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29/197页
聂臻在犹豫这件事到底要不要让霍兴彦知道,如若不然,以自己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找出事情的真相,扳倒温贵妃,事情真是千头万绪,繁复茫然,凤鸣几次相邀,聂臻只说身体不适,不愿见面!
“在宫宴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所以妄加揣测,应该没错吧!”君玄影想起宫宴之时聂臻的反应,睿智,冷静,聪慧,淡然,也难怪她不喜欢轻扬了,或许在她眼中,轻扬虽然贵为皇室子弟,实则不过是个浮浪子弟而已,哪里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聂臻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同透明一般,心知瞒不过他,只沉沉道:“若他早日告诉我,我也不会这样意外!”
君玄影闻言,眸光忽然闪烁了一下,神色变得遥远而复杂,“凤鸣来到皇宫之后,几次宫宴都借故不参加,应该就是不想在宫宴上遇见你,所以刻意回避吧,身为太子,有这番思虑和考量,也属难能可贵,所以我想他定然不是有心想欺瞒你的!”
聂臻微微一笑,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善解人意,连说的话都和子麟一样,只淡淡道:“盼了这么多年,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实在很失望,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知道!”
君玄影凝神看着聂臻,微笑道:“或许他也正是这样想的,不见又想念,见了又烦恼,若是二者取一的话,还是选择想念吧,至少这样心里还有一段美好的过往!”
他的话虽不能让聂臻彻底释怀,可也起到了稍稍平复心境的作用,“或许吧,多谢王爷!”
君玄影嘴角笑意变浓了些,“整日闷在宫里,难免积郁忧思,耿耿于怀,不如和我一起出去山川旷野走走,转换一下心境,也许觉得豁然开朗也说不定,就不会在此郁郁寡欢了!”
聂臻看着天高云净,微风旖旎,极力不再去想师哥的事情,忽视他给自己带来的不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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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已深,万籁俱寂,可豫王府的书房却还亮着灯,在灯下看书的男子眉峰如刻,没有丝毫困意,偶尔会抬一抬眼眸,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过了三更时分,外面才响起一阵阵轻微而急切的脚步生风之声,君玄影的听觉极为敏锐,唇角不自觉勾起,眸光却没有离开书页!
星魂很快就进入了王爷书房,弯腰一施礼,“王爷,属下刚刚去了陶然殿聂太傅的育花房!”
君玄影连头都没有抬,只淡淡问了一句,“如何?”
星魂神色惭愧,“属下无能,没有进去!”
君玄影有些意外,缓缓抬起了头,看不出任何喜怒,“世上竟会有你去不了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魂一笑,十分无奈,“东宫是冷落之地,鲜有人来,聂臻之前大概想不到有人会频繁出入,所以并未加以防范,可自从小王爷误打误撞进入了育花房,见到了传说中的玉叶海棠之后,小王爷虽并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新鲜奇特,可此事必然引起了聂臻的警觉,从那以后,外人再想进入,就难上加难了,我今晚上去的时候,育花房外面已布下了重重陷阱!”
重重陷阱?君玄影俊眉一扬,忽然来了兴趣,淡笑道:“就算有陷阱,也不能轻易难倒你,你可并非浪得虚名!”
星魂和星辰一样,虽然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可他们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保护王爷安全的侍卫那么简单,君玄影平日极看中二人,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全然不似一般臣属那样森严,二人对王爷也不像别人对王爷一样畏惧!
星魂在王爷下首坐了下去,自嘲道:“王爷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略有所通,也决然不敢和云中城的人叫板,那可是集诸子百家之精华的绝学圣地,不仅孝慈皇后去过,连晋国太子都曾慕名而去,我这点雕虫小技就不必在他们面前卖弄了,那育花房外面布满五行八卦阵,看似普通,与平常无碍,可无论你怎么绕,就是绕不进去,还绕得眼花缭乱,还好我小有所成,能看得出来那是个陷阱,若是莽撞不通之人,贸贸然闯进去,定然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何况聂臻的武功恐怕不在易将军和星辰之下,万一时间一久,惊动了她,说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我未必能从她手中安然逃脱,若是打草惊蛇,可就前功尽弃,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无功而返了!”
君玄影心下蓦然一动,神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五行八卦?可据本王所知,聂臻并不精通于此!”
星魂神色一凛,迟疑道:“聂臻警觉性极高,会不会是有意隐瞒?如果不是她,就算把整个东宫翻个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君玄影摇摇头,语气十分笃定道:“不会,她连凤鸣是她师哥的秘密都愿意告诉本王,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总没有这个消息来得震惊吧,照目前来看,聂臻应该颇通医理,而且武功也不错,但她定然不会奇门遁甲之术!”
星魂见王爷如此肯定,也觉百思不得其解,认同道:“王爷言之有理,可东宫还会有别人吗?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啊!”
