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九界》第2/730页


郭氏闻言立时羞得面红耳赤,轻啐了自家男人一口,双手抱胸地跳进屋内,心道:“这个老不正经的,难道还想让那人尝我的一对玉凝酥不成。”
却原来这玉凝酥之名,却是洛姓猎户对自家娘子那对胸『乳』的爱称。
而那前朝诗人却不知这内在的含义,随即张口『吟』道:
“一口玉凝酥,
留香七日唇。
坛干滴未落,
似仙下凡尘。”
这位号称酒仙的李姓诗人,在『吟』出此佳句之后,又向洛姓猎户讨了一坛玉凝酥,随后便飘然而去。
一传十,十传百,从而让这山野小村在一年之内便名声大噪,动闻天下。洛家村也因为李姓诗人的一首小诗,而一举闻名于世。
每日慕名而来的人,几乎抬踏破了猎户家的门楷,洛姓猎户也由此弃猎从商,帮妻子卖起酒来,小日子从此便是蒸蒸日上,一日胜似一日。
而洛家村也因此慢慢变的大了起来,逐渐形成了今日的洛城。美酒玉凝酥更是成为前朝和当今大周王朝的首选贡酒。
人,则指的是洛城的一个人,一个从洛家村走出的人,一个从洛家酒坊里走出去的人。洛姓老猎户和那位郭姓小娘子的独生儿子,洛西平。
洛西平是在二十二岁那年走出洛家村的,那时候洛家村已经很有名了,洛家酿的玉凝酥也已经是天下闻名,下品玉凝酥行销天下民众,中品和上品多为达官贵人和前朝皇室所购。
洛西平离开洛家村的那一年,也是前朝大郑国根腐叶枯的那一年。
那个统一天下将近千年的大郑国,似乎在也难以承受来自内部的纷『乱』和腐朽的膨胀,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便分解成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国家。
而现在强盛的大周国,便是那个时候的产物,据说洛平西从生下来就喜欢喝酒,但从不愿意酿酒,唯一的爱好就是拎着一坛玉凝酥扛着祖传的那柄精铁长枪上山打猎,这事一度让洛老猎户夫妻二人郁闷好长一段时间。
洛西平不是想继承祖先猎户的传承,而是好武,但却没有成痴。洛西平六岁练枪,当然练的是洛家祖传的打猎枪法,也可称洛家枪。
练枪十载没有大成,人当然也没杀过一个,不过山中的野兽,死在洛家枪下的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这事一直到洛西平十六那年猎杀了一头崩山熊后,有了转折。
可能是那头崩山熊个头太大,骨头太硬。也可能是那柄洛家祖传的精铁长枪,经过洛家一连四代的摧残折磨,终于不堪重负,断了。
如果枪没有断,可能洛西平的一生也就此落落无闻了,但上苍似乎不愿洛西平就此终老洛家村中,所以枪断了,而且断得相当干脆,一断为二。
枪断的地方是中空的,洛西平在里面发现了一卷羊皮。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古篆,九转龙枪。
洛西平之所以认识古体字,但其母郭氏识得,所以洛西平是从其母亲郭氏那里学来的。洛西平回家后追问老父那精铁长枪的来历。
洛老猎户回忆说是其祖父在山中打猎的时候,无意进得一处山谷。突然天降暴雨,情急之中便窜进一座山洞躲避,从而在洞中发现了这杆精铁长枪和一块血红的圆玉。
当然还有一具身穿布衣的骷髅,祖父见这长枪品质不错,用来打猎十分顺手,便顺手埋了骷髅,祖父可能觉得如果把这骷髅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不太仗义,最后把那血红的圆玉和那具骷髅埋到了一处,只把那杆长枪枪拎了回来。
洛西平听后十分心动,当然让洛西平心动的不是那具骷髅,而是那枚血红的圆玉,从此之后六年中,洛西平在上山打猎的时候便十分留意起各处的山谷和山洞来。
可是苦寻了六年,山中的大洞小洞进了无数个,山谷也进了许多个,别说什么圆玉啦,就连个人骨头都没见到一根。
后来随着枪法的日益精进,这事也就逐渐忘了,可是令洛西平没想的是,如果当初洛家的老祖宗拿回了那块血红的圆玉,可能就没有老洛家这三代的猎人了,更别说有他洛西平了,就算当初他洛西平找到了,恐怕当今的大周朝能立不立国还两说那。
更让洛西平没想到的是,六百年后,那块他苦苦寻找了六年血红圆玉,会在机缘巧合之下,轻易地落在他洛家一名弃子的手中,从而让洛家再一次名动天下,传扬凡尘俗世之中。
