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26/197页


凤鸣顿时无语,良久才道:“我能见见子麟吗?”
聂臻摇头,漠然道:“我心中的师哥已经死了,子麟自然也没有师哥,你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一个陌生人,此刻更是一个陌生人,再说子麟素来不喜欢见无关的外人!”
聂臻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可不知为什么心会那样痛?痛得喘不过气来,从小敬到大的师哥,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师哥,竟然是这种残忍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和晋国人并无仇恨,可曾听师尊说过,云中城创业祖师因为和晋国有些渊源,所以立下规矩,云中城绝不收晋国人!
而可敬可亲的师哥居然正好就是晋国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人,还是晋国太子,而自己就是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臻儿!”凤鸣心一沉,想像以前一样拉着聂臻的手亲切,却被聂臻用力收回,面如冰霜,“你贵为太子,隐姓埋名进入云中城,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我们之间的情分已断,可你欺瞒云中城这笔账我是不会忘记的,以后见面就是仇人!”
他深湛眸光紧紧盯着聂臻,笑意有欣慰也有憾然,“臻儿长大了,性情变了许多了,愈加心高气傲了!”
聂臻语气不善,道:“若是你面对欺骗了你十年的人,你还能心无芥蒂地和以前一样扑在他身上哭鼻子撒娇吗?”
那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是聂臻一直念念不忘的记忆,却被撕得面目狰狞,此时他虽身着常服,可丰神如玉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衣襟和袖口处都有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和记忆中那个白衣潇洒的师哥怎么也划不上等号,眼前的男子,有着权贵男子特有的深沉和冷酷,陌生而敬畏。
见聂臻的眼神这样冷漠,凤鸣眼眸中燃起淡淡怜惜,“臻儿,你还能再叫我一声”师哥“吗?”
幼时的温馨与悠然,化作今天的疏远与谎言,聂臻别过头去,一语不发,凤鸣见状,眼中漫过一阵失望,“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这话忽然让聂臻心下一阵哽咽,这样的情景何等熟悉?旧时此景,师哥对这个小师妹总有说不尽的宠溺和纵容,看到一脸玩兴未尽的小丫头,总会发出若有若无的一声笑叹,“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师傅要骂了!”
“师傅才舍不得骂我,要骂也是你顶着!”夕阳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追出去老远!
曾经的亲密师哥,今天的晋国太子,这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还是原本就是自己的奢望?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是自己一直不愿走出来,如今都长大了,往日的美好时光一如不复返了。
他如幼时一般拉着聂臻的手,手心居然有些微的温暖,可聂臻怎么也找不到幼时的那种依恋和信赖, 反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是梓冉让你照顾她儿子的?”他忽然道。
聂臻摇摇头,“其实不仅仅是师姐的要求,我也有自己的考虑,云中城终年寒冷,子麟体质虚弱,难耐苦寒,一到冬天就咳喘不止,我也希望可以找一个气候温暖的地方让他调养身体!”
“你没有给他养育玉叶海棠?”凤鸣停下脚步,他是云中城的人,自然知道镇城之宝-玉叶海棠。
“玉叶海棠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娇贵至极,在温暖的地方更容易养活!”聂臻虽然看似在好好说话,可是神色极冷,冷得让凤鸣不敢轻易靠近!
凤鸣回首看了一眼虽然巍峨但冷寂的皇陵,淡淡道:“要找气候温暖适宜的地方多得是,却偏偏要选这种是非之地,还不是因为梓冉?”
聂臻抿紧朱唇,“既能找到温暖之地,又能帮师姐照顾幼子,如此一举数得之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臻儿,和子麟一起跟我去晋国好不好?”他忽然正色看着聂臻,这个提议让她猛然抬头。
见聂臻怔怔地看着他,他的声音低柔如春水,“深宫不是云中城,宁国太子还如此幼小,以你一己之力想要保护他,根本就是难上加难,你可知道在宫中没有靠山的后果?听师哥的话,和子麟一起去往晋国,有师哥在,永远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师哥虽不懂玉叶海棠培育之法,但总算是在云中城待过的人,至少能助你一臂之力!”
“跟你回去?”聂臻忽然俏丽一笑,笑得凤鸣身子一颤,“跟你回去时时刻刻提醒我有多傻吗?”