君玄影却不说话,眸光深沉得如同一汪千年深潭,星魂正在一个个排查,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是哪个叫子麟的少年?”
君玄影不置可否,只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云中城的弟子向来各有所长,这也是它的玄妙之所在,孝慈皇后在云中城住的时间那么短,所以只能修炼剑术,而凤鸣所学暂时不得而知,而那个叫子麟的孩子,身体那么孱弱,根本不适合练武,他应该什么武功都不会,很有可能专功奇门遁甲之术!”
星魂深以为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看来我们想进育花房一窥玉叶海棠的真面目,终究是不能了!”
君玄影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摩挲光滑的桌面,嘱咐道:“以后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能派人监视聂臻,她说过,她是自由之身,若是意识到了危险,随时都可以离开!”
“属下明白!”星魂想起那布置在育花房外精妙绝伦的陷阱,绝对是出自心思缜密的高人之手,难道真是那个孱弱不堪的孩子?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星魂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聂臻已然令人侧目,而子麟更是身怀绝技,以后这姐弟两人若是联手的话,恐怕…”
星魂并没有将下面的话说下去,但他相信王爷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人恐怕不是好相与的!
王爷为了小王爷,为了易小姐,才去接近聂臻,偏偏聂臻竟是这样文武全才的女子,而看似弱不禁风的弟弟,更是深藏不露,那个同样深不可测的晋国太子凤鸣竟然又是聂臻的师哥,看样子还极为纵容聂臻,有这样的重重顾虑,星魂的眉峰越收越紧,王爷还要将计划继续下去吗?
可当星魂抬起头的时候,去发现没有在王爷脸上看到任何忧色,只是带着一点兴味的光芒。
君玄影但笑不语,星魂的本领他自然是信得过的,一般的机关陷阱根本不在话下,可今日连他都被难住了,云中城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难怪凤鸣不惜隐姓埋名也要潜入其中学艺了!
凤鸣?君玄影想起那个深沉冷然的异国太子,他和聂臻在一起时候,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彼此熟悉的互动,他心头忽然掠过一阵不悦,不喜欢聂臻和凤鸣走得太近!
☆、第四十六章 建立盟友
一大早,子麟还未用早膳,就神色忧切地来到画室,低声道:“姐姐,昨夜育花房外有人闯入!”
聂臻正在画画,听到这话,手心忍不住一颤,不小心花了一树点点红梅,白雪红梅没了形状,毁了一副好画,正色道:“你确定吗?”
子麟点点头,“我不会看错,昨天白天还没有,今天早上就有了,定然是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在外围转悠了许久,可一直没有找到进入之法,但是留下了痕迹!”
弟弟的敏锐聂臻自然知道,心中忽然不安起来,那会是谁呢?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育花房里面的花花草草就算再珍贵,也不值一提,可那里面有玉叶海棠,养育它需要花七年的时间,如今天下仅此一株,断然不能出任何意外!
聂臻想了想,随手将笔放置砚台之上,柔声道:“玉叶海棠只有君轻扬一个外人见过,但肯定不会是他,以他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性子,要来也是光明正大地来,决计不会偷偷摸摸地来,兴许是哪个不知情的宫人误闯也说不定,我们也不要太过杞人忧天自乱阵脚了!”
聂臻再聪明也决然想不到是君玄影手下的高手星魂来过,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可疑的人,只能当做是育花房内繁花如锦,花香旖旎,有宫人一时好奇,想进去一探究竟!
此刻子麟立于朝阳初起的光影之中,玉树临风,俊俏出尘,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在一天天长大,至美霜华夺目韵致已然显现无疑,是东宫一道最耀眼的风景,每当子麟出现的时候,总有小宫女偷偷躲在屋檐下羞涩张望!
美好的东西总是缺憾的,因为身体的原因,子麟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房里,对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来说实在是很残酷,可好在他天性淡泊,随遇而安,宁静如水,从不抱怨,见姐姐这样说,他舒缓了神色,微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东宫毕竟守卫不森严,有人误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想告知姐姐一声,以后让宫人不要随便靠近育花房附近,我担心万一她们被困住难以脱身可就不好了!”
聂臻的笑暖意融融,“放心吧,我知道了!”
子麟正准备走,却忽然想起这件事,问了一句,“对了,姐姐那天去医治的宫人现在如何了?”
聂臻道:“让雨音带回她自己宫中了,应该没有大碍了!”转头看向一旁的思桐,问道:“筱蝶怎么样了?”
思桐眉目舒展,报以感激微笑,“奴婢多谢太傅和公子关心,筱蝶让奴婢谢过太傅救命之恩,她现在在二小姐那边,好生看顾着,已经好多了,也能起身了,只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好几次想把她带回去,都让二小姐赶回去了,二小姐最近得了皇上*爱,管事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二小姐说就让筱蝶一直在她宫里养病,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浣衣局了,回去定是死路一条!”
