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丝》第7/57页


家里下了很大的雪,冷魂起床时外面连天的白辅过眼所能到之处。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偷雪。只余下结果在眼前填过冷魂空白的心。如果现在还能想着什么,除了文字,便是死亡了。
看似这文字越来越不像话,冷魂开记录又一人名,一生命……只求心的木然。
冷魂





正文 醉生梦死
久久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1-12-19 15:24:41 本章字数:8519

‘子影’
子影,天然纯冰晶,面面含射影,暗流转子夜,阴气迫寒凌。
子影,冷魂叫她子影,亦叫她影。
她的名字有很多,太多,子影,子夜,静,晶,妖精,J,小J,子景,冰,于冰……
但,现在,子影要冷魂叫她子影。现下可以有一个虚拟的定位,但她终是天子娇子,在人间独自游荡,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她是被上天遗落在人间的孩子,人间的炼狱把她磨合成一块天然冰晶,然她,失去了初始时从身到心剔透的灵性。这是个残酷的过程。
冷魂之所以到现在才写这个自己最为熟悉的人。大概是因为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认真的解析自己的另一面,于冷魂而言,心有顾忌。这只是最过浅显的原因之一。
如果只是以小说的形式随意捏造一个人名,倒不似现在伤神了,但,冷魂手下写的是一个生命。一个让她心伤的生命。子影,看到这里,会得意吧,冷魂确是像有刀划过自己的心般在疼痛着。子影,‘一人名,一生命……’里第一个让她伤心的女子。
如要下笔,先祝安好。
冷魂爱着的子影,一切安好……
每一次,提及子影,冷魂总要加诸至亲之间的称呼以明示内心的感受,或会是,亲爱的,至爱的,我爱的……仿佛都不够贴切,亦诉不清内心纷繁细密的情愫。这一次,冷魂想写,子影,我的知已。
子影,这个从小到大与冷魂形影不离的人,如今,冷魂常常不忍看她的相片,不忍看她圆润白晰的脸,不忍直视她心如冰晶兀自疼痛阴寒的真相……冷魂有太多不忍。
若要写你,有太多,从何说起了,知己。
道一声知已,彼此已了然。
子影。
她不能用美来形容,用她的话来说,有些人即使不美她也有她自身一定的气质和气场,吸引力亦是不能媲美的。她就是这样的女子,亦能兼容外表的魅力。
她如今是金黄色的发丝,自然披散至蝴蝶骨,任自蓬松,微微弯卷。因过分忧郁,近来脱发严重。这发丝原本是亮黑色染成淡红色的,在她最是抑郁难舒之时,已至哀大莫过于心死之境,她定意要将发丝全部染成白色。不是灰白,而是雪白。冷魂当时亦是支持的,只是到了最后一刻,没有等到她反悔,自已却不忍了,当即阻止,她已断然下定主意了,执意进了理发店,言语半天,店里却不能染,道,即使别的地方可以染,脱发的问题亦不能阻止。太过,亦将激起反作用。头发将是大把大把的掉。她于是硬是不死心的挑了几种大胆至疯狂的颜色,又都不能染,把刚开店不久的老板吓得不轻,都道,都说你们湖南人辣,可真不同凡响。最终,她还是把头发染成了灰色。老板几番规劝,如同劝自己女朋友不要走上不归路般虔诚和心疼。但她意志坚决,头发变成灰色时,她为白色哀悼了许久,亦渐欢喜灰色的发丝,但冷魂与她的朋友都甚觉难看。三天后,灰色竟褪去一半,不到一个星期,全部褪尽,不到半个月,那头她还甚是满意的灰发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如死般的只是闪金光。冷魂常叫她金毛狮王。她极为恼火,亦不得不接受了。掉发的严重,让她再不敢折腾自己的头发了。
