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139/197页


温贵妃还没有从表兄骤然暴毙的震惊中走出来,又被原野倒打一耙,心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必须冷静下来,抓住时机,当即哀恸道:“皇上,易将军为国为民,忠心耿耿,今日却出身未捷身先死,他死不瞑目,您一定要为他主持公道,将害死他的人绳之以法!”
谁知,温贵妃想不到的是,虽然易诺的死实在超出皇上的意料之外,可易诺言行悖逆,大逆不道,罪不容恕,已经让皇上心生滔天怒意,现在易诺死了,皇上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还没有完全出出来,恨不得再杀他一次,又怎么会为他主持什么所谓的公道?
但皇上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并没有理会温贵妃,在场的只有四个人,大祭司,原野,易诺,还有那名副将,见副将脸色发白,怒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副将见易将军突然倒地而亡,也极为震惊,见到皇上责问,才回过神来,双膝一软,手猛地一指大祭司,“是她,是她毒死易将军的!”
温贵妃见证据确凿,悲愤地看着聂臻,哭得难以自抑,“易将军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那么狠毒,竟然毒死了他,亏你还是满口仁爱侍候神佛的人,你配吗?”
面对温贵妃的指控,聂臻不为所动,缓缓开口,“事实摆在眼前,清者自清,本祭司无需辩解!”
温贵妃一愣,这女人毒杀了大名鼎鼎的镇南大将军,闯下如此弥天大祸,竟然还是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她气得咬牙切齿,转头看向皇上,伤心欲绝,“皇上,易将军有功于社稷,军威赫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他们手下,你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皇上龙体有虞,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刚好一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心烦意乱,“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吴太医和周太医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骤然见到易将军死于地上,都震惊不已,吓得面无人色,在一番紧张的检查之后,吴太医额头渗出冷汗,“回皇上,易将军死于中毒!”
正在这时,那只可爱的小雪貂跑了回来,在聂臻脚边蹭了蹭,聂臻旁若无人地将其抱了起来,无视所有人的质疑目光,淡淡道:“他对神灵不敬,上天降下责罚,死于非命,又不是本祭司杀的,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温贵妃想不到她当众杀了人,还能理直气壮坦坦荡荡到这种程度,她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硬骨头,怒极反笑,“你明里故弄玄虚,实则暗下杀手,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聂臻眼中有一种淡如远山雾霭的朦胧,声音轻柔,“本祭司已经提醒过易将军,如违神训,必遭天谴,可他执意如此,还说他杀人无数,从来不信神佛,本祭司也无可奈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娘娘既然对神灵并不了解,又何以如此肯定不是神灵将他收了去?”
温贵妃一愣,这个女人淡笑间有一种生杀的威慑力,她忽然有些心虚,但心知在这种场合绝对不能露出半分怯弱,怒目相视,“太医明明说了,易将军死于中毒,不是死于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灵!”
聂臻唇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淡然道:“是吗?既是中毒,那可曾查出是什么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太医等人身上,在各道视线的瞩目下,吴太医神情凝重,吐出两个字,“貂毒!”
温贵妃看向那只正在聂臻手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雪貂,大喊一声,“就是那只畜生,就是你指使它咬死易将军的!”
面对温贵妃横眉怒目,聂臻神色平静,仿佛无论什么事情,无论面对的是什么,都不会让她的情绪有一丝波动,柔缓道:“雪貂顽劣,受惊之下,会咬人也不足为怪,世人皆知,雪貂有毒,只是雪貂咬过的人,远不止易将军一人,为何独独只有易将军死了,而且又死得这样迅疾,到底是何解?”
“这……?”吴太医一时无言,易将军的死状很怪异,确实有雪貂之毒的症状,但奇怪的是,雪貂之毒并不是剧毒,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呢?而且症状似是而虚,似沉而非,到底是什么毒呢?他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贵妃见皇上并不表态,表兄又死得不明不白,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她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几乎快要爆炸了,早已经失去平常的冷静,心下忧急,脱口而出,喧宾夺主,“来人,把这两人抓起来!”
“谁敢!”原野一声怒吼,仗剑而出,挡在了聂臻的前面,杀气凛然,一己之力,竟然硬生生镇住了一干御林军!
