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第201/241页



两人相距不到两尺,就是再快的身形,也难躲过。幸而散花仙子临危不乱,刚一瞥见白发老头从肋下射出五点金星,而且打的又是前胸的位置,知道不能倒仰“铁板桥”,万一差之毫匣,不中前胸而中面门,更是危险。立即顷脚前躬“是鹊渡桥”横让三尺。

就是散花仙子轻功再纯,反应再快,仍然是差了一瞬。左臂上一麻,狠狠地钉了一下。

散花仙子立即觉得情形不对,不仅毫不痛疼,而且中上的暗器还不停的在内里钻动。哪里还敢怠慢,右手疾出,连续在左臂上点闭关xue,漏气闭血,不使毒气攻心,可是一条左臂顿时成了废物。

散花仙子这一气非同小可,右手长剑横穿,翻腕―震,剑尖带起一朵剑花,直向白发老头心窝点去。这一招是散花仙子在愤怒中出手,又狠又快,闪电而至。

可是白发老头靠在桌沿上,丝毫没有躲闪的意图,双眼一闭,闭目等死。散花仙子心里一动,临时掣肘收腕,收招不前,剑尖点住白发老头心窝喝道:“老贼!你好不识好歹,不分青红黑白,遽下毒手.是何用意?”

白发老头想是剩余一点真力,已经在方才那一声长笑和狠发暗器的时候,消耗殆尽。此刻闻听散花仙子一喝,慢慢地睁开眼睛,朝散花仙子注视半晌,两眼已是灰色.像死鱼样的没有一点光彩。

忽然,艰难地露出一点笑容,冻结在皱纹满面的脸上,低微的说道:“用力刺下你宝剑吧!到底也落个同归于尽,只怕你老二赶回来时,也救不了你这条命了。”

散花仙子一怔,连忙喝问道:“什么我的大哥?你这个老家伙,满口胡言说些什么?”

老头惊讶地朝散花仙子看了许久,忽然脸色变作死灰,嘴唇颤抖几乎不能成声地说道;“什么?你不是江面双残老大?啊!……果然不是……错了……错……”说着话,身上一阵抽搐,邃然支持不住,颓然而倒。

散花仙子顿时明白这是如何才发生的一场错误,右手长剑一扔,赶上前一把抓住白发者头的衣襟,急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被江面双残所伤吗?”

老头抽搐一阵以后,又慢慢睁开眼睛,张了几下嘴,却说不出声音来,只有艰难的用其手指指着肋下的口袋,便气绝而死。

散花仙子放下老头尸体,让这一连串意外,搅得自己有些糊涂,怔怔地站了一会,忽然想起白发老头临死之前,指着肋下,难道这肋下有什么秘密不成。

想着便伸手向老头肋下口袋里摸去。口袋里除了一个紫铜溜光的圆筒之外,就还有一把特制的钓嘴钳子,和两个密不透风的小包。

看到这个紫铜溜光的小圆筒,散花仙子心里微微一动,立即留神在紫铜圆筒上一看,果然如地心里所料,圆筒上若隐若现的有一只独脚昂首而立的仙鹤,作长吭入云状。散花仙子看了这个圆筒子以后,心里恍然。

十年之内,江湖上较为有名的暗器,散花仙子莫不了如指掌。这个紫铜溜光的小圆筒,正是曾经横行江淮一带,名震江湖,最为霸道的“五蛇夺命钉”。它是装置在圆筒内,利用机钮弹出,劲道强,装置奇特,而且喂有剧毒,只要一触机簧,五条小金蛇立即从简里劲射而出,一经打中,五条金蛇就一齐旋转直进,一直要抵到骨胳,蛇嘴里也就喷出剧毒。

持有这宗暗器的是独行大盗白鹤徐瑞,此人已经数年不曾露面江湖,如何会变得如此白发皓首?

