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诱君心》第18/69页


  在路上,她染了风寒,君莫寒带她进了景苑,无微不至的照顾,当时她心存感激,他是第一个在自己生病时,守护在一旁的人――
  在清泉边,君莫寒温声对她言道:“并不是谷外所有的人都如石家堡那般的。”她也许真的从此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孤独――
  在冬日,君莫寒把她拉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低声问她:“还冷么?”她的心,随着窗外纷飞的白雪,融化了――
  在陌园,她闯下了大祸,君莫寒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打了她,问她道:“知道错了么?”她淡淡的,笑了――
  楚夜离坐在床上,望着君莫寒的背影有些出神了。那日,在谷口,她的腿摔断了,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君莫寒――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离儿”,上官暮雨一身红衣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打乱了她的思绪,道:“好离儿,我刚才碰到师兄了,他说你的腿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嘛――”
  上官暮雨顿了顿,颠了颠手上的木桶,笑着脸上甜甜的酒窝,道:“我知道你现在正急需什么,所以我帮你打了热水。”
  楚夜离闻言,收回了思绪,朝她笑道:“暮雨,你真是了解我的,这些天可要将我憋坏了。”
  上官暮雨走过去,将热水倒进沐浴用的木桶里,回头笑着问她道:“离儿,你腿刚好,要不要我帮你?”
  楚夜离笑道:“我伤在腿上,又不在手上,不用你帮忙了。”
  上官暮雨笑了笑,她便知道离儿会害羞的,收起木桶,走到门口笑道:“那有什么事情,你可要叫我。”
  “恩”,楚夜离朝她笑着点点头,见上官暮雨出了房间,还替她关好了门,才慢慢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她也在君莫寒二人的帮助下站起来过,倒不觉的腿上疼痛,只是本能的不敢用力,此时听君莫寒道她的伤已经愈合,反而觉得双腿站在地上再无什么大碍,便抬步向木桶走去。
  褪下衣衫,楚夜离便踏进了木桶,桶内的水温甚是合适,不多时她便将双眼闭了起来,轻轻靠在桶边,感受着身边水纹的波动。
  水总是能洗去一切尘埃,在水中的感觉,是宁静,是安心,即使水并非静止不动,但心却是平静无澜的。
  外屋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迫近内屋,楚夜离缓缓睁开了眼睛,撩开了散落在肩膀的湿发。
  这上官暮雨自从她受伤以后,便总是一惊一乍,时不时便过来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是否饿了,是否渴了,似她一刻也离不开她似的。楚夜离淡淡一笑,回头望去,道:“暮雨,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的……”
  楚夜离一言未完,便禁了声。只见来人本并未看到里屋侧面的木桶,此时听她出声,便也向这边望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随即转过头去,出了房门并顺手带上了门。
  楚夜离愣在那里,虽然刚才她只是仅仅回头一瞥那人,那人便出了房门,但上官暮雨平日一身红衣却不会有错。来人一身白衣,自不会是上官暮雨。这陌园内就只有三人,一身白衣的只有――
  君莫寒!
  楚夜离也没有心情再洗下去了,急急的擦干了自己,穿好衣裙,便走到门口打开门来,果见君莫寒站在房外,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楚夜离有些明白过来,刚刚君莫寒出房门的时候确是说过,要去熬汤药的,只是自己当时正在出神,听到了他这句话也没有往心里去,而上官暮雨打来了热水她也就忘了君莫寒要送药这事。
  君莫寒脸上第一次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半响才恢复微笑,道:“离儿,喝药了。”
  楚夜离对他笑笑,侧身让他进了屋,之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小小抿了一口,动了动嘴唇,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索性便默不做声。
  二人又在房中沉默半响,君莫寒出声打破了寂静,朝她微微一笑,道:“离儿,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君莫寒的微笑总是不同的,对石家堡的众人是礼貌的微笑,对无神谷的众人是尊敬的微笑,只有在对楚夜离与上官暮雨笑的时候,才能从他的眸子里面找到亲近、宠溺。
  楚夜离对上他的眸子,回以他一笑,道:“没关系,是我忘了你说过要来送药的。”
  君莫寒闻言,又是一笑,便不再做声,二人尴尬的气氛便在只言片语中化解了去。
  离儿长大了,不再是他初在石家堡见到的那个什么也不懂得的小丫头了――
  楚夜离端起药碗,不再小口的抿,而是急急的将汤药咽了下去,正赶上上官暮雨笑着甜甜的酒窝走来,看见君莫寒在房中,疑惑问道:“咦,离儿,你不是在沐浴么,怎么这么快就洗完了?”
