他们联系到吴明彻的
  事情上。
  但同为门阀势力,宋缺深知,即便现在独孤阀与宋阀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也迟早会有交手之时,这种资敌的事情,对他来说算不上是个好选择。
  但他又忽而想到,他若是连尤楚红这种破而后立的决绝都比不上,那又何谈担负起宋阀的未来,等到戚寻闻声看向他的时候,宋缺已经想通了此时的要害关节,在这张桀骜英挺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不错,找上独孤阀的确是个进一步掩护的好选择,独孤阀扎根于北周,若是独孤阀的客人救走了南陈重将,大约长安城还要再乱上一阵。”宋缺说了下去,“尤老夫人在独孤阀中声威惊人,还大可以利用独孤阀再做些非同寻常的事情。”
  “宋公子懂我。”戚寻抬起了手边的金虹剑,指向了西边长安城的方向,“便让我看看北方三门阀的风采吧。”
  宋缺摇头暗笑,这个懂她或许是个夸奖,也或许不能算。
  总觉得这听来更像是,多谢宋公子跟她一并狼狈为奸。
  没看了空大师这种佛门高僧,都在听出他们话中意思是要从北周手里救出吴明彻的时候,秀挺俊俏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试图阻拦又偏偏不能开口的纠结。
  也不知道了空大师的闭口禅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过起码在从中州城往长安城的千里路程中,了空大师听着这一路上随同着他们赶路的进程被越传越离谱的传闻,倒是没真选择开口说出一个字来。
  他只是慑于戚寻给他的两个选择,在观摩这幅大宗师画作后,落笔写下了他从画中所见。
  而越是深入了解这幅画,他也越是意识到,戚寻所说的这门武功或许能开辟出一条崭新的途径,或许并不是个随口说出的说辞。
  但即便如此,当他的面前出现了北周长安的轮廓的时候,一想到戚寻要做之事,他便不觉有种人在棋盘之中身不由己的错觉。
  北周的长安城延续的是汉代长安城的选址,而非是隋唐长安的位置。
  无论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还是从时间轴上来说,此时的长安城中都没有后来经由鲁妙子修建的杨公宝库,也更没有从邪帝向雨田那里传下来的邪帝舍利。
  未来的李阀阀主李渊现在也还是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人,后来跟随他开国的那些个功臣更是绝大多数都没出生。
  这么一想,若是在原本大唐双龙的时间线里,宋缺还真的年纪挺大的。
  宋少主对戚寻这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着他投过来的一眼,已经颇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了。
  三人从长安城西北方向的横门进来,正对着的便是划开东西市的横门大街。
  比起戚寻曾经见到过的明朝紫禁城,北宋都城,此时因为地下水受到污染,不过数年就会迁移到龙首原上的长安城,已经有了几分荼蘼之像。
  戚寻从市井之中途径,在摊位前短暂停留的时候更是听到此地的坊市商贩提到,两个月前,明明已经退位的北周宣帝宇文赟与天尊像一并南面而坐,邀请了京城中的士尼一并围观,搞了个杂技表演。
  此外,就在他们抵达长安城的三天前,这位周宣帝又搞出了个花式操作——
  他在皇宫的正武殿前,让百官和命妇一并与他欣赏乞寒胡戏。
  何为乞寒胡戏,便是从西域传入中原,在冬季让舞者赤身露体相互用水泼洒的杂耍。
  同时在他的杂艺表演中,还有一件在当时看来尤其前卫的操作,就是让京城少年穿妇人的服饰,入大殿歌舞。
  这家伙是不是在发展北周的舞乐文化和行为艺术姑且不谈,他但凡还有身为帝王的心思,便实在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
  从他这实在很能搞事的举动来看,他这个所谓的退位,归根到底还是并不想要
  承担责任而已,而并非是真的因为什么病症不能继续坐在执政者的位置上。
  “荒唐……”宋缺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好在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先前偷听的摊位跟前,他对宇文赟的指责倒是不至于因为过于大逆不道被人上报上去,“实在荒唐!”