六年后,洛西平枪法大成,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外面看看。所以他走出了洛家村,而且不久之后就遇上了大周国的开国皇帝,周世天,成为其手下的一名大将。
并凭借手中的一杆长枪,成为在大周国立国之后,唯一一个可以和皇帝陛下平起平坐的异『性』王爷,也是至今为止洛家在大周朝官位最高的一人。
洛西平征战沙场数十年未逢一败,长枪所指无城不破,上场杀敌手下也难有一合之将,一杆精铁长枪之下血祭了数万人魂,为大周国东征西战立下了不世功勋。
有人说当初的大周国有一半的江山是洛西平打下来的,如果当初周世天没有遇上洛西平,也许就不会有今天大周王朝。
洛西平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也可能觉自己这一生杀戮过重,所以在六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辞官不做回了当今的洛城,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洛城之所以有今天的声望,洛西平功不可没。

第三章 洛城洛家(二)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大周国已经立国六百余年,疆土比六百年前又大了许多,国势更是强盛得不得了,如今天下三分,分别是东周、南魏和西蛮至于北方则属于以游牧为主的草原一众部落,分别依附在东周和西蛮的麾下。
东周国力最为强盛,却不如南魏国富裕,西蛮疆土虽是不小,但人口稀疏,无论是国力还是国民的经济条件都难比东周和南魏。
三国鼎立,几百年来虽然时有摩擦,但并无大战爆发,这个天下也因此太平了数百年。
六百年前的洛家村也经过数十次的扩大修建后,已经成了一座繁华的贸易商城。经过六百年的繁衍生息,洛家也是几起几落。
如今洛家在朝为官的已是不多,家族子弟多已习武和经商为主,除了祖宗传下来的酿酒之外,洛家还涉足了丝绸,皮货及生活必备的日用品,但除了酿酒之外,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和六百年前洛家的鼎盛时期相比,今日洛家的声势已是大不如希,但洛家依然是洛城方圆八百里以内一等一的大家族。
洛城依山而建,而且只有三个城门,而三门之中唯有东城门是可出可进的平坦大道,其余两城门则形如虚设,洛家的祖宅位于洛城的最西边,占地的位置正是洛城的正西方,西城门的所在。
洛家就是洛城的西城门。从洛家的后院可以直接攀上西苍山,至于洛城为什么没有西城门,追其原因恐怕要追到六百年前那位大周朝唯一的王爷洛西平的身上。
洛家祖宅经过六百多年的不断扩建,现已占地将近百余亩,如果再加上酿酒作坊,丝绸坊,皮草坊的场地恐怕有二百亩地的面积也不止。
洛家如果从洛姓老猎户那代算起到如今已传八代,当代家主洛文昌是洛家第八代之中的嫡系长子,娶妻三人,妾室四人,育子四个,女两个。
洛文昌已年近五十,少年经商有所成,目前掌管着洛家家族的大小生意,在洛家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洛文昌虽然十六岁便以大婚,但育子很晚,长子洛庭现年才不过一十六岁。
洛文虎年近三十有二,是洛家的嫡系二子,是家主洛文昌一『奶』同袍亲弟弟,自幼好习武,现如今官拜当朝镇南大将军之职,也是当下洛家唯一一个在朝为官的人。妻室一人,妾室两人,有子三个,女一个。如果加上六年前休出家门的那对母子,应该是,妻室两人,有子四个。
洛家现如今七代中仅余洛梅氏一人,此人也就是洛文昌和洛文虎娘亲,洛家从六百年前的洛西平到至今的男丁,除洛西平一人寿终一百零二岁外,其下子孙均难过古稀关年(七十岁),有人说可能是当年洛西平杀戮过大,以至于血冲命数,导致其家族的男丁无论直系还是旁系多有夭折之人,能活过七十余岁的少之又少。
云淡星稀,山风拂林,一轮皓月远挂天边,此时正值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在西苍山的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外,先前山下寻儿的青衣女子此刻正坐在庙前的一块青石上,眺望着山下灯火通明的洛城,瘦小的炎儿曲卷在母亲温暖的怀中依然熟睡。
青衣女子的目光几近游离,最终锁定在洛城一处灯火最为明亮的宅院,洛宅。