温贵妃见状,脸部都要快扭曲了,高声道:“原野,这里是皇上的行宫,难道你以一人之力,还要犯上作乱不成?”
面对全副武装,枪戟如林,被团团包围,原野胆识过人,面无惧色,看向皇上,声音坚硬如刀锋,“皇帝陛下,这件事,必须给我们北齐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善罢甘休,哪怕是刀兵相向,也在所不惜!”
原野话中的威胁谁都听得出来,简直是*裸地威胁,况且刚才他们亲眼所言,易将军将剑架在大祭司脖子上,大祭司和易将军所说的话清清楚楚,的确是易将军理亏在先,可易将军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易国公长子,大名鼎鼎的镇南大将军,易妃的亲哥哥,现在死了,总不能和籍籍无名的宫人一样拖出去胡乱埋了了事,的确需要一个交代!
可是皇上也深感为难,总不能因为这事,又起刀兵之祸吧,三年多以前,和晋国一场大战,一打就是两年,战火蔓延,前线告急,搅得他不得安宁,后来六弟答应封聂臻为妃,总算安抚了凤鸣那个疯子,战火才得以停息!
好不容易安宁了一段时日,现在又因为这个易诺,得罪了一向尚算交好的邻邦-强大的北齐,北齐是马背上的民族,兵强马壮,骁勇善战,易诺死不足惜,可偏偏留给他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温贵妃还在哭泣,哭得皇上心乱如麻,怒斥一声,“给朕闭嘴!”
温贵妃陡然一惊,只得止住了哭泣,她是真的悲伤,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向她袭来,像千斤磐石压在胸口,难以呼吸!
皇上一挥手,所有御林军尽数退去,若是真把原野和大祭司怎么样,只怕过不了几天,就收到了边疆大军汹汹来袭的战报,为了一个易诺,值得吗?
原野依旧脸色紧绷,身姿笔挺地挡在聂臻身前,眼眸如鹰,迫得人不敢直视!
刚听到消息的易清绾,脸色僵白,云鬓凌乱,长长的外袍胡乱搭在身上,气喘吁吁,跑动时环佩叮当作响,把奴婢们远远甩在身后,看到哥哥的尸体之后,身子一晃,当场就昏了过去,顿时,尖叫声,惊恐声,哭泣声,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烦不胜烦,身为天子,就想好好春游一番,怎么就这么难以清净呢?
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看向六弟,蹙眉道:“这里的事就给你全权处理,有什么处理结果来禀报朕一声,回宫!”
“臣弟遵旨,恭送皇兄!”君玄影微微垂首,这是他到了现场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想不到皇上居然盛怒而去,面对陡变,温贵妃彻底傻眼了,若是皇上,她还有几分把握,豫王爷会怎么做,她实在心里没底。
清绾遭受打击,他也只是命人把清绾带回去医治,其他的,一字都没有多说,也不见有多少关切,温贵妃暗暗心惊,清绾在豫王爷心中的地位,恐怕大不如以前了!
男人恩爱本易流逝,皇家男人更是薄情,所以要牢牢把握住这份恩爱,光靠情谊是远远不够的,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没有皇儿,在皇上眼中,她早就是年老色衰了!
可是清绾,膝下尚无孩子,换了以前,清绾若是身体不适,豫王爷再忙,都会抽空前去看望,可是现在,清绾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他却依然那么平静,温贵妃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几乎铺天盖地地将自己淹没,几乎窒息!
君玄影走到原野面前,目光越过他,看向后面的大祭司,话却是对星魂说的,“把易将军的尸体抬下去!”
气氛沉闷得令人忍不住要想要快步离开,聂臻并未看他,对原野道:“我们走!”
原野点点头,利落地收了剑,紧绷的脸部有了一丝松动和柔软,淡淡道:“告辞!”
君玄影并未阻拦,温贵妃见状瞪大眼睛,质问道:“王爷,他们是杀害易将军的凶手,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君玄影望住温贵妃,笑意冷漠而危险,“本王做事自有本王的道理,不需贵妃娘娘指点!”
温贵妃惊得呆住,面对此刻豫王爷那双深幽如狐的眼睛,她忽然觉得后背有一阵阵凉飕飕的冷意!