但她是十分保护自己的脸。该擦什么霜时绝不含乎,只是她近来莫名的讨厌洗脸,并越演越烈,没事硬要说上一阵以明已意,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发牢骚。倒是个有趣的牢骚。不过念叨几句拖延几番还是要洗干净了。
她的脸圆润且小,有暗色的一小点一小点的痣,亦有清淡的小小斑点,不多,还有一块冬日寒风留下的淡不着迹的小疤,但她天生肤色细腻,白嫩,光滑,加上脸形可爱,一看似能掐出水来般让人移不开眼神。她这脸形看着柔弱,没有轮廓,让她甚为不满。
她的眉淡的稀薄,略有杂乱。绒丝纤姿的各自倾顾,修饰起来两厢怜弱。
她的鼻子是小巧的,小巧得可爱,亦塌。但她喜欢高挑的鼻子,能托起五官的干练。
嘴唇性感的略厚,亦天生红润,缺乏安全感的裸露的美,如此,一到秋冬季节便离不开唇膏的保护。
她的耳朵白嫩妖柔,一边四散的四个耳洞看上去满目苍痍。平常都是透明的塑胶棒,偶尔出门会配或是性感或是成熟的耳环或耳盯。
这种明显可爱娇媚软弱的面貌,让她极为不爽,她常常随意的用任意一样东西挽起头发做出成熟的样子来。仿如执意于救起自己的软弱。
她欣长的脖子如彼岸花般隐约可见凄绝的美。美中带伤。或许该叫曼株华沙,她爱的名字。
她细弱的肩煞是惹人怜香惜玉。那些负重累及的无辜的轻薄。
她惟一的装饰就是右手腕系了根已发毛的单红线,又新系上根新的红线,一新一旧,都是与冷魂有关的线,绕及手腕一圈,是死结。
她的手修长,指甲留得浅短,亦常透明,遇冷便青紫,不涂指甲油。
她的小腹稍稍显凸,因最近太过压抑长期暴饮暴食,放纵至此,毫不克制,有心亦无力。
她不算修长的双腿却笔直,十分好看。
她的脚太大,却瘦,夏天穿高跟鞋凸显骨感美,甚是独美。
她时常素黑的一身,紧致,利落。受冷魂的影响,渐喜欢上黑色。走不出的情结所系。
冷魂最是忘了一样东西。细细看了一遍,总觉少了什么,子影身上一样轻易能让冷魂触及便深刻疼痛的眼。
她的眼多少轻散易感的光,少有人能看得见的无力。忧郁至无一丝力气般的一触伤感。自然至仿佛应该如此。有人说,她安静的样子让人心疼,想必是因眼里如冰晶般混蒙流离的无言的殇诉。然,她常用精锐来强饰自己,触及眼,常让人误以为灵性。着实是亵渎。
以上是子影,犹如冰晶外在的魅惑。一颗经染城凉世雕琢而出的半成熟的冰晶。
她末成熟时,还是块不起眼的原石。立于乡村至朴的田园中,末染尘埃。其美其魅亦惊天一方。
因为生得惹人怜,她生下来就常常惹得邻里抢着要养。要收她做女儿的人常常见到便玩笑道是她的女儿。说得人多了,子影便奇怪,差点要信以为真。有一次,竟问姐姐道,我是不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惹得一家人笑了好久。那时,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上学时,亦是班花。在班上,是众星捧月的独美,亦是绝世独立的孤美。在农村中,对美的概念还很朦胧。但听到的赞词以及看到的闪光的眼神甚多。记得邻居里曾有一人道,子影若是生在城市,不得了了哦。那人的眼神像是在盯着一块千年琥珀,她脸上一直是如琥珀般透明的干净。同学亦说,子影白得如奶油般让人想尝一口。这等话听多了,子影亦隐约知觉,知道自己美。美得不俗。
因为环境的原因,她又一直是孤独静默的。静默到仿佛世界都无声。孤独到仿佛世界都无人。这个世界,是她一个人的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事,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年少无依的心,于此沉到世界末,黑,沉,静,孤独,寂然,懵懂。这习惯印在骨子里沉到血液里融入身体里让她无形的与世人都不同。