他的声音极为诚挚,“师哥希望你开心,不想毁了你那样纯净的眼神,我希望你可以永远这样清澈地看着我,甜甜叫我一声”师哥“!”
聂臻脸上一点笑意也无,若是子麟真见到他,他一番巧舌如簧,那孩子极易心软,怕是到时候反过来劝自己原谅他,子麟从来都是善良到没有原则的人,聂臻本能地不想子麟和眼前深不可测的曾经师哥有什么瓜葛,连身份都是捏造的,谁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第四十四章 锋芒初露(求首订)

潜云殿。
温贵妃慵懒地靠在床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只清雅的茉莉,狠狠道:“霍雨音这丫头居然处心积虑得到了圣宠?”
梅青一脸的鄙夷,猝了一口,“狐媚子,不过是魅惑君心罢了!”
温贵妃冷笑道:“霍雨音是霍家出来的,一进宫便是婕妤,她位份最高,其他的多不过是什么美人才人,可这么长时间了,美人才人们基本都被召幸了,只有她没有,在宫里有时候名分是虚的,皇上的宠爱才是实的,她空占着婕妤的名分,屡屡遭人暗中耻笑,也难怪心急如焚了,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娘娘说的是,奴婢听说皇上是特别喜欢她的箫声,所以才格外宠幸,而且这两天她可是和东宫的那一位来往颇为频繁呢!”
东宫?温贵妃眉峰一凛,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问道:“霍雨音去东宫干什么?”
“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发现,就大大不妙了,所以奴婢不知,只不过每次霍婕妤在东宫的时候,里面似乎隐隐约约都可以听到箫声,霍婕妤因箫而得宠,应该是想精益求精吧!”
温贵妃淡淡道:“只怕聂臻比霍雨音更不好对付!”
“皇上驾到!”一声禀报让温贵妃立刻恢复了温婉喜悦的笑容!
话音一落,高贵的明黄色已经出现在凉意袭人芳香扑鼻的内室,皇上依然不让温贵妃起身,怜惜道:“爱妃好生躺着!”
温贵妃见皇上面露喜色,神情愉悦,笑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这么高兴?也说来给臣妾听听!”
皇上朗笑道:“想来爱妃已经听说了,前天夜里的宫宴,两国才艺较量,聂太傅给朕长了不少脸面,朕十分高兴,看最近承志的功课也不错,书念得很好,也知晓了不少礼仪,这个女太傅的确没有让朕失望啊!”
温贵妃心底虽惊,表面上却依然带着婉意融融的笑,“这件事臣妾也隐约听说了,对方来者不善,可聂太傅巾帼不让须眉,没有让他们得逞,狠狠挫了他们的锐气,不敢在我朝放肆,这不仅仅是聂太傅的胜利,更使得我朝才子学士脸面有光,如此奇女子,臣妾也心生仰慕,可惜错过了那日聂太傅的风采,一直引以为憾,想来皇上也是这般感觉吧!”
皇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是啊,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最不爱这些需要应付虚以委蛇的场合,若早知如此,朕定然会前去看看晋国老夫子的挫败,聂太傅年纪轻轻,却胜过诸多自以为是的饱学之士,能为我朝增添颜面,朕打算召她一见,重重有赏!”
温贵妃寝衣下的手不自觉紧紧一捏,却不动声色,只是忽然面露忧色,幽幽一叹,“皇上说的是,其实臣妾也很想见一见这位名副其实的才女!”温贵妃刻意加重了“才女”两个字,果然看见皇上眉心一跳,面露不悦之色,谁不知道“才女”几乎是孝慈皇后的代名词?提到“才女”就是强调她和孝慈皇后的关系,皇上不喜孝慈皇后,也是因为孝慈的关系,霍雨音入宫便一直没有盛宠,现在可能是发现霍雨音和孝慈皇后并不像,才渐渐开始宠幸她!
温贵妃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继续道:“可能因为聂太傅到京城的时日尚短,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气候,女子大多体弱多病,前些日子一直病着,臣妾昨日又派人去看过了,说是原本就未大好,前夜又去参加宫宴,不小心吹了风,病情更重了,一时怕是不方便出门,臣妾这心里也担忧着呢!”
“那朕这就去东宫看看这位有功之臣!”皇上正欲起身,温贵妃急忙阻拦,“皇上不可!”
皇上狐疑道:“为何不可?”
温贵妃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皇上有些焦急,“爱妃有话不妨直言!”