唉,青衣女子哀叹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某些往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片宅院中人,那里的每个人每个院落自己都非常熟悉,可现在,唉。
十年,一个不算太短的时间,自己在那片宅院里生活了整整十年。想当年的那些与自己交好的朋友,那些死命巴结讨好自己的吓人,都在那一夜彻底改变。
那一夜,记得也是这样的夜晚,明亮的圆月,轻柔的秋风。自己怀胎十月终于临盆,在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过后,炎儿终于降生了,还未等筋疲力尽的自己看到自己的孩子,接生的稳婆却尖叫一声,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昏了过去。
紧接着,屋里的丫鬟婆子们,更是一边尖叫着奔出屋去,嘴一边大声喊着:“妖怪啊!妖怪啊!”
紧接着,所有的不幸,一件又一件地落到自己的身上,先是闯进一群家丁,把刚刚临盆的自己和刚刚出生的炎儿关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里,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门口外,就在无人踏足这座小院。
从那一刻自己似乎便已经被抛弃了,被整个洛家的抛弃了,当时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怀中那个黑不溜秋满脸红斑儿的炎儿,那嗷嗷带哺的模样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恐怕现在......?
不,我不能死,为了炎儿自己不能死,虽然孩儿长得丑陋,但终究那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肉啊!
洛家的嫡传二房生下一个怪物,这种事不会就这样处理了,洛家在等,洛家所有的人都在等,自己也要等,他们等的是洛家的二爷洛文虎,而自己等的是自己青梅竹马十余年的丈夫。终归是洛家的嫡系骨血,生死都要有孩子的生父来决定。
十天,又一个十天,终于在炎儿邻近满月的前一天,洛家的二爷洛文虎带着满脸的憔悴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看着自己的丈夫满身风尘地奔进院来,扑到床上,自己在那一刻还满怀希望地会有转折出现,丈夫只看了一眼,就只一眼便踉跄着奔出门外。
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自己一生都记恨在心的话:“我洛文虎不能有一个怪物一样的儿子,扔了吧!”
那一刻,自己如遭雷击了一般抽搐起来。向他大吼着:“不,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的儿子。”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道:“要么把它扔了,要么你和他永远离开洛家。”
第二天也是炎儿满月的当天,一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休书的女子,默默地离开了洛家。
从而洛家少了一位嫡系二房的夫人,而西苍山上的破山神庙里多了一对孤儿寡母。
六年啦!炎儿如今已经六岁了,虽然身体瘦小,面目丑陋,但聪明乖巧,心智过人。昨天他回来了,还是骑着那匹赤血驹,还是那样的英武,那样的俊气。
每年的这一天自己都会莫名其妙跑去看上他一眼,只要远远一眼就行,悄悄地告诉他:“文虎,炎儿他很好,他很聪明,文虎,炎儿他今年已经六岁了,我会好好的把他养育成人,你不要记挂我们母子,文虎,你要好好保重啊,等炎儿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大将军,我会让他叫你父亲的。”
泪,已经不知流了多长时间,流了多少次。山上的风大,而且很凉,青衣女子拭去脸上的泪痕抱起怀中的炎儿向庙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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