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丝》第9/57页


心事袅然
冷魂
2011年1月19日
冷魂又与同玩耍一天,这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孩子被教育得非常好,四岁的年纪就有太多的优秀品质让冷魂自愧不如。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蹦蹦跳跳停不下来,笑容天真灿烂,眼都眯成一条线,冷魂常常抱她,亲吻她。幸福的感觉就被填得满满的。
雪下得很大,飘了一天,积雪厚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大块奶油蛋糕。覆盖了所有。冷魂突然间十分喜欢冬天,喜欢冬天里飘不尽的大雪,以及冰凉的一切。这些,曾都让她逃避。但她想看落雪无穷无尽的飞扬,看圣白得沧然的天地,看寒气所迫荒芜的乡村,看同毫无避讳的融入冰冷的事物,看自己悠然的躲在温暖的家听自己心声惨然茫然幽然与落雪般殇成一片一天。冷魂看着触她心伤的雪突然就喜欢上了。她深知这便是人生,所有的状态都是存活的一种方式,厚及成灾的雪亦是她喜欢的方式。如同泛滥成灾的忧伤的心,即使它如死般哀愁下去,永无止境。她亦要这样方式,要以这种方式存活下去。她要。
冷魂今天就这样抱着同,望着仿佛没有尽头的落雪,白的天地,沧桑了心。彼时,心的时间永远的停止在落雪中,她由衷的希望落雪永远的不止不息。
岁末,心中落雪不止。
冷魂
2011年1月20日
冷魂,冷魂只是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心下便残殇一片。此后的字,仿如她要走的路。如同外面的雪,及膝深,连天广,令人心寒旷。
这人生,半点不由人。冷魂念及此,意已沉。
‘对面佝偻的老人’
对面佝偻的背影,不知姓甚名谁,仅道一声您老,祝好。
这个寒冬于冷魂而言,太冷。因穷困潦倒。整整两个月,冷魂靠着点剩末的工资强撑至此,已是弹尽粮绝。
她对着上网本,打字的手开始僵硬。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诉别离。冷魂低低有浅吟,她的漂泊似风筝般失去了支撑遥遥下坠,在这傲骨浸没了的冬寒里。
她爬上窗台,窗外无风,雪融后的寒气侵入骨髓。她木若机器似的点了根烟。头点在膝上,脸依旧裹在青丝里,幸而指间还有根廉价的相思鸟廖以御寒。子影回来的时候,有钱了,她们熄灯便走人,毫无选择性的坐定在摆摊的麻辣烫的小凳上。自行拿了筷子以及一次性碗,然后叫老板下一块钱的红暑粉,一块钱的猪血。
老板是个年老的爷爷,穿十分旧的中山装,冬日里亦拖着军鞋,并不整齐,亦不整洁。头发灰白凌乱,大概六十岁的左右,背弯曲呈佝偻状,行动缓慢,神情不清。看似比实际年龄更老。他常常是从下午三四点独守至晚上十点左右。
冷魂与子影下楼的时候,常常就要见到他,或是一个人在抵挡不住寒风的帐篷中坐着穿麻辣串,或是闲着来回走动,有客的时候,大都要叨唠几句,他说话不好听,尤其要说得客人心坎里不舒服,于他而言,是实话,于客人而言,是一个神志不太清楚的年老的可怜老板的叨唠。但他又每回都要说上几句,冷魂与子影刚坐定,他便颠簸着走来,笑吟吟的道,又来了。下一块钱的粉是吧,我知道咯,你们下一块钱的粉啊,一块钱的血啊,就饱了咯。他常如此念叨,偶尔冷魂与子影不吃猪血时,他便又道,今天不吃血了啊……冷魂与子影都不言语,他又与别桌的客人念叨,冷魂与子影便相视一笑,大有心理平衡之感。临走,他又道,这次吃了几块钱啊,两个人一起吃了有五块钱吗?你们自己数咯……冷魂常常不想有他的摊上吃,子影却不想走太远,只道,当他耳边风吧,他也是太寂寞了。话虽如此说,冷魂却还是不爽,吃东西本来应该是开心的事,他破坏了冷魂难得的心情。但冷魂亦总还是迁就子影,总还在他的摊上吃,每次看到他笑吟吟的模样,贼眉鼠眼,并不清爽,佝偻着背的样子亦不慈祥,总觉得他的形像萎缩。又显得可怜,年老如此,日复一日的独守着若大的摊。行动不便,却来回奔走,夜间不停歇的串麻辣串。寂寞难奈,却无人可说,说了又惹人心生不快。头脑不灵便,钱事之间难以理清。自己坐立不安的守着四个炉子,等待客人的票子。儿子闲坐于网吧守着一台机子,游戏老子的票子。
