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兴亡,宠妃有责》第7/197页


聂臻走后,从花影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悄然无声地站在豫王爷身后,“参见王爷!”
豫王爷神色不明,淡淡道:“你的手法迟钝了不少,五棱金镖居然能被一个女人接住?”
星辰,是豫王爷的贴身侍卫之一,听出王爷话语中的责备之意,双膝决然一曲,“属下学艺不精,请王爷恕罪!”
“算了,她既是先皇后的妹妹,本王早就猜到她会武功了,若果真只是教承志读书识字这么简单,我宁国才子数不胜数,何必大费周章地请一个女人来教?想让天下笑话我宁国无人了吗?先皇后也算是用心良苦,让她来保护承志的吧?”
星辰不语,身体曲成僵硬的姿势,神色紧绷,虽说王爷并没有授意让他杀聂臻,不过是试探,想让她受些皮肉之苦而已,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聂臻居然真的接住了五棱金镖,这让他微微震惊,当即讪讪道:“多谢王爷!”
豫王爷抬眸,看着聂臻离去的方向,似笑非笑,“难道以为会点武功,就可以在宫里畅通无阻了吗?”
星辰应道:“宫中不乏将门出身的妃嫔,也有不少会些防身的武功,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小王爷似乎对聂太傅特别…”
星辰还没说完,就被豫王爷漠然的声音打断了,“不管轻扬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都不重要,本王只是不喜欢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出现在轻扬身边!”
“为什么?”星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可是后悔已然来不及,只是心中惴惴不安!
不过好在王爷并没有怪罪他,反淡淡道:“轻扬看似风.流,实则单纯,聂臻并不简单如镜,太过复杂的女人会害死他的!”
“王爷担心聂太傅会利用小王爷?”星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豫王爷却没有再答话,只是笑容寡淡,清风拂过,只听得落花簌簌,半晌之后,忽然飘出极淡的清润声音,“目标明确的女人好打发,她们想要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而已,麻烦就在于心思复杂的女人,东宫现在荒凉岑寂,聂臻丽质天成,大好年华,却甘愿在这样的地方空守寂.寞,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不过这些东西本王不感兴趣,不管她勾搭谁都没关系,只是绝不允许她打轻扬的主意!”