这,究竟是成就了她独绝一世的悲哀,还是成就了她醉意凄然的美?冷魂为此无言。
于霞,七岁的年龄差距太远,于盼,寒心独傲的心太高,于冷魂,愤世嫉俗的性情太可怕,她在家中是静默的。只能屈居求全,心却已独高一处。在同学眼中,女同学眼中她太静太沉太独一无二,男同学眼中她太冷太美太不可一世,在学校里除了几个玩得好的,她几乎不言语。她是孤独的。在班上,她看似高高在上,心自低沉无边。殊不知她只是本性如此,受环境影响亦不得不如此。
在家十几年的吵闹中,冷魂总记得子影静寂无言时是经不得任何人打扰的独离。在班上时,她说,她总是静静的坐在窗边,老师在台上讲课,她就痴痴的望着窗外的树或鸟。只是望着。
如果说,此时的子影是弃于大荒中的透凉的原石,那么,母亲就是生长在她身边的一株纤草,培育她生命的绿意。幸而,她这颗冰晶心中印有绿叶的阴影。
然而,当她不得不离开母亲身边历经雕琢的痛苦时,她被打磨得失去了本身残存的一点点力度以及热度。
出了农村,走入城市,她走的第一个城市是长沙。时年十五岁。
她依旧是美,只是太土。人靠衣装,她当时像个乡巴佬。在五光十色的同学中,她俨然失色。内向,土气,稚嫩。她要上一年的高中才能转读日语,完全是被哄骗进的学校。一年时间,什么也未学到,课上大多是女同学,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什么人都有,吸毒,打架,闹事,堕胎,黑社会,除了学习。这是她的同学,她的压力很大,挤身于此,十分痛苦,只想着逃离。一度陷入绝望与破碎中无力自拨。冷魂记得子影回忆起当时的生活时仿如脱离了苦海般的口气道,你只是不知道了,那生活跟在地狱似的,你快别说了。越说我越过不去。
但彼时,她亦在迎合城市,迎合她讨厌的长沙人的计较与不可一世,迎合长沙人的开放与独特味道,迎合她讨厌的城市伪像,迎合大城市的气度。
她的蜕变外表看上去是脱胎换骨的彻底。头发染成淡红色,亦做了隐形烫,要型有型,要色有色。亦打了一排四个耳洞。衣服鞋子都特显专属她的味道,没有特定的样式以及形式,却能穿透灵性般凸显她本身隐约不明的魅惑力。透着一种张力与力度。她的品味之高渐明渐升。她总能非常明确的搭配。不少不多,够自己所需,绝无繁复。生活中亦是如此,极少的钱,她能解决极多的问题,吃穿住行所用。依寻着正轨的定数。终把自己安排得非常舒适。因为冷魂恰恰相反,对此便十分佩服,可,她所在的环境中学到此精明亦让冷魂汗颜。大概她本身便是聪明的,从说话上就可看得出,婉转锋芒间,游刃有余。亦谙知世所能限的进退分寸。简洁有力,亦无多话。从她的谈吐中也知道当时的她已经融入大城市中的气度,内在的涵养修为,以及自身的升华与文化,亦都沾染了她独特的品位,有她独特的见解与理解。就她的聪明发挥到行动上就不能不说是经典了。当然,只限于小女子的小聪明,若要论起大人物的谋略心计,亦是不能比的。毕竟就她现在的年龄,也就刚刚成年。性格却是天生成的,冷魂自觉,子影即使到白发苍苍之时,亦是不能把聪明发展成精明。她骨子里的根性,大多于现在的她而言,都已定形。在她如花的年纪。追溯到更早,她骨子里最为耀眼的特性便是自由。游离的灵魂,寒冰的心性。在感情上她又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因此那一年里她培育了忧郁的种子,发的芽如仙草般的不是凡味的美。与她结下如此之美的缘份还有一样,便是爱情。她的初步样貌已出落得格外妩媚动人,透着忧郁的成熟味,初涉爱情,她甚是青涩,亦是羞涩,从小不是有安全感的女子,对于爱情亦不是相信与不信的问题,恍惚间,心于万物间独立。与他亦独立,她的人,她的心,都近不了他。他说,她像七十年代的人。