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182/197页


他面色微冷,“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聂臻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学聪明了,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以为感情是最重要的,只要相爱,什么名分都可以不在意,如今不会那么傻了,没有拜过金佛,就不是神灵承认的夫妻,他日也会授人以柄,徒生枝节,所以,还是等到明晚吧,而且经过今晚这样的折腾,我也实在没有兴致,你也希望我可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吧!”
他脸色愈冷,鹰眸微眯,说出的话毫不留情,“如果今夜我们洞房花烛,明天你就可以见到无忧了,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早点见到无忧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他至死不渝守身如玉?值得吗?”
聂臻的心猛地一沉,这个狡诈如狐的男子没那么好对付,她唇角微微弯起,“今晚我是怎么对他绝情决意的,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为他守身如玉?可无忧就是我曾经年少无知的证据,我岂能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如果我和你在没有得到最终认可的情况下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恐怕会一直遭人诟病,我虽然想见无忧,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多等一天,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无动于衷,只是冷笑,聂臻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服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况且,承认也不好 ,不承认也好,他总是无忧的生父,不把他彻底赶走,这花好月圆夜总有一丝阴影,让我觉得如鲠在喉!”
他闻言,眼中原本弥漫的晴欲终于淡了一淡,看着她抗拒的眼神,勾唇冷笑,“好吧,今晚就依你所言!”
聂臻刚刚松了一口气,他高大的身躯就弯下来,聂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附在聂臻耳边,有些*,有些撩拨,“潇潇,明晚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你已经到达本汗的极限了,为了无忧,你越早学会怎么做本汗的女人,越好!”
说完,他大踏步离去,看着他伟岸的身影离开了新房,聂臻才发现后背有一阵阵冰凉,今晚他要是想强来,应付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不宜迟,今日可以找到借口,明天就没有借口了,聂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掌风一过,熄了灯,室内一片黑暗,等了一会,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忽然身形一起,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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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费尽周折,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聂臻才找到了无忧的藏身之地,在一座高山之下的一户不起眼的农舍里,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冷啸天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谁也想不到会把无忧藏在这样偏僻而荒凉的地方。
她身后的人皆抽出了明晃晃的刀,杀气弥漫,被聂臻制止了,低声道:“不许伤害他们!”
“是!”很快,那些负责看守负责照顾的人只是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却并没有性命之虞!
聂臻迫不及待地进入里间,终于见到了阔别多日的儿子,虽然时隔这么久,还是一眼认出了无忧,他还在沉睡,天色已经亮了,借着晨曦的微光,看见他小小的脸孔娇嫩圆润,白里透红,让人爱怜之情油然而生,恨不得伸手去掐一掐他漂亮的脸蛋。
似是做了什么好梦,小小的嘴角还弯一抹甜甜笑意,还有口水流出来,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这样静谧甜蜜的睡颜,竟然让聂臻看得痴了,连心都变得柔软,喜极而泣,有了这个孩子,世间一切纷争都不重要了!
身后的人低声催促道:“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聂臻收起满心欢喜和感伤,害怕惊扰了他甜蜜的睡梦,将自己的外衣包裹着他小小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轻声道:“走吧!”
找到了无忧,她就不用受冷啸天的威胁了,这段日子,想无忧都快想疯了,如今近在眼前,不再只是梦中的相会,聂臻紧紧地抱着他,仿佛世间最贵重的珍宝,再也舍不得分开!
忽然听到了周遭不同寻常的异动,聂臻脸色一变,原本就觉得奇怪,找到无忧,太过顺利,顺利得让人生疑,果然,在寒意浓浓的清晨,这种诡异令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无数全身甲胄的士兵,列阵如墙,长枪如林,将他们团团围住,聂臻抱着无忧的手蓦然一紧,定定地看向那层峦叠嶂般的军队后面走出来的人!