  楚夜离闻言,被还没来及饮尽的药汁呛到了,咳了起来。君莫寒见状,只得苦笑着看了一眼上官暮雨,又伸手在楚夜离背后拍了起来,帮她顺气。
  楚夜离不禁脸红,这上官暮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了,结果又被她提了起来。
  上官暮雨倒也不再追问沐浴的事情,也走上前去帮楚夜离顺着气,眯着月牙状的眼睛笑道:“好离儿,是我错了,我下回出现之前先和你打声招呼。”
  楚夜离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心下暗忖,这上官暮雨若是安安静静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不至被药汁呛到的。
  上官暮雨见她止住了咳,才放下心来,道:“好离儿,这药也没人和你抢,你喝这么急做什么,瞧你呛的脸都红了。”
  楚夜离听到她这句话,又不禁咳了起来,不过只咳了两声,便停住了,朝上官暮雨尴尬一笑,道:“是喝得急了些。”
  君莫寒在一旁淡笑着,拿过楚夜离手中的空碗,道:“既然药喝完了,那我便先走了”,言罢也不等她们反应,便拿着空碗出了房门。
  上官暮雨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的侧起了头,道:“真奇怪,怎么我一来,臭师兄就要走,他有什么急事啊?”
  楚夜离见上官暮雨回过头来询问于她,轻笑出声,闭口不言。而回以她的,是上官暮雨一对不解的眸子。
  这一年,君莫寒二十岁,楚夜离十三岁――

  第二卷 人悄悄,月依依,倚遍栏干,愁千缕
  第一章 往年愿望
  无神谷中四季如春,倒不觉得时间过得如何之快,只是看着窗外的枫树叶,长了又落,落了又长,随着四季更替,日出日落,竟还是红色的时候居多。
  一如陌园内的众人,上官暮雨仍是火一般的性子,只是如今十六岁的她,少了年幼时的一丝甜美,却多了身为女子的一份妖娆。一身红衣的上官暮雨,仍是急躁的性子,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漂亮的眸子一笑起来,便眯成了月牙状,笑着君莫寒的温文儒雅,笑着楚夜离的淑女,只是她多出的那一份妖娆,却更让人移不开眼光。
  君莫寒倒未如何变化,只是又长高了些。若说十几岁的君莫寒让人的感觉是温文有礼,如沐春风,那二十三岁的君莫寒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种安心与平静。仍是俊朗的面庞,比年少时多了一分稳重,少了一分稚气,如星的眸子在望着上官暮雨二人时,总是透着柔和,只是那一身无尘的白衣,仍是未变。
  楚夜离这些年过得倒是平静的很,在陌园的院子里种着草药,听着上官暮雨唠叨着每日发现的新鲜事,听着君莫寒悠然的箫声。十六岁的少女再不是那个年纪幼小,瘦瘦弱弱的小丫头,楚夜离长高了,原本便漂亮的小脸,长的更加精致,却不如上官暮雨那种妖艳的美,而是一种平静、纯洁的美,从无澜的眸子里透着一种干净的感觉。
  每每君莫寒望着她的脸庞,总是在想,她娘亲定也是如此绝美善良的吧,否则向师父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如此痴情于一个女子。
  上官暮雨仍是每日吵吵闹闹的,带着楚夜离在谷中寻找着属于她的乐趣。谷中的人都甚是疼爱陌园这两个丫头,即使她们闯了祸,也不会去向君莫寒告状,而君莫寒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却也仍是在一旁云淡风轻的笑着。只是,自从那千醉琉璃的事情发生之后,君莫寒出谷的时间便少了许多,上次去憬殇阁出谷了两月有余,还是被吴七的消息传回来的,而之后便再没超过一个月,而近一年来,他出谷的时间甚至没有超过七天,每日无事,便在陌园内习武修息,研究着萧谱医书,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随着楚夜离渐渐长大,君莫寒也没有再向初时那样把她揽入怀中过,最多的接触,也便是去年秋天,君莫寒伸手轻轻拂过楚夜离的秀发,如沐春风的笑道:“离儿,叶子掉落在头发上了。”