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竟咬了他,咬得不轻,她亦吓得不轻。他再没有吻她,是没有机会,开始是她没给他机会,后来是他没给自己机会。他走了,叫她等。她于是等,等过之后,要放弃,又等,相信过,然后再不相信。她是聪明的,那个男人的心与情与诺言她都相信,只是她亦相信他更爱自己。一段情,她伤得痛彻心菲。只是伤,仅限于伤。事过之后,她觉得自己依旧没有爱,只是习惯于他在身边。然而,他却并不知道。仅一段情,因初始的心而青涩,因离别而深刻,她说,自己已成为恋爱专家,可以帮很多人解说她的爱情。的确。对于爱情,聪明的她看得透彻,然,她只对冷魂的爱情与爱情观无从解说,她说,冷魂是例外,嗯……她如此说的时候是猜不透的疑惑的表情。
在爱情的领域里,她是清高的,在情的领域里,她是有分寸的放纵的,以一个吸引力十足的美女任意慵懒,常常落下暧昧的气息。她嘻笑的说,我的大众情人。然,从头来尾,谁都不是她的情人,亦谁都不曾有过情。有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情,与她与关。他们爱上的,是一个叫子影的女子,他们或许知道她的年纪,或许不知道,而子影,亦与她无甚关系。
她读日语的时候还末成年,多愁善感被孕育得十分优美,压力亦十分大,总出去打工,做茶楼的服务员,餐厅的收银员,临时工。是为逃避。
亦学跳舞,几个舞步,学得实在不怎么样,但她却在酒吧里看别人跳舞,自己就跳得出妩媚至极的动作,因此在同学中亦落得个妖精的名字。放纵的身体。
也唱歌,在KTV,里唱王菲的所有歌曲,以及日语歌,哼起来把忧郁与慵懒发挥得淋漓尽致。美得煞有其事亦疼痛得幽然薰然。忧郁至死的调。
暗夜里,独处一人之时,亦习惯吸双喜的烟,喜欢呛的感觉冲在喉咙。静默至死的心。
亦写字,文笔简洁忧伤,浓郁的沉重的气息从头到尾不绝不断,落笔又能不着痕迹。不觉间就把读者带入她的文字的心情里。子夜的冰寒……
然而,无论是舒缓压力还是寻找出路抑或是吸烟写字的殇诉,总是有退路的。学校是她的退路。学生的身份是她的退路。轮回是她的退路。
当她走出了学校,进入社会,天地之大,亦竟无容身之处,更无退路。无路可走之时,她一度颓废,暴饮暴食,导致小腹不再平坦,任自沉沦,忧郁焚心亦不管不束。那段日子,身体以及心都放纵。然而,近半年的打磨,她亦有了自定的形状,走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是如此走在正轨上,却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位置,游离的灵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寒冰的心性亦寻不到变数。
无论这个十八岁的女子十八岁以后是什么样子,至少,最终,她是一颗天然纯冰晶,面面含射影里面面有她透明的忧愁。抑或焚身,抑或焚心,抑或焚魂。
然,这些年外在的变化再如何脱胎换骨,她,属于子影的灵性里的某些东西却是无从转移。
尽管,她看似开放,极容易让人误以为风尘,但,谁会知道她甚至只是接过两次吻,谈过一次恋爱了。
尽管,她强装精锐,打扮成熟。在人前时常显出干练的表像。但谁又知道她安静的时候忧郁的深度以及长度了。
尽管,她暴饮暴食,什么都吃,即使十分不好吃。谁又知道她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特别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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