  ☆、第三十章 至亲

竟然是原野,寒光照铁衣,身姿笔直如树,威风凛凛,眉目英挺,目光复杂地看向抱着无忧缓步而出的聂臻!
直到此时,聂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冷啸天大婚这样朝野欢腾的大事,身为帝国将星的原野却从未出现?何况近期并未曾听说过哪里有战事起,再忙碌的大将军也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缺席,原来原野的缺席是有原因的,他肩负着这样艰巨而隐秘的任务!
这是聂臻葬身火海之后,她和原野的第一次见面,两人一时无言,原野英俊的脸庞在晨曦的薄雾中熠熠生辉,直直望住聂臻,眉间有一抹深沉的复杂!
聂臻想不到看守无忧的人竟然会是他,想起他曾经对自己默默的维护,默默的守候,默默的关怀,还有那句“我带你杀出去,总还有一分胜算”,一个女人,岂会不知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再次面对这个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子,聂臻的心五味杂陈,原野是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可是她要对这样一个自己心存好感的男子以命相博吗?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她始终觉得亏欠,始终觉得愧疚,那就是原野,最终,还是聂臻率先开口,“原将军,别来无恙?”
看着四周卫兵集结,谁也插翅难飞,原野缓声开口,“本将军奉可汗之令看守此地,任何人都有进无出!”
有进无出?聂臻听出他言语中的杀意,阖母微笑,“想不到你和我还有再次刀兵相见的一天!”第一次两人起争锋的时候,是最初他跟踪她发现无忧的时候,那次聂臻心中起了杀意,可最后还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相信他是一个品行高洁的男子,最终证明,她是对的,他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可差点忘了,他是冷啸天麾下的人,听命于冷啸天!
原来这才是冷啸天最厉害的一张牌,原野,闻名天下的大将军,看守一间山下的农舍,虽然大材小用,却可保万无一失,不管猎物怎么狡猾,也狡猾不过猎人,聂臻微微失色,有原野在此,她是不可能带走无忧的!
但她也绝不甘心束手就擒,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断然不会放弃,聂臻一手抱住无忧,一柄长剑从另一手的洞箫中攸然弹出,莹亮如雪,没有半分暖意,淡淡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儿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离开这里!”
他微怔,脸上有讳莫如深的神色,可汗一直心仪聂臻,在聂臻死后两个月,突然大婚,他就意识到聂臻还活着,当日的舍身取义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只有这样,她有儿子这个更大的秘密才能不被人发现,这个隐患才能消逝于无形,一场致命的危机才能平安度过,否则,那日被烧死的就不仅仅是她,还有她儿子!
今天见到聂臻,心底一阵阵触痛,怪不得聂臻肯嫁给可汗,原来是因为儿子被可汗软禁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聂臻并不爱可汗,她那样的女子,有异常的执着和隐忍,除非遵从她自己的心意,胁迫对她不起任何作用,如果想让她屈服,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儿子这个软肋!
草原上本来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胜者拥有对看中女人的所有权,平心而论,可汗对聂臻已经格外网开一面,对于可汗的铁腕和狠厉,原野身为臣子,无话可说。
可此时看她紧紧抱着自己儿子,他心中痛楚难耐,他看得出,她不爱可汗,但也未必爱君玄影,一个男人那样伤害过一个女人,让人难以释怀,这份沉甸甸的伤痛始终存在,但她真的爱她儿子,在她心中,比任何一个男人都重要!
虽然有黑沉沉的卫兵,皆是甲胄佩剑,还有聂臻的天罗地网的杀手,处处杀气弥漫,可除了晨鸟朦胧的鸣叫,还有草丛中的蛐蛐叫声之外,连一丝多余的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原野忽然双手一拱,掷地有声,“原野有可汗之命在身,不得违抗,得罪了!”
他刀尖上的冷锋触目惊心,聂臻似是怕惊醒了怀中安睡的儿子,声音极轻,“今天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带走我儿子!”只要和无忧在一起,她就可以不受任何人威胁,无忧给了她强大的力量,让她成长为一个坚强的母亲!
原野的眼中忽然染上了一丝苍凉的笑意,带有晨曦的微微慵懒倦色,聂臻一怔,在她心中,他永远是沉默坚毅的,从未见过这样疲惫之色,让聂臻心下微微一痛,原野,永远是那个她无助之时最想倚靠的人,尽管明知不可能,但仍如黑夜中的那一点点亮光,是她心中永存的温暖!
原野的微笑,又幻化做和熙温然,似是闲聊一般淡然随意,“这里终究是北齐,可汗的铁蹄无处不在,你能去哪里?”
聂臻温柔地拍着无忧的后背,缓缓道:“我母亲是晋国人,我要回晋国去!”
原野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恍惚,难得的微笑掩不住眼底深藏的感伤。
四目相对中,朦胧光影渐渐褪去,天色大亮,太阳从地平线上跳了出来,洒下万道金光,薄雾瞬间散去,整个草原都沐浴在温熙的朝阳之中!
