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第62/98页


  连惜却把眼睛一瞪,“怎么不是真的?你才30岁好不好,别把自己说得跟个老头子一样。”说着,负气地别过脸。
  见她又有晴转阴的苗头,叶文彰赶紧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神色间已带了些微尴尬,挣扎着道,“……能不能换个要求?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求婚?”
  “呵呵。”连惜慢慢地将脸转回来,对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哼唧几声,见男人期冀地看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干脆地吐出一句话:“那你又能不能换个要求啊?”她努努嘴,朝着桌上的戒指。
  叶文彰期待的表情立时垮了下来,头痛地扶扶额。
  见他还要耍赖,连惜马上不依不饶地摇晃着他的胳膊,“快啊,求婚求婚!又没非要你弄多大的场面,有那么个意思就行。我这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哎……”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孩子气也罢,反正她要一个像样的求婚!
  电视里那些花海飞机她就不指望了,不过一声深情的请求总可以吧?
  想到那些浪漫的场景,连惜的脑海里莫名地闪现出一个熟悉的音容相貌。
  他像个十足的绅士,会对她彬彬有礼地弯腰探手,含笑问道,“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
  他是保驾的骑士,当她被室友无赖时从天而降,将她抱离那个蜚短流长的地方。
  他细致又温柔,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不期然的出现,还带着他亲手制作的生日蛋糕……
  连惜抓住叶文彰的手不自觉松了些,眼底的失神明显是在思念什么人。
  叶文彰静静地看着她,方才面上的无奈就如骤然褪去的潮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辨喜怒的平淡。
  “在想什么?”他突然开口,将连惜吓了一跳,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没、没什么……”她不大自然地收回手,轻轻顺了下鬓角的碎发,眼睛却始终落在大红锦缎的被面上,不肯抬起。
  叶文彰的眸色又深了些,沉默不语地盯着她,好像非要她一个回答一般。
  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空气里蓦地充斥进一股强烈的压力。一时间,简直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连惜开始还是略显心虚地垂着眸子,可随着叶文彰注视她时间的加长,她倒像是跟他较上了劲儿,变得气鼓鼓的,嘟着嘴,重重地吐着气。
  片刻过后,男人不再看她,猛地站起身,长腿一迈,几步便跨出了门。
  金属锁心与实木门框相撞,发出啪地一响。其实叶文彰真的没有用多大力气,更没有丝毫给连惜脸色的意思,可连惜还是觉得眼眶里酸酸的。
  她扬起头,将眼底的湿意逼退,然后又掩饰般地拿手指搓了搓眼角。明明现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也不知道是在逞强给谁看。
  或许,是给自己看的吧……
  嗓子干涩得紧,连惜握紧了桌边的水杯,却也只是握着,并不拿起来喝。
  她承认,自己刚刚是忽然想到叶修泽了,但是这也不是十恶不赦的错吧?
  她这个年纪,是会偶尔幻想一下浪漫的,可这就跟班上女孩追星一样,只是偶尔冒出的一个念头罢了。
  如果一定要说错,那只能说她不会掩藏,把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连惜越想越难受,她就不信了,叶文彰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分一秒想到过那个颜可?
  鬼扯吧!
  她牙根紧咬,一个用力就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摔了出去!
  可惜预想之中那咣当一响玻璃片四溅的解气场景却没出声,玻璃杯只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滚了几圈,洒出来的水甚至都很快被吸干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连惜真觉得自己窝囊透了!
  她猛地抄起床头柜上的金戒指,高高举起,镂空花的那面放在自己手心里,铬得她的手生疼。
  几次狠心想把这个小东西扔出去,可最终也没舍得,只得猛地放下手,用力拍了□下的床,反身趴到了柔软的被子里。
  深棕色的木门被缓缓从外推开,一只白色的棉质拖鞋轻轻踩在了杯子上,随即,好像响起了一声男人的低笑。
  “你还真是听话,我叫你发脾气扔东西你还真扔。怎么样?扔够了没?要不要我再叫徐伯拿几个杯子进来?”
  这个声音早已印在了连惜的心底,她几乎早在他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甚至是第一个呼吸声的时候,便知道他又回来了。
  但是回来又如何?当她是外面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他想撂脸子就撂脸子,他想哄着玩就哄着玩?
  呸!
  连惜打定主意,这回一定不可以随便投降了!
  她钻到杯子里,两腿夹着枕头,牛糖糕一般往床里边蹭了蹭,就是不回头看人。
  可是,接下来那细微的动静,却让她不自觉僵住了身体。
  她听到了男人走近,听到了男人仿佛弯下腰,然后……她感觉到他的喘息位置似是忽然低了许多……
  难道他……
  不!不会的!
  连惜强忍着没有回过身,以叶文彰的骄傲,要他做出这种动作,怎么可能?
  她自己连想想都觉得可笑了。
  然而,叶文彰却在她的身后开口了:“小惜……”
  这一声,明明摆摆不会是从高往低发出的!
  连惜再也忍不住,噌地坐了起来,可只回头看了一眼就惊住了。想象永远不会有亲眼面对来得震撼。
  叶文彰,那个不可一世,冷漠强硬,目空一切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真的一脸柔和,心甘情愿地跪倒在了她的脚边!
  呆若木鸡整整三秒钟的时间,连惜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了一声:“啊――”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她大声喊了一句,突然又像怕被人听到一样,急急地捂住了嘴。
  “你快点起来!起来啊!”她拼命去拉叶文彰。
  可现在的叶文彰身上没伤,而且又没有刻意相让,岂是她这种只在幼时受过些基本训练的女孩能轻易撼动的?
  那个高大的男人笑得包容而谦和,单单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死命想拉起自己的连惜。
  “你坐着别动。”他温和地说。低下头,用略带剥茧的双手将她一对小小的手完全包拢住,捧在手上,捧在心上。握着它,直到已经分不清手心里的热气是谁的温度。
  “连惜,我现在正式请求你答应我的求婚,给我机会,让我一生一世照顾你。我叶文彰发誓,自此以后,生命中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无论贫贱富贵,无论健康疾病,上天入地,我都必将陪着你,再不分开。”
  这样本应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叶文彰却说得很慢。非但慢,每一个音节都是极轻的。
  他一边说,一边想,一字一句都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最郑重的承诺。
  不知何时,泪水盈满了连惜的眼眶。
  她望着他的眼,拼命吸鼻子,除了点头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
  叶文彰看着她的样子只是笑,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待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时候,也就罢开了手,低叹一声:“傻瓜。”
  连惜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叶文彰的怀里,抽泣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文彰哥哥,我不该瞎胡闹惹你心烦的……”
  叶文彰瞬时将她抱了个满怀,她柔软的小脸蛋就在自己的颈窝处蹭啊蹭的,阳光下好像还能看到细微的绒毛,就仿若初生的安琪儿一般,真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轻声道,说了一次又一次,语气中那浓浓的无奈与宠溺根本无法掩饰丝毫。
  “现在你知道了,我根本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放心了?”他慢慢扶着连惜的双肩,脸上带笑看进她的眼睛里。
  连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可以戴上这枚戒指了吧?”叶文彰看着她问道,周身散发着暖洋洋的味道,烘得人心都热了。他执着女孩的手,好似那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连惜没有回答,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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