温贵妃柔柔一笑,“皇上聪明一世,可真是糊涂一时,聂太傅是个年轻姑娘,又不是皇上妃嫔,如今染恙躺在病榻之上,卧床不起,皇上是盛年男子,男女授受不亲,岂可随意入内室探望她?”
皇上频频颔首,深以为然,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赞道:“还是爱妃思虑周全,那等聂太傅全然好了,朕再召见,朕会让贤妃赐些滋补良药给她,好好养病,不能亏待了我宁国的功臣!”
温贵妃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臣妾哪敢居功自傲?都是皇上平日教导有方!”
皇上拍了拍温贵妃的玉手,叮嘱道:“那爱妃好好休息,朕先回养心殿了!”
“臣妾恭送皇上!”温贵妃低眉浅笑。
“奴婢恭送皇上!”梅青和一众宫女皆俯身跪送!
皇上走后,梅青命人端来一碗燕窝,伺候娘娘服用,可温贵妃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握着手中精致汤匙,沉思了许久,“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到底还是引起皇上的兴趣了!”
梅青庆幸道:“幸好娘娘方才用话搪塞过去了,奴婢听人说,前夜的宫宴,聂臻可是出尽了风头,也并不见病恹恹之态,好在皇上信任娘娘,没起任何疑心!”
“皇上也或许只是偶然一时兴起罢了,未必会真的多上心!”话虽如此,只能当做是自我安慰,温贵妃愁眉未解,目光忽然停留在窗前的一盆玫瑰紫的杜鹃上面,眼睛一亮,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听说聂臻很喜欢养花,这盆杜鹃还是清绾命人从泰昌送回来的,她送的东西都极好,这样名贵稀罕的品种,整个宁国都难得一见,我一直精心养育,细心呵护,如今终于开花了,就赏赐给聂臻好了!”
“这样珍奇的东西可是易小姐一番心意,娘娘就这么赏赐给聂臻,岂非明珠暗投?”梅青初始不解!
温贵妃笑意愈浓,“什么明珠暗投?聂臻也是爱花之人,想必也一定知道这盆杜鹃的价值,不过既然她喜欢病,那就让她一直病着吧!”
梅青长期在温贵妃身边伺候,立即会意,“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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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命人小心翼翼地端着玫瑰紫杜鹃,一行人到达陶然殿,笑意莹然,高声道:“贵妃娘娘得知聂太傅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十分高兴,本想赏赐些金银珠宝,可太傅是雅致之人,必然看不上那些俗物,这杜鹃花是我们娘娘最爱,又听闻太傅喜欢花,所以特地赏赐给太傅!”
聂臻并未出去迎接,透过白纱帐,盯着那盆妖娆多姿的杜鹃花,微微一笑,用虚弱的声音道:“多谢娘娘,只是既是娘娘最爱,聂臻怎能夺人所爱?还请收回!”
梅青早就知道聂臻会这样说,笑得更加灿烂如霞,柔中带钢道:“我们娘娘说,她一直倾慕太傅才学,就如同以文会友般倾心相交,只是我们娘娘不擅诗词,既然同是爱花之人,只能和太傅以花相交了,若是太傅执意不收,那便是辜负了娘娘一番美意,再说奴婢回去也不好交代!”
聂臻不卑不亢道:“既如此,请替我谢过娘娘,思桐,替我收下!”
梅青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奴婢一定将话带到,那奴婢就不打扰太傅休息,先行告退了!”
梅青走后,聂臻从里面出来,思桐将花送到聂臻面前,一眼看去,开得极好,香气扑鼻,是极为名贵的品种,闭目轻轻嗅过,忽然脸色微变!
思桐一直观察着聂臻的神色,此时极为紧张,“可有什么异样?”
聂臻缓缓睁开眼睛,“的确有异,花瓣上涂了致幻药!”
思桐惊得一跳,像被火烫到了一般,差点把花盆杂碎在地,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狐疑道:“这样明目张胆,不像是温贵妃的手段!”
聂臻知晓她的疑惑,淡淡道:“虽是致幻药,可份量极为轻微,短期内根本不易发现,可若是常嗅的话,不出半年,就会神经错乱,陷入魔怔,致幻药本就味道极轻,再加上杜鹃花的香气遮掩,不要说一般太医根本验不出来,恐怕就是经验老道的老大夫也未必会注意到,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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