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囚皇》第39/65页


  “朕在认真问你,你该正面回答。”他不苟言笑,转身注视她双眸,似乎还有些恼怒之意。
  叶思蕊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她依靠石壁坐下,揉了揉伤口边缘,随后从布袋中取出一个馒头,掰下一小口塞进嘴里……祁修年默默地看着她,尽量按耐心中的怒火,不懂她究竟要逃避到何时,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为之动容。
  他夺过她手中的馒头远远抛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叶思蕊咀嚼着嘴里的馒头渣,仍旧不抬头,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说出心里话:“……我爹说了,他希望和闺女一起生活,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祁修年拧起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晓自己在说何事吗?即便你们没有血统关系,那席子恒便是你的养父,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你为席子恒出生入死朕无话可说,可他并非年迈体虚,你却口口声声要与他厮守一生!……朕该如何理解?”
  叶思蕊知道这番话很残忍,但他有后宫佳丽三千,何必吊死在她这颗不值钱的歪脖树上:“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越生命,我一早就告诉过你。”
  祁修年忽然懵了,他很不想承认,也尽量在脑中不断否定,可事实证明,她拒绝自己的理由就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祁修年无谓轻笑:“你莫非真爱上了养父?”
  “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只要席子恒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快乐。”叶思蕊抬起眸,注视祁修年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她可以不解释,或者索性承认,但看着这种极度受伤的脸,她的心开始软化。
  祁修年完全不理解亲情与爱情之间的矛盾所何。他断定吱吱就是在找借口,或者说,她是在用一种婉转的方式拒绝自己。但又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席子恒,所以采用含糊其辞的态度表述一个极其荒谬的真相。而她那忐忑不安的神情,都不像疯丫头了。
  他落寞地走出洞外,仰望无垠漆黑的夜空,今夜星光无比灿烂,野兽也不再发出凄厉的嘶吼,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美妙与安逸,心里空落落地,心情随之一落再落。身为万人景仰的一国之君,傲视天下的男人,偏偏得不到心仪女子的正视。倘若可以放弃,他又何必千里迢迢追寻,真难,初次感到疑惑,这“难”字,究竟是如何写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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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潮暗涌
  叶思蕊蜷缩在草垛上,知道祁修年在洞外徘徊,但她没脸出去找他,也希望他自己冷静考虑过之后,彻底厌烦她。
  她挪动挪动身体,感到伤口传来一阵钝痛,也许是走动太多了点,现在半条腿只感发麻肿胀。叶思蕊一手揉腿,一手揉眼睛,她很想睡,但又对祁修年放心不下,所以只得朝洞外喊去:“回来啊祁修年,晚上野兽出没频.繁。”
  她连续唤了数声后,祁修年终于走回洞中,但神色依旧无精打采,他坐在篝火旁,漫无目的地添加着木柴,似乎并不想与叶思蕊交谈。
  不过他回来就好,叶思蕊也没有聊天的意思,一翻身尽量靠墙睡,她特意给祁修年留了一块地方,因为草垛只有这一片。
  很快,祁修年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回眸凝睇……她宁可压住受伤的一面,宁可隐忍着疼痛也要侧卧贴墙,究竟心中有多大的抵触?