子麟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对聂臻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等子麟走后,聂臻才道:“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筱蝶毕竟是浣衣局的宫女,不能天长日久地留在雨音宫中,管事嬷嬷若是三五天来一次理直气壮地要人,也终归影响不好,雨音虽然现正得盛*,也要小心让人拿住了把柄,君王薄幸,得*失*也就在一念之间!”
提到雨音,聂臻心中总有隐隐的担忧,皇上最初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那首箫曲《关山月》,最大的潜在危机是吹奏者并非皇上认为的霍雨音,而是另有其人,若是皇上知悉,雨音马上就会以欺君之罪被问责!
其实那天在凤凰园,聂臻不是不明白雨音的小小心思,只是若无伤大雅,利人而不损己,聂臻看在她是师姐妹妹的份上,故作不知,也愿意帮她一把,在宫中生存的妃嫔,哪一个没有心机呢?
有心机不是罪过,毫无心机才是真正要担心的,帮她引来了皇上,后面的事情就全靠她自己的了,何况自得到皇上临幸之后,雨音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日夜苦练箫曲,并常来向聂臻请教,这份居安思危的用心,让聂臻不由得感叹,霍家送雨音入宫真是送对了!
听聂臻这样说,思桐深以为然,“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太傅有什么好主意?”
聂臻的眸光中如有暖波流动,想起如今后宫格局,道:“现在温贵妃身子重,又不宜操劳,皇上怕她受苦受累,后宫诸项事宜都是贤妃在打理,我看不如让雨音去求求贤妃娘娘,就说筱蝶颇合她的眼缘,想留在自己宫里,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想必贤妃也愿意卖雨音这个人情,如果贤妃答应,筱蝶的事情才能算是真真告一段落了!”
思桐颔首,还没来得及笑出来,马上就不满意了,叹了一声,“那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管事嬷嬷分明是想把筱蝶往死里整,她手段那么毒辣,不知道有多少宫人命丧她的手呢?可贤妃娘娘只是斥责两声,就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只一句好好思过,思过能有什么用呢?嚣张的人还是继续嚣张,一点也不需收敛!”
聂臻一点都不激动,反而淡淡挑眉,不以为然,“管事嬷嬷在浣衣局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你当贤妃会全然不知?恐怕是不想得罪管事嬷嬷背后撑腰的人,在宫里生存多年的人,你还能指望她嫉恶如仇?为别人的事平白无故树立一个敌人?往往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子上过得去,大家相安无事就行了!”
思桐道:“那是,贤妃娘娘在宫里素有威望,各宫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卖她的面子,连温贵妃都对她礼让有加!”
在晨曦的映照下,聂臻脸上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极是清丽婉媚,“贤妃比温贵妃资历老了不少,膝下又有一公主,和温贵妃比起来,按理怎么说都不应该屈居温贵妃之下,何况温贵妃被封为贵妃之时,并未孕育皇嗣,是后来才有身孕的,是个人站在贤妃的位置,恐怕心里头都难免不舒服,所以我想或许贤妃娘娘愿意帮我们也说不定!”
“太傅的意思是说…?”思桐神情突变,此时虽然对皇后娘娘的死因有了怀疑,可东宫势单力薄,根本无从着手,若是可以联手贤妃,也是获得了后宫的支持,可问题是明哲保身的贤妃愿意吗?
聂臻道:“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不能轻举妄动,还要试探她的心思,温贵妃怀孕之后,皇上让贤妃主理六宫事宜,由此看来,贤妃虽然可能不怎么得皇上*爱,但在皇上心中定然是有一定位置的!”
思桐十分赞同,“不错,皇上对贤妃娘娘一向颇为敬重的!”
此时聂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只是单靠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完成的,需要有强有力的帮手,其中一个就是贤妃,从这段时间来看,温柔虽然备受皇上*爱,但要说十分专*冠绝后宫也算不上,并非真的无懈可击,自己没有对付她,她倒处心积虑来对付自己了,无非是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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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志用完早膳之后便在聂臻的指导下练习书法,看他小小身子站在宽大桌案前,显得十分单薄,有些吃力,聂臻忽然想到一件事,如今必须要弄清楚了,这团疑云在她心头徘徊许久,一直不曾问出口,既然要查师姐的死因,有些东西是断然不可能再糊里糊涂了!
皇上已将近四十,膝下皇嗣十分稀少,只有三位公主,一个皇子,若是皇嗣众多,皇上遗忘承志一年到头见不上一面很正常,可皇上膝下目前只有承志一个男嗣,按理说,应该是百般娇*疼爱才对,可为什么聂臻看到的是皇上和承志的父子情缘十分淡薄。
自己入宫已经半年了,承志见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淡漠得像陌生人一样,承志倒是经常会想去见父皇,可从来没见过皇上主动踏入东宫一步,就算不喜欢师姐,也断然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这根本不合常理,除非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