散花仙子一经发觉暗器的名称,心里放上一块石头,便从容用钩钳先取出藏在左臂里面的小金蛇,然后敷上解药,再解开xue道,行功运气,逼出毒液,估计约摸过一两时辰,就会余毒除清,恢复如常。

使人感到奇怪的,偌大的楼船,似乎除了白鹤徐瑞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静俏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散花仙子正待深入后舱察看明白。忽然远处有乘风破浪之声,逐渐接近而来。散花仙子闻声知警,平身一掠,掩到窗槛之下,向江面看去。一条小舟箭行而至,上面站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是方才那只小舟去而复返,那上面站的两个人,自然就是白鹤徐瑞所说的江面双残了。

此时,散花仙子对江面双残的底细末明,尤其是“五蛇夺命钉”的余毒未清,不想与来人对面。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穿窗而出,双脚尖一勾舱篷边沿,凭空一拆身,轻如败絮样的平平贴地伏在舱顶。

刚一伏定,顿时发现两条人影疾如鹰肇,直扑前舱。散花仙子伏在舱顶上阴影处,把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都是身材修长,一身洁白的宽袍大袖。前面走的那人脸上蒙着人皮面具,看不清楚面目。后面那人长得极为清秀,只是左边大袖空飘飘地披在身上。

两人身法都极其快速,一闷之间,就穿身进入船舱。刚一进入船舱,就听到有人轻轻地“呀”了一声.半晌有人说道:“老大!看这老儿是受了你的冰骨寒针之后,又妄动真力,虎脱而死,难道在你走后,又有人先我们而来,抢先一步将东西夺走了?”老大鼻孔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船舱翻动了一会,突然两人同声欢叫起来,先说话那人又说道:“这老头儿真是老奸巨滑,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

老大这回说话了,鼻孔里像是伤了风,嗡嗡地有点听不清楚,说道:“这老儿获得这份宝物之后,就隐迹江湖达数十年之久,看来仍没有参悟其中道理,白损耗了几年真元,连头发都白了。想不到让我弟兄凭空获得。”说着话,一阵得意已极的嘿嘿冷笑。

老二说道:“该这老儿倒运,老大!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到五老峰去,找到那株石斛兰,只要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称霸江湖,眸倪天下武林了。”

老大嘿嘿笑道:“练成这套‘无形掌功’之后,江面双残就要成为宇内双残了,哼!哼!我要杀尽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个人狂妄地说了几句,又是一阵衣袄飘风,眼前人影双起,落在江心小舟之上,顿时破浪而去。

散花仙子伏在舱顶阴影处,把这江面双残的对话,一字不露地听进耳朵里,当时心里不禁一惊。暗想道:“江面双残是江湖黑道的水盗,因为人身带残废,同时为人残忍,有一身奇毒的功夫.如今这种什么‘无形掌功’再让他们练成之后,岂不是如虎添冀?为害武林匪浅,这件事我既然遇到,如何能不管?”

这“无形掌功”是一种什么功力?散花仙子可从未听说过,不过以江面双残对话中那种狂妄语气说来,必然是一种不世的奇功。

散花仙子几次想起身拦截,但是“五蛇夺命钉”余毒未清,功力末复,而且在这滚滚江流之上,自己水上功夫远不如江面双残,万一拦截不成,岂非画虎不成仅被虎伤?

散花仙子为人机警多智,决不心急于一时,好在双残还要北上五老峰去寻什么“石肋兰”,尚须时日,何妨等待功力恢复之后,再去夺回“无形掌功秘笈”不迟。

眼看着江面双残驾着一叶扁舟,逆流破浪,逐渐远去,散花仙子便自舱顶上盘坐起来,调气行功,只因为左臂中“五蛇夺命钉”剧毒过深,虽然敷过解药,仍然是微有麻木不仁的感觉。估计从水路到庐山,攀登五老峰,尚有数日,就在船上休养,到达五老峰时,谅来已是痊愈。

散花仙子临行之时,在楼船里巡视一遍,但见后舱五六人都满脸血肉模糊,死状极惨,横七竖八地躺在舱里,江面双残手法之毒辣,更增加了散花仙子要夺回“无形掌功”秘笈的决心。

滚滚江流之中,一叶扁舟,溯江而上。舟上挂着一片白帆,孕饱了风,逆流却是顺风,小舟行来甚速。散花仙子每天白昼都坐在矮小的芦篷里调息行功。每当夜晚,明月当空,晴空如洗的时候,她才从芦篷里出来,站在船头,欣赏江流夜景。直到月落西沉,昏黄如盘的落月,镶在大江的尽头,把江流照出金蛇万道,极其壮观,散花仙子联想起前人诗句:“月涌大江流”,景色迷人,益发照得人形单影只。有时候,目送着昏月入流,江水滚滚流的景色,感慨着似水流年,韶华不再,不禁清然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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