  他坐到草垛上,将熟睡中她,身体放平,而殷红的血迹已渗透在金黄色的草垛上。祁修年喟叹一声……她照顾别人时,总是尽心尽力,但对自己却满不在乎,让人揪心的臭丫头。
  他从怀里掏出止血粉末,而后轻柔地拆下绑布,她腿上的伤口边缘有些红肿,两个蛇齿印深深插入她皮肤内,鲜血还再缓慢溢出。他眉头拧了拧,将粉末洒在伤口上,叶思蕊即刻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搂住他的腰,在睡梦中呈现一副很痛苦的神情,眼角甚至缓缓滑落一丝泪滴:“……疼。”
  祁修年手指一顿,心情越发低落,她也会叫疼,原来她还知晓自己是肉做的。那又何必故作坚强,让他总是徘徊在可有可无的烦恼中。
  “倘若你认为陪在席子恒身边就是快乐,朕……”祁修年的话语在唇齿间萦绕,久久盘旋却无法吐出。明知说出来也是心口不一,但他还能怎样,他爱的女人不爱他,他该大度地给予祝福呢?还是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呢……
  从未有过一件事让他如此难以抉择,他俯下头,躺在叶思蕊额头上,嘴唇不自觉地翕动着,眸中充斥着矛盾与挣扎。世间也从未有过一样东西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但她的心如何摆布,她是那般执着与笃定,正与他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别,甚至连一个挑唆她动摇的正当理由都想不出。他终于发现自己在感情方面愚笨得可以。
  叶思蕊已在疼痛中惊醒,静静地等待他未说完的答案。但他缄默不语,只是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力道不算轻柔,指尖传递出一种莫名的伤感,似乎带出隐隐的刺痛感。
  一缕温热的气息在她唇边弥漫,叶思蕊即刻睁眼向后方躲去,但后脑勺却硬生生撞在石壁上,她轻叫一声,脑瓜随之反弹而回,正巧贴在那张薄热的唇瓣上。
  他的一只手扣在她磕碰的痛点上,似乎在帮她舒缓疼痛,又似乎在牵制她闪避的动作。她的确试图推拒,逃离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但她的一条腿弯曲压在胯.下,另一条腿因受伤使不出力,她挣扎许久,终于找出一道缝隙,倏的咋呼道:“别亲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亲我,唔……”但话没说完,再次被温热的唇瓣盖住,她能感到他炙热的掌心在自己肌肤上游走,透过衣襟,恣意抚摸。
  “祁修年你还是不是人啊喂?我的腿还再流血!”她此刻根本没多余力气反抗,可他越发激烈的攻势,预示着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也因为他的眸,笼上一层朦胧,是那种欲.望所至的深邃沉沦。
  她一双手腕已被他翻转压在身后,他只是希望她能安静下来,让他认真品尝这份缠绵的滋味,若真令他留恋往返,他又该如何说服自己放手呢?
  她的齿贝一次又一次被他轻易撬开,她用舌尖抵挡他的入侵,但那微弱的力量刚巧令他趁虚而入,他的舌尖强劲有力,宛若游龙戏水般勾扯迂回,舌与舌的纠缠不清,似乎在进行一场你追我赶的竞技赛,辨不清谁才是优胜者。
  叶思蕊现在担心的是――她可是怀孕的女人,如果现在说出实情,他一定会改变心意,生拉硬拽将她押送回宫。可如果不说,她似乎逃不过他熊熊燃烧的欲.火,万一导致流产,不但犯了欺君之罪,还会牵连上席子恒一起受罚。她真希望自己不要考虑那么多,但脑子在无休无止地运转,可她偏偏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好办法。
  她慢慢闭起眼,顺从地开启齿贝,不再企图挣扎,任由他亲吻着,因为她需要冷静下来想想最佳对策。
  她设想的是很好,可却适得其反。因为她的思想在缠绵悱恻的深吻中彻底短路,脑中空荡荡地一片虚无,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这深情入微的触碰,好似璀璨的烟火,在碰撞中不断擦出火花,弹跳的火星喷洒于血液,点燃了冰冷的体温……
  在这逐渐升温的气流中,她去慢慢开始清醒。原来,她不是没能力反抗,只是心里有一处柔软地方在干扰自己的行动。毕竟,这个男人对她恩大于过,他抛弃帝王身份为她出生入死,她完全看得到,而且看得一清二楚。换言之,她可以对这份感情装作无动于衷,但对于他的人,无法视为无关既要的陌生人。因为她的体内正在孕育一条属于他的血脉,滚滚澎湃的鲜血,交织成一条温情的纽带,而她的心,她的思绪,已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化学反应,前所未有的,感到不知所措。
  ……
  他的吻极具挑逗,滑落在她的耳垂上,含在齿间柔柔厮磨,撩拨着呼之欲出的火焰。