子影为此常抱不平,那几日太冷,亦下了雪,她们讨论起楼下的他来。子影道,你说他去马王堆进菜的时候会不会摔倒。冷魂道,这么老怎么会要他一个老人去进菜。子影便义愤填膺的道,看他儿子那样子,说不定了。冷魂便道,也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实在让人心寒。子影笑闹道,你可写篇小文章,以他为原材料,略加改动。冷魂接道,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在雪后的冬日里去进货摔了一跤,儿子呆在网吧游戏,年老的父亲已不幸身亡,儿子痛改前非,却是浪子回头催堤岸,子欲养而亲不在,可悲可叹又可怜。及人无限反思……子影白眼道,你总喜欢把人全部搞死,要不搞得这么悲惨……子影末再言语,冷魂已低眸静思。
这篇文字如按当时的思绪标题将是,对面佝偻的老人。写起来的时候,甚感不敬,亦觉不真。无论有关他后续的猜想如何,事实上,冷魂未看到后续的发展。
抑或,他还是笑着说着真实的话。毫不虚伪。
抑或,他还是做着他该做的事。心自舒畅。
抑或,他还是守着他年老的父爱。付出无悔。
在这个雪后片心寒旷的深夜,忆起你,记忆里对面佝偻的值得尊敬的老人。
冷魂
2011年1月22日
终于结束了短篇恐怖小说‘饿死的猫’。冷魂写到最后的结局甚为满意。把一件事情做完的感觉亦是满足。自己看了好几遍,没有落下一丝恐怖的气息,实在叫她失望,大概文字过多于浪费在情感上。是为败笔,亦还是满足。
白天写‘晚来风’时,纯子的境遇让冷魂最终停笔,故事的轮廓都在脑海中,却第一次因主人公的境遇而写不下去,于纯子而言,太过残酷的现实。于剧情而言,她只是一个牺牲品,于一个女人而言,即使是虚拟的事件对纯子而言冷魂都要于心不安。这不安,深刻得让她不得不罢笔。
冷魂已经四餐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很饿同时想到食物便想吐。她的胃已经是第三次严重的在警告她了,只到此时,犹记得子影对她说过,你这样不把胃当胃搞不出毛病才怪,迟早的事……子影如此唠叨,又乌鸦嘴,冷魂此时却在挂念。这厌烦的待遇亦只有冷魂才能享受得到。
事实上,冷魂知道自己不想吃任何东西终是因忧郁太过,然,终又无法可寻。如落雪,明知自己终要融化,却还是在飘零。
于这个寂然的深夜,冷魂还是对纯子言道,对不起。
冷魂
2011年1月23日
冷魂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对纯子的命运作了修改。任何生物,她的思想都该因自身的所感所触而变化,文字最大的好处是记录了这种变化。
冷魂思想细微的变化缘于身体的变化,又是胃的毛病,子影常说,在自己身体变得脆弱不堪之时,才会想到要疼惜。她与冷魂都是易感没有安全感的女子,身体和心都无处安放与交付。如果身体都变得不堪一击,那,易无所寻生命残余的气力。
冷魂甚是惭愧,因心情或经济或慵懒的因素,常对自己的身体健康随遇而安,如此而得到的结局便是自身所要的承受了。承受常常会因无一丝气力的还击,而落得凄惨的下场。
昨夜与母亲共眠,她不经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了人之本性。在冷魂听来,是人性最初最终亦是最好的美。当即,冷魂便不愿把笔下的纯子以及龙天收放到残酷至极的悲情中,无归之处,因母亲改变的主人公的路途,仅为纪念,亦仅此一篇,算是惟美的结局,算是一种无力的挽救,亦或退让。对人性和生命以及命途。