  此时正值初春,陌园内处处透着生气。这日饭后,上官暮雨正笑着问君莫寒二人这节要如何过,哪知二人一个坐在椅上微笑,另一个却摇着头无辜的看向她,当即便惹得上官暮雨朝二人坏坏一笑。
  眯着月牙般的美眸,上官暮雨的眸光从二人身上经过,拖长了声音笑道:“臭师兄,离儿啊,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前几年放的许愿灯?”
  楚夜离闻言,笑道:“当然记得,那又如何?”
  上官暮雨见二人都疑惑的望向自己,笑道:“我便知道,每次过节,你们都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两个古板的人,今年的节目,还是要由我出的。”
  楚夜离有些疑惑的侧头望着上官暮雨,问道:“过节的节目,与我们前些年放的许愿灯有什么关系,你今年过节打算放灯的么?”
  上官暮雨闻言,只摇了摇头,淡笑着缄口不言,直到君莫寒也用疑惑的眸光望向她,才笑嘻嘻的道:“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便知道了。”
  上官暮雨言罢,便出了房门,二人也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只得在房中安静的等待,过不多时,便见上官暮雨手中捧着两个纸灯进了来,笑着举起来,道:“臭师兄,离儿,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君莫寒二人闻言都望了过去,楚夜离伸手接过其中一个纸灯,疑惑道:“这个看着好眼熟”,说着又将纸灯翻了过来,忽的抬头问上官暮雨道:“这个是不是我们那年放的许愿灯?”
  上官暮雨眯着月牙眼睛笑道:“还是离儿聪明,说对了。”
  楚夜离有些惊奇道:“我说怎么看着这样眼熟。”
  上官暮雨笑道:“那师兄,离儿,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写的是什么愿望?”
  君莫寒淡笑着摇了摇头,楚夜离侧着头想了想,笑道:“这许愿灯是我九岁时候放的,哪里还记得写了些什么。”
  上官暮雨笑道:“看来不止我,大家都不记得了。”
  君莫寒闻言,忽的插话道:“暮雨,我记得当时你说,这许愿灯要放在水中随水飘走――”
  上官暮雨闻言,微一嘟嘴,嗔道:“臭师兄,你真是不解风情,难道你不觉得我现在把许愿灯拿出来看看我们当年写了什么愿望,比随水飘走更有意义么”,说着,她又朝楚夜离一笑,道:“还是我们离儿好――”
  君莫寒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而楚夜离接过话来,问道:“暮雨你不是说,放在水中飘走,飘的越远,愿望才会实现么?”
  上官暮雨呵呵傻笑了两声,挥了挥手,道:“哎呀,让你们想想当年写了什么愿望,两个人都不记得了,反而对我说的这些话记得这样清楚做什么。”
  楚夜离疑惑问道:“可是,我确是记得那时我们已经将许愿灯放走了,现在怎么会在你手里?”
  上官暮雨闻言,转向楚夜离,笑道:“笨离儿,当然是我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半夜偷偷跑出去捡回来的啊”,说着,又委屈道:“离儿,你怎么能向着我那臭师兄啊,我们可要站在同一战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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