  ☆、第十四章 皇后长兄

霍兴彦来到东宫的时候,正听见鸣琴淙淙,如碧水迤逦,凤凰轻吟,脚步忽地一顿,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琴声了,春.光旖旎,沁人心脾,这抚琴之人的功底不俗,想来就是聂太傅了!
他缓步绕过凤凰树,看到一位女子,身着水绿色裙装,正抬腕低眉,轻舒云手,举止有幽兰之姿,清雅面庞,笑若雪莲,风采嫣然,正沉浸在自己的琴韵之中。
旁边还站着一位少年,如霜的雪色衣袍,脸色纯净的像洁白无瑕的玉,晶莹剔透,正微微闭目,嘴角含着赏心悦目的微笑。
曲毕,聂臻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击掌声,抬头看去,一位温润的青衫男子站在不远处,风采出众,神情柔和,聂臻微微蹙眉,现在东宫的防卫几乎形同虚设,只要是有身份的人,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旦失势,连服侍的奴才侍卫都开始玩忽职守,心不在焉。
“奴婢参见大公子!”明珠一见到霍兴彦到来,忙弯腰行礼,眼神羞涩!
原来是师姐的哥哥,霍家长子霍兴彦,现任太常少卿,聂臻尚未起身,就听到他彬彬有礼的声音,“聂姑娘!”
聂臻颔首示意,霍兴彦的目光落到聂臻身上之后,又落到子麟身上,“这位就是子麟吧?”
子麟微笑,“大公子,久仰!”
霍兴彦视线飘过繁花点点,神色怅然,自言自语道:“东宫许久不闻冰弦琴声,今日故地重来,东宫里凤凰花又开,有恍如隔世之感!”冰弦琴,以冰蚕丝为琴弦,光莹如贯珠瑟瑟,琴中瑰宝,是先皇后爱物!
聂臻知道他必定是在缅怀师姐,低声对明珠道:“去请太子!”
“舅父!”片刻的功夫,承志就到来,欢呼一声,飞速奔到霍兴彦面前!
霍兴彦脸上绽开融冰笑意,细心地替承志弹去落在肩上的碎花,柔声道:“好像又长高了?”
“是啊,舅父许久没来东宫了,承志可想念舅父了!”承志开始埋怨起来,转头看见子麟也在,欣喜道:“子麟哥哥也出来了?”
霍兴彦问了一番承志的近况,频频颔首,过了一会,目光停留在聂臻身上,“虽然是第一次见你,可对你早已不陌生,因为梓冉常常提起你,还有子麟!”
聂臻注意到他说“梓冉”的时候,语调异乎寻常的柔和,想来也是疼及了这个早逝的妹妹,如今东宫已无太多忌讳,这位掌管礼乐的太常少卿居然在私下直呼师姐的闺名,而不是不带温情的“先皇后!”
他的深思荡漾在过去,喃喃低语,“见到你,就好像见到梓冉一样,仿佛她从未离开,若是知道梓冉会这么早离去,当年我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梓冉入宫,让嫁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纵然没有母仪天下,也可求一生一世的安稳,不至于现在睹物思人,徒增感伤!”
他的言语悲伤,让聂臻想起师姐和师哥曾经的缱绻往事,默然片刻才道:“望族之女原本就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师姐说过,她是霍家之女,这是她的使命,她责无旁贷,如果她只顾个人的安逸而置霍氏于不顾,以她的性子,也定然会于心不安,所以入宫伴驾保霍氏荣华是她唯一也是必然的选择,也是她的归宿,大公子不必过于忧愁!”
霍兴彦勉强笑笑,“也许你说得对,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好在还有承志!”
子麟在一旁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忽然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色有了一抹不健康的红色!
聂臻道:“子麟,外面风大,你先进去休息吧!”
子麟点点头,对霍兴彦轻轻一点头,“失陪了!”
霍兴彦看着子麟淡薄的背影,“子麟身体不好,以后我会让人定期送些上好的滋补品过来,给他好好补补身子!”
他的声音很关切,像一个沉稳可靠的大哥哥,让聂臻的心一暖,皇后仙逝,东宫失势,内务府开始明里暗里克扣分例,明珠去吵了好几次,最后却被人奚落,不但东西没有得到,只落了一肚子火。
东宫上下都很生气,只是生气也无济于事,唯一淡定的只有子麟,这个天性温润恬淡的少年,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情生气,无论你怎么对他,也只会对你露出温润如玉的笑颜,别的东西聂臻不计较,可子麟需要名贵药材来固体养元,大公子此举可谓雪中送炭,聂臻嫣然一笑,“谢过大公子!”
霍兴彦笑容温熙,“何必见外?应该是我们霍家谢谢你才对,来到宫中这么久,可还习惯?”
聂臻不以为然一笑,“放心吧,我在哪里都一样!”
霍兴彦默然一笑,看着在紫藤萝下玩耍的小太子,忽肃然道:“若是以后温贵妃诞下皇子,承志的处境就堪忧了!”
聂臻表面上平静如水,心底却悚然一惊,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保承志的地位稳如泰山,所以对温贵妃腹中孩子动了杀心?大公子忧虑的是,的确,若是温贵妃真的诞下皇子,原本就不得皇上欢心的承志又将如何?
许是体会到聂臻的错愕,霍兴彦微微一笑,看着花落如雪,言语间却凭空透出几分空洞,“我不是这个意思,梓冉一向心底纯善,这样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我只不过徒发感慨罢了!”
聂臻若有所思,“一切尚未可知,何必自乱阵脚?”
霍兴彦一怔,脸上染上赞赏笑意,“难怪梓冉一定要你来陪伴承志,有你在,她才能放心,梓冉走后,我是第一次来到东宫,一非皇家贵裔,东宫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二也怕触景生情,今日豫王殿下召我进宫,我才能来看望承志,也看看梓冉一直挂在口中念在心中的小师妹!”
豫王殿下?聂臻想起那个目空一切的高傲男人,还有那如剑般幽寒的目光,心中就有些不快,淡淡道:“豫王殿下为何会住在宫中?”
霍兴彦见聂臻居然问起了豫王爷,目光带了点点探究,答非所问,“你见过豫王殿下了?”
聂臻想起那次令人恼人的会面,就不想多谈,略一点头,“是啊,仅仅一面之缘而已!”
所幸霍兴彦并未寻根究底,解释道:“玉清殿是豫王爷以前寝殿,成年之后才搬离皇宫,他并不住在宫中,府邸是城西豫亲王府,皇上一向信任豫王爷,常命他入宫协理政事,所以豫王爷会常常出现在玉清殿!”
聂臻恍然,从那以后,君轻扬就没有来过东宫了,想来是豫王爷起了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说,聂臻还真感谢他,这兄弟两个,一个把轻浮发挥到极致,一个把傲慢发挥到极致,没一个招人喜欢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一种折磨,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以见他们一面为荣?真是人各有志,有得必有失,如果只求荣华富贵,其他的东西也便都可以不在意了!