  叶思蕊轻吟一声搂住他脖颈,禁不起这种百转千回的试探,随着血液的沸腾,紧绷的肌肤迫切需要释放……她一口咬在他肩头,很用力的咬下,因为她已无法控制高涨的情绪,她在失控之前必须向他发出请求,此刻唯一可控制大局的人是祁修年。
  祁修年感到一股灼热的液体顺肩膀流淌,她的牙齿镶在他的皮肉内……很疼,非常疼,是无以复加的痛楚,她明明已陷入意乱情迷的境地,却还再试图疏远彼此的距离。他不由苦涩浅笑,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真希望就这样走下去,永远不分开。
  她无力地依靠在他肩头,目光落在那一排深红色的牙印上,舔了舔拜她所赐的伤口,带着一缕温暖的味道沁在口腔,她合起双眸,吞了吞喉咙,独一无二的味道,她记住了。
  “疼吗?……”
  “嗯,心很疼。”
  “……对不起。”
  回答很浅,可她的心,却抽动了一下。她的神经每时每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真想放纵自己一次,抛开所有,忘了肩负的责任,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穿越,彻彻底底做一回无忧无虑的小女人。但理智又告诉她,自己在异想天开,做一个不着边际的梦。
  祁修年并未开口,只是笑了笑,笑得黯然伤神。他算是栽在这疯丫头手里了……自从他十二岁那一年,亲手为她戴上免罪金牌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便注定了今日的再次邂逅。
  老天爷为每个人设定好了命运,无论他们曾在人潮人海中擦肩而过多少次,但总会在一个蓦然回首之际碰出花火,那个人未必很漂亮,但你无法将她从脑海中取出,因为她早已根深蒂固地驻扎你的身体里,就像一记慢性毒药,每当试图遗忘时,毒性便会在体内发作,肆无忌惮地折磨着你。
  他悠悠抬起手指,指尖摩挲在金灿灿的颈环上,它是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缘分,若今生无望牵手,那他不再奢望什么,只希望她偶尔也会痛一下:“……朕不会帮你取下这锁片,要你一生一世都带着它。”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把它带进坟墓。”叶思蕊失神地注视在一个点上,当初为了取下这玩意才误打误撞进入后宫,在与祁修年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只想着如何报复他。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她很庆幸认识了祁修年,当朝一位明君,否则凭她一已之力根本无法救出席子恒。可一想到席子恒,叶思蕊坐直身,尽量拉开一段距离,漠道:“睡吧,我困了。”
  祁修年泄气地躺下,篝火堆噼里啪啦打起即将熄灭的讯息,不等他起身添柴,叶思蕊已率先向草垛下走去。她坐在火堆旁添柴,随后等待火苗茁壮燃起。她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托起下巴休息片刻,红艳艳的火光映衬在她憔悴的脸颊上,透出几分红润与疲倦。祁修年凝视片刻,很无奈地摇头,悄然起身走到她身后,将她横身抱起,而她并没感到意外,因为她只是不想多聊才故意闭目养神。
  他将她放在草垛上,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蛋,她的肌肤很烫,不知是旺火烟熏所至,还是因方才某事未完之故。
  叶思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即刻打掉他的手指,一翻身靠墙睡去。祁修年则盘腿坐在她身后,搓了搓下巴,从种种迹象看去,吱吱并不排斥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但又要极力撇清彼此的关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女子。
  思于此,祁修年躺在她身边,一抄手将她搂入臂弯,叶思蕊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所以没给出任何反应,甚至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他胸膛上。
  祁修年最喜欢她睡着的模样,温柔温顺得终于像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小女子。他轻吻上她的唇,而她居然在梦中回亲了他一下。
  祁修年似乎感到有些惊讶,他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她是在勾引自己吧?说明她希望那件事继续?