  长居岭南,算起来如今还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的宋缺绝不会想到,他此前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听到诸如周宣帝不是个明君的传闻,在当真亲眼见到的时候,居然能荒谬到这个地步。
  从皇帝的位置上退下来,非但没有让他有所收敛,反而因为百官再无法在上朝的时候对他的行为做出指摘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也很难不让他觉得,同时在摊位上听到的如今长安城“水皆咸卤”是不是正是对这位帝王的警告。
  此种行径,甚至让了空这个刚看到长安城的时候还想着制造机会离开,以免她救出吴明彻将军后再次引发南北之乱的人,在神情中多了一份忧思。
  进一步表现在外,便是他颇为神思不属地跟在戚寻的身后,直到他们从横门大街走到了长安城东北角的宣平门一带。
  如果说横门大街这里是作坊商铺的所在,宣平门附近的闾里就是长安城居民的居住地。
  独孤阀自然是不必因为居民区室居栉比后不足以支撑所有的居民居住,跟着挪移到城外去的。
  身为四大门阀势力之一,他们所居之地更是最为接近明光宫的位置。
  比起官府府衙,从外表上来看独孤阀的所在倒是更像是个在长安城中隐居的宅邸,在戚寻和宋缺打听问路的时候也顺便听到了独孤阀住所的名号,叫做西寄园。
  而在戚寻将早已准备好的拜帖送交守门之人后,她也顺势透过这朱门院墙看到了一蓬正生在墙边的斜枝,倒也的确是别有一番野趣。
  宋缺原本还有些担心尤楚红并不会见他们,但事实上他还是有些小看这位独孤阀女高手的风度了。
  在经由人领路抵达尤楚红面前后,这位形貌雍容,因为被哮喘病症折磨而显得有些嶙峋的老夫人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戚寻和宋缺,只在看到两人身后的了空的时候神情中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来。
  “我听过些关于你们的传闻,宋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倒是不想将你当做宋阀少主来看待,权且当做个江湖后辈如何?”
  尤楚红一手握着她的碧玉杖,谁都不难看出她露出在外的腕骨看起来有些瘦削突兀。
  但她却显然并不像是个年到六十的老妇人。
  比起一般到了这个岁数的人,尤楚红的发色乌黑得有些异常,甚至连肌肤也透出几分保养得宜的莹光,怎么看也不过是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但作为独孤阀的当家人之一,她通身的威慑力实在让人有种如临山岳之感。
  四十年后的尤楚红被称为四大门阀中仅次于宋缺的第一人,在这四十年前的当口,倒是让戚寻足以判断出,若是没有哮喘症对她的武力值进行制约,此时的尤楚红实力的确在宋缺之上。
  尤老夫人已经又开了口。
  这一次却是将目光从宋缺的身上挪到了戚寻的脸上,“比起宋公子,我倒是对姑娘更感兴趣一点,听闻姑娘在净念禅院独对四大圣僧,打伤了嘉祥大师,击杀了石之轩后将了空大师也一并带走,如今看来倒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戚寻原以为尤楚红这里收到的总该是最为真实的消息才对,但从她话中所说,却好像在顺序上有些反过来了。
  不过戚寻也没有从中做出辩驳的意思,反正尤楚红的这种理解方式,在结果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更显然对戚寻营造一个高人形象有利得多。
  她只是在尤楚红随后问及她姓名的时候,回了句自己的名号。
  “这么看起来我尤老婆
  子倒是很有福气,如今何止是净念禅院,连带着失去了首领的补天阁,和死了个内门弟子的阴癸派都在查找戚姑娘的来历,却是我先知道了姑娘的名字。”尤楚红轻咳了两声后,在抬眸间却一改方才的好说话,俨然拿出了门阀领袖的气度,“不过欣赏两位是一回事,两位忽然登门造访我独孤阀却是另一回事——”
  “敢问姑娘为何事而来?”
  直面尤楚红这句尤带震慑的问话,戚寻面不改色地回道:“为尤老夫人的哮喘而来。”
  尤楚红不奇怪会听到这样的话。
  自从她修炼披风杖法走火入魔之后,前来打探情况的也好,来讨好她们独孤阀的也好,多的是人声称自己有名医之称,能替独孤家分忧。
  但让尤楚红奇怪的是,这句话会从戚寻的口中说出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与戚姑娘和宋公子都是非亲非故才对。”

当前:第361/42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