冷魂
2011年1月23日
这一天从开始和结束,都是生命的话题,太过负重,冷魂无力于承担。
盟病着,一直是病着的,冷魂却不得不遗忘这个残酷的现实。从十九岁到二十岁,从年头到年尾,这个过程中,冷魂的网名从乘风改到醉生梦死,没有一个不是消极至死的,不断的碾转流漓,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彻心菲的。
她在这个世界上,徒剩下无力感。于是用无力感编织更为无力的文字。如果心够硬,如果笔锋够锐,如果文字够使她醉生梦死,如果。都只是如果。
不能说爱或恨这样的自己。只是,如若时光倒流,她亦还是只能如此。如一只可以躲在壳里的蜗牛。如果它有壳,她亦是宁愿死在壳中。
冷魂
2011年1月24日
看和子影在一起的所有照片,听和她在一起时听腻了的忧伤的歌。时光的流逝并无感伤,感伤的是印证了时光的照片和记忆。
子影,可知道,你离去的日子,冷魂再也没有真正的笑过。子影,你可知道,有你在的日子,冷魂还可以蘸染彼此的忧伤笑得落满尘埃。但是,子影,宁愿你不要在,那样,你的笑容和忧伤里都有冷魂的一份。彼此所承受的每一种细微的感情都是双份的。亦是负累,宁愿,在熟悉的场景里回忆。或在陌生的环境中想起你来。
子影,冷魂的文字,只有子影会细细品味,深知其味。带着心疼的味道,轻易诠释文字的心情和生命。冷魂看子影的文字亦是如此。附带着血缘的感情。
家里的狗养了有五年之久,它的眼里常常落满忧伤,冷魂宁愿它死掉,这样,它的忧愁够一坯黄土交付,足矣。
本来,冷魂在醉生梦死的日子里绝不会想起盟的,然而不经触碰,麻醉的力量到底过于薄弱,讨厌写日记。不要写了。
冷魂
‘清浊’
清浊,盘古化天地,学境无休止,清心一点意,浊世兼容矣。
清浊,冷魂叫他浊,明之反意。
他是冷魂一人名里第一个男子,亦是惟一一个纯净如水的生命。他完整无遗的承接过盘古大神原始之初净彻的本性。
听说,他最初起的名字是与净有关的,但最终定了一个单字,学。他的真名。
冷魂与一人名里的所有男人,都只是男孩。因她的身边都只是男孩,浊亦不例外。
浊二十岁,还是个学生,一个学医的大学生。不念及此,提及他,冷魂亦心存敬意。
浊值得冷魂所敬之处亦是他大傻与至性之处。
总觉得写一个男孩,是无从落笔的事。所以,几天来搁笔至此,用文字诠释起来有像韩寒的歌‘空城计’的感觉。虚渺,不着痕迹,让人悲伤。
浊不是个让人悲伤的男子,他的清透让人如沐春风。然而……
春风无奈向晚,瑞雪初润无声,和风幽意,力之不及。浊,他明了的悲伤,在他清透的表象下。
浊,不高,但是漂亮,漂亮得清透。他的头发像森林般浓厚,留平头,非常纯赤。长着及腮的胡子,有儒雅的男人味,他的眼细长,又长期戴眼镜,有厚实的书卷气,是那种一看到他本人,便会想起一本涵蕴极深极纯的书本的模样。他的脸是瘦长的,十分干净,又喜欢嘿嘿的傻笑,一眼便能看透的至善至纯。是骗子最好下手的最上等人选。他穿学生装,回家时背书包。无邪,透明。
这种一看便透明的人解析起来,有多余的意味,亦不知该是不该,冷魂想着甚觉搞笑。浊,不因他不小心的搞笑,仅为他的认真。
他的认真,常常一不小心就能十分搞笑,他读书的时候,太认真,把锅里的饭烧了,是极平常的事。糊味太浓,等到他的母亲从田地里回来,他还捧着书本入迷的痴看。自此,他的母亲再不在他看书之时让他‘做事’。他做题的时候,太认真,想不出来的时候,便独自跑到幽静空旷的藕池,来回踱步,抓头苦思,直到想出答题。他做事的时候,太认真,某日,帮爷爷用锄头把竹叶勾至一堆燃烧,烈阳下,爷爷已忙得浑身大汗,并不要浊帮忙,但浊执意帮忙,刚做一会,便浑身湿透,但他嘿嘿笑着,十分努力,动作生动的秀气,不一会儿,锄头里掉了块木头,他不得不停止,到处翻那块木头。一直嘿嘿笑着说自己越帮越忙。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他最难能可贵的认真是照顾爷爷,谈到此,再不是搞笑了,没有人不是肃然起敬的,爷爷行动不便,他一回家,常常是不离身的照顾。