  ☆、第七十二章 自寻死路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府中,易清绾只觉天旋地转,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真的,哥哥,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那样疼爱自己的哥哥,就这样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
虽然是春天,可是比数九寒天还要冷,以前她身体弱,最怕冷,可自从服用玉叶海棠之后,就再也不曾体会过那彻骨的寒冷了,可为什么此时只觉浑身冰凉,瑟瑟发抖,到底在害怕什么?
采澄满脸悲戚担忧,寸步不离地陪着小姐,王爷派人把小姐送回府之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了,又昏死过去,只哭着喊,“哥哥”“哥哥”!
反反复复好几次,现在总算是彻底清醒了,没有再昏过去了,可是目光呆滞,整个人一丝生气也无,把采澄吓得不轻,哭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吓奴婢啊,将军出了事,您可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
采澄的哭泣让易清绾混沌的神志回了一丝神,如同层层乌云中的一道闪电,蓦然让她清醒过来,亲爱的哥哥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她攥紧了拳头,发誓要让害死她哥哥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采澄哭泣不止,易清绾却没有哭,嘴角浮现一抹寂寂冷笑,“王爷回府了吗?”
采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得到消息的苗贞贞就匆匆而来,眼角犹有泪痕,“侧妃娘娘,请节哀顺变,王爷刚刚回府了!”
易清绾冷冷瞪她一眼,苗贞贞心一紧,不敢再说话,侧妃娘娘的眼神太可怕了,这是那位温柔可人的侧妃娘娘吗?
哥哥骤然死于非命,易清绾像一头濒临发狂的野兽,跳下了*,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强行闯入了王爷的书房,悲痛欲绝地看着上座那个淡定无波的男人!
君玄影挥了挥手,星辰星魂两人无声退下,室内一片死寂!
易清绾的声音有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平静,“听闻皇上将此事交由王爷全权处理,不知道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毒害我哥哥的凶手?”
君玄影并未抬眸,神情如同秋日午后的阳光一样泰然散漫,“你希望我怎样处置?”
易清绾一怔,差点无语,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振振有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我哥哥,我哥哥是朝廷命官,却横死于两个异国人手下,如果不杀鸡儆猴严厉惩处的话,以后宁国必遭天下人嗤笑,还有何威严?”
君玄影闻言,终于抬眸直视易清绾,淡淡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言语中的冷意让易清绾的心蓦然一阵抽痛,极力忽视他的意有所指,发白的嘴唇一颤,“当然,镇南大将军死于宵小之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爷如此冷淡,难道是因为在王爷心中,我哥哥就该死吗?”
君玄影将手中的书随意一扔,准确无误地落到书架上,漫不经心道:“你要是那天亲眼见到你哥哥做了什么,心中就应该有答案了,何必来问本王?”
易清绾的眼泪蓦然流了下来,凄凉道:“我哥哥常年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一朝横死,竟然连个为他伸冤的都没有,王爷如果执意如此,岂非让宁国将士们心寒?”
此时的易清绾,如一朵凄美的雪莲花,哀婉动人,谁知,她的眼泪没有打动君玄影,他道:“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哥哥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到底是咎由自取,还是你早有除去我哥哥之意?”易清绾脱口而出,小心翼翼,忍辱负重,自然是希望能挽回他的心,重寻他的爱,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易清绾怎么也不能接受。
曾经最怕的就是一朝挑明,难以挽回,如今哥哥都死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地要为哥哥出头的意思,反倒埋怨哥哥咎由自取?那她的委曲求全还有什么意义?
君玄影凝视易清绾美丽又悲愤的脸,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有心软和怜悯,淡然道:“这天底下,是否除了你们易家的人,其他的都是该死的?”
易清绾身躯不受自己控制地一颤,震惊地看着他,怔怔不能语。
“易诺的所作所为,不要告诉本王你全然不知情,本王提醒过你,易诺莽撞无度,做事全由自己的性子,根本不用头脑,迟早有一天会大祸临头,你却偏偏不听,那两个人,一个是北齐大祭司,一个是北齐将星,声威如日中天,连本王也要忌惮三分,可是易诺呢,他做了什么?”
易清绾忽然激动起来,失去哥哥的悲伤席卷了她,不能自已,“纵然我哥哥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他人之手,让他那么痛苦,那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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