原野忽然刀剑回鞘,朝着聂臻走来,聂臻身后的杀手立即严阵以待,聂臻却抬起手,淡声道:“你们都退下!”
身后的人迟疑而退,聂臻却轻轻笑了,因为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杂质,是那样的澄澈透明,让她有霎那间的恍惚,这双眼睛似曾相识,那么像,子麟的眼睛!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会有那样相似的眼睛,让聂臻的心蓦地一痛,一个手上染了无数鲜血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竟然会有这样纯洁无瑕的眼神?聂臻手中的剑不知觉掉落地上,本应该是悄然无声,可是砸中了草丛间的砂石,发出极轻的“哐当”一声!
他站在聂臻面前,挺拔的身影挡住了聂臻面前的朝阳,停顿片刻,忽然伸手抱住她,无忧隔在两人中间,仿佛两人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聂臻没有动,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自己,目光飘忽,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四周静得让人心悸,他身上的阳刚气息包裹着聂臻,聂臻紧闭双眼,不忍去看他眼中的殇绝!
秋日的朝阳中渐渐有了暖意,无忧忽然不安地动了一动,他不舍地松开了她,后退三步,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万千言语,汇到嘴边,最终却一言未发!
眼前寒光疾动,她落到地上的剑转瞬间已经到达他粗粝大手之中,她心知不好,还没等一声惊呼发出口中,就见他以极快地速度挽了一个潇洒至极的剑花,一阵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攸地响起,这一切的发生只在须臾之间,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聂臻颤声,暗暗心惊,剑身没入他的身体,从后背而出,聂臻心尖一颤,哑声道:“原…野?”
有说不出的震恸,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聂臻顿时窒住,心头仿佛什么空了一般,忘了呼吸!
他手腕又是一用力,剑已经离身,带动一阵血雨喷出,他一手按住自己的伤口,看着聂臻,镇定而笑,“原野虽能指挥千军万马,若论单打独斗,却不是夫人的对手,原野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聂臻深有愧疚之色,眼中不自觉竟然溢满了泪水,将无忧交给身后的人,急速上前一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酸楚难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般陌生,“你怎么这么傻?”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聂臻,静美如初雪的脸上有忧急痛楚,心中微暖,努力淡淡一笑,可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一阵阵剧痛袭来,勉力道:“放心,我死不了,征战多年,知道伤在什么地方,看似凶险却不会致命!”
他的声音温暖关切,一如往昔,聂臻却泪水潸然,眼前化作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迷蒙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吃力,仿佛雷声惊破云层,“从这里往东的方向,就是晋国,我是北齐人,断然不能违背可汗旨意放你走,唯有如此,我才能心安!”
他看着她满目清泪,单薄的肩头不住地颤栗,他声音忽然变得狠绝,“今天来的都是我多年心腹,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如果你还不走,可汗来了,就回天乏术,你再不甘愿,也只有认命,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件事了!”
他英俊的面容在眼前渐渐清晰,聂臻看他,徐徐微笑,忽然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以后我定然会告诉无忧,他有你这样一位至亲!”
风声呜咽,悲声萧瑟,聂臻站起身,抱过无忧,看向他恻然的俊脸,哽咽如泣,“原野,你保重!”坐上马车,放下车帘,泪水如注滑落清丽出尘的脸庞,缓缓闭目,“启程!”

  ☆、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

聂臻目不转睛地凝视无忧漂亮如玉的小脸,怎么也看不够,真恨不得就这样看一生一世,马车摇晃中,小家伙忽然翻了个身,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
“娘!”童稚的声音,还透着几分朦胧的睡意,虽然细弱,在聂臻听来却如同天籁之音,惊喜而慌乱,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无忧!”
混混沌沌中似乎听到了娘温柔的声音,无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彻底睁开,眨了两眨,有些陌生,又有些狐疑,不确信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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