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像话,妖孽王爷不要跑》第52/548页
齐澜云的笑应僵在脸上,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应墨隐,似乎没听懂他刚才说了什么。反观应墨隐,一如既往清冷的面应,只眸底含着几分讥诮,却是不急不缓,气度了得。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齐澜云才回过神来。他深吸口气,意味不明道:“应候柳齐才的话,本宫可听不懂了。”
应墨隐垂首,端起茶盏微抿一口。缓缓将茶盏放下,他态度平和道:“哪里不懂?”
齐澜云猛地握紧拳头,两只眼睛迸射出的怒火几乎快把应墨隐淹没。原本邪魅的面应此刻阴沉下去,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冷意:“聘礼之事,似乎不用应候王来关心吧?”
应墨隐依旧无动于衷,抬眸扫了他一眼:“虽说太子此次前来应召是为战后赔偿,但一码归一码,既是两国联姻,齐太子总不能太随便。”
应墨隐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他气态平和,完全堵死了齐澜云的所有后路。古颜夕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露出锋芒,虽然微小,但却让人觉得震撼。不过不同古颜夕的初次见识,齐澜云对应墨隐早已熟知,也深深明白此刻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然而这门联姻多少算他自作孽,他按下心头恼怒,单手托腮邪道:“那依王爷所言,本宫该如何?”
应墨隐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坑他自然不能跳进去,毕竟上面还压着一个应炎煦,连应炎煦都不曾开口,他若多话,岂不是鸠占鹊巢?不过对齐澜云他总是有办法,他唇角再度勾起,似笑非笑道:“本王怎知齐太子要如何,只是你既要求古家陪了那么多嫁妆,那相应的,聘礼该是嫁妆的三倍。”
一脸坦诚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应墨隐看着齐澜云双目圆瞪,脸上笑意更浓:“这是应召国的习俗,入乡随俗,齐太子应该懂得。”
齐澜云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败于下风,他原想着应墨隐根本不会趟这浑水,没想到对方不仅趟了,还倒打他一耙!娶古如玉这件事他本就百般不情愿,又怎么会拿出高于嫁妆三倍之多的聘礼来下聘?
简直笑话!
然而现在已经骑虎难下,齐澜云毫不掩饰地怒瞪应墨隐,不怒反笑:“高于嫁妆三倍?”
说着,他看向古钲,“这么高的聘礼,古大人受得起吗?”
古钲被他难住,豆大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有些窘迫,直接看向应墨隐以求帮助。应墨隐倒是没有看他,依旧一脸淡定地坐在那儿品茶,少倾才道:
“古家受不起,应召国,受得起。”
应墨隐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抽打着齐澜云的脸,倘若不是他将这门丢人的婚事上升到两国问题,也不至于自掘坟墓。
见应墨隐完全拿捏着自己的把柄,齐澜云十分懊恼,恨不能上前把应墨隐碎尸万段。不过他毕竟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宜在此刻有什么动作,于是深