  “……舅舅个礼帽的……别摸我……”叶思蕊实在太困了,知道他在亲吻自己,但懒得睁开眼,唯有胡乱拨着衣襟上的罪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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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燃烧的山洞
  昏黄朦胧的火光,为漆黑的夜晚平添几分明媚。祁修年凝神思虑地望着她,虽然相识四月有余,但他们可独处的时光少之又少,即便在一起也从未停下紧迫的步伐,而她从始至终,无论是想法设法的接近他,还是目无王法的挟持他,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祁修年轻嘘口闷气,或许说出来也无人相信,可他的确羡慕那个男人,甚至还有些嫉妒,羡慕吱吱对席子恒的全心全意,嫉妒吱吱对席子恒的关爱备至。即便他们已行夫妻之礼,她心里依旧装着那个男人。
  他的手指划过吱吱的眉毛,鼻梁,嘴唇……亲情,所谓亲情,特指亲人之间的感情,不管对方怎样也要爱对方,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甚至无论善恶。特殊且不可取代的一种情感……不过,难道他就不算是吱吱的家人吗?
  他的掌心无意中掠过吱吱的小腹,不由顿了顿,他记得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尤其是她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此刻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感觉她的腰腹微微隆起,再看她脸颊轮廓,却比出宫前更为消瘦。
  祁修年暗自算了算日子,再联想到吱吱有呕吐的迹象……他蓦的神色愠怒,双掌握成拳头,重重一拳砸在草垛上:“你给朕起来!”
  叶思蕊才刚刚睡着,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声再次弄醒,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我三天没正经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是不是,身怀有孕了?”祁修年尽量压制心中的怒火,倘若是真的,倘若这孩子是他的骨肉,吱吱便是天底下最不可原谅的女子。
  “……”叶思蕊打了个冷颤,即刻清醒过来,她半坐起身,注视祁修年一副看不出情绪的神态,凝视久久,竟然心虚地冒出几滴汗,随后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是肠胃不好!你好端端犯什么病……究竟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祁修年缄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锐利的目光似乎直逼她心底。叶思蕊则故作镇定地回望,她现在不能展现一丝一毫的慌张神情。想想自己当卧底时的经历,当面对持枪的黑道老大时都可坦然自若。叶思蕊!这种小场面,不要慌!
  “谁的孩子。”
  “你说的这是叫什么话?!”叶思蕊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话,怒火“噌”的一下冲上头,她狠狠一拳捶在祁修年胸口上:“即便我真怀孕!也怀得是你的孩子,你把我当什么了祁修年?!”叶思蕊认为自己表达很清楚,亲情亲情懂不懂!一脉相连的血缘关系!可祁修年还是怀疑她与席子恒有染。
  祁修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吱吱只是从外表上看去弱不禁风,其实下手扎实有力。而这一拳,是她目前为止出手最重的一回。
  他吃痛地揉了揉胸口,不过,虽然皮肉很疼,但证明她被那句问题激怒了,而他的心情逐渐转好,可是这事还不算完,因为吱吱有太多机会可以道出真相,她不说,必定另有企图,譬如……私自拿掉龙种。那她所犯的罪就更不可饶恕。
  “好,既然是朕的血脉,你故意隐瞒用意何在?”他的口吻稍显平静,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他倒希望只是错误的臆想。
  “你滚!说了我没怀孕!”叶思蕊回话就像吃了火药,她原本还挺内疚,可他那是什么态度啊喂?即便她恋哥情结再严重,但还没扭曲到跟亲大哥上床!……
  叶思蕊气得火冒三丈,举起一根手指怒指祁修年:“你!……”可刚说了一个字,她忽然被自己的行为弄懵了,叶思蕊木讷地挪了挪眼珠,随后默默放下手指……不对,她的确是心理有些变态。记得当初穿越时,她确实想嫁给与大哥相貌酷似的席子恒,而且那种渴望很强烈,霸占大哥一辈子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此时此刻,自己却着急撇清,生怕祁修年误会似地。何况反过来想,祁修年并不知道她属于穿越体,更不清楚她与席子恒之间的渊源,所以祁修年误解她对席子恒的感情实属正常。冷静想想,她实在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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