  ☆、第十五章 玉叶海棠

这日,许久不见的君轻扬居然又神奇地出现在了东宫,熟络得就像在自己府中一样,径直到了聂臻的育花房,好奇道:“你在干什么?”
聂臻正在为子麟调制草药,连头都没有抬,毫不客气,“你没长眼睛吗?”
育花房里有一种奇异的安宁,馥郁芬芳,君轻扬对聂臻的冷淡一点也不生气,自来熟地东摸摸,西看看,这个嗅嗅,那个闻闻。
聂臻一想起那个豫王殿下,心底就有一种阻塞的沉闷,冷冷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豫王殿下没有和你说过吗?”
君轻扬一脸茫然,“说什么?”
聂臻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索性懒得理他,谁知他又靠了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等聂臻发火,他语气又带了点危险的蛊惑和幽怨,“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本王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就不奇怪本王去哪儿了吗?”
聂臻正在想自己的事情,随口道:“去哪儿了?”
谁知,君轻扬听到这话竟然有了意外的欣喜,变戏法地从广袖中拿出一只鬓影钗光,顶端有四蝶纷飞,下垂珠玉串饰的金步摇,镶着精琢玉片花饰,娉婷生姿,极为精致,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佳品,“我出去游玩了一番,特地给你带了礼物!”语气又微微加重,“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世间只此一件!”
他说完,自作主张地将其插到聂臻的头发上,很是欣赏自己的杰作,连连感叹,“云鬓花颜金步摇,真是绝配!”
聂臻明知君轻扬用意何在,却不接话,犯不着和不相干的人生气,更没有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教太子读书,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诗下面的那句是“芙蓉帐暖度春.宵”?
见聂臻不接茬,面无表情,君轻扬有些失望,气氛明明已经被他调控得很好了,而且聂臻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像以前对他不理不睬的,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这个时候早就应该投怀送抱了,这个聂臻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聂臻冷冷一笑,将头上名贵的金步摇拔了下来,信手一扬,直接扔了出去,无视他黑沉的脸色,“这东西你送给别人吧,我不需要!”
君轻扬扬眉一笑,也不泄气,很快又有了新的花招,“不喜欢就不要了,也没关系,不过浴兰节就要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宫外观看民间盛况如何?”
见聂臻眼眸依然没有波动,君轻扬提高了声音,“你现在的日子和尼姑庵的道姑又有什么分别?宫里只有心如死灰的女人才会心甘情愿地过这种死寂的生活,本王就奇怪了,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没有一点活力呢?你不趁年轻的时候好好享受享受,以后人老珠黄,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人生过成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浴兰节?聂臻润泽朱唇微微上扬,她并非不动心,她并非没有热情,只不过不对君轻扬而已,和君轻扬一起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被豫王殿下知道了,就活生生坐实了勾.引小王爷的罪名,这种罪名聂臻无论如何也不想担当,哪里想和这样一个男人扯上关系?这一次怕就不止是警告了,恐怕还想要她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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