教爷爷打太极,他打太极的样子轻盈有力,儒雅有风,动中自静,静中有动。一派侠骨风流,正气凛然。他给爷爷穿衣脱衣,挚诚淡然,动作从容不迫,手轻意柔。他给爷爷洗脸洗脚洗澡等。莫不是全心全力,真情意切。他给爷爷按摩,他按摩是爷爷的孙子中按得最好的,力道精准细致到每个小指头关节,脚底的穴位,身体的部位,他一一做尽,做好,做全。冷魂曾按他教的方法给爷爷按过,只一会儿,手就无力。如若有一丝迁就,他就不会做得完善。但他做人做事,自然有心,一颗满满的完整的心。教人不得不心生敬意。
他做事做人认真,心态又是淡泊,常常会因他认真的傻气让亲人言说,或好或坏,他的回应从来都是他招牌式的‘嘿嘿’。冷魂曾问过他别人说的是真是假,他说,任他们说吧,我还是我。是无谓的从容的姿态。任人说反正是要听的,所见却不同,他曾经说自己戴眼镜也有好处,低头走在街上,反正别人知道他视力不好,不想见的人可只当看不清。眼镜,的确是最为隐晦的避人避世之法。冷魂为自己想的看上去里里外外都可观而惭愧。
他在学校里,用心与人相处,如若不能,便是要埋头在书本里的,这亦是隐晦的避人避世之法,他的房间里都是书,翻得稀烂。他在学校里,冬日自己洗冷水澡,却把棉被给同学。把钱和单车给同学,自己走回家……浊,他的纯善,只是用力所能及的力量做自己该做的事和要做的事,做他自己,坚定不移的。是为本性。
浊自不是能言善辩的,即使他的奖状贴满了大厅的墙壁,但社会是个严峻残酷的容器,他在现实面前,为自己所学,为他以后的事业,更为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他是不得已学医,他说,大则社会,中则国,小则家,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至于能成为哪一等人,还是得看自己。这社会的残酷,远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惟有尽其全部心力。以报父母之恩,他是想致力于中医研究,或在家乡造福一方。西医亦好,或许没有梦想的位置,终有心,有用,有力……他所说之时眉头紧锁,忧愁与无奈的现实完全覆过梦想的虚幻和心的广博。一步一步,他认真的在走人生中的每一步,即使,力量如此微薄,却是尽自身全力。
但是,在这个心如圣人的哥哥面前,冷魂不会觉得自己渺小。他是易感的,从字迹亦可看出,他的字迹清秀婉约,心轻意淡的。他以这样令人舒心的字写过的作文,常常分数甚高,他以细腻的心感受身边或人或物的心境或意境,事过,形过,意过都留心,并给予最为意切的理解。心深之处,皆善皆美。只从细小的事物上,他清透的心就显露无遗,清水中的鱼,他会想让它自由的游,天空中的飞鸟,他会想让它自由的飞,年老的狗,他会想让它快乐一点,并全力给予它足够的慰寄,它死了,他会伤心,会落泪,会缅怀。他曾问,什么东西天天是一样的……他说太阳天天是一样的,光芒强弱,但总会出来,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他独身对物之时,不是对人一惯的‘嘿嘿’敷衍,而是物我沉静的宁息,淡淡的静溢的忧伤,细长的眼里蒙混迷离。如此的种种,皆是世态,甚是感怀。他所用心感怀的总是对方的感受。
他还在读书,还在学习,身在学校,已容世事,过后,身在医院,深入社会。亦是学习,境况所触,变化所及,他有豁达的持之以恒的风骨。他,因为他是浊,就能另他身边的所有人相信。因为他有心,让人相信的不断学习的心,学习他心所能承受和负担的资本以及力量。他人生的高度可长,非时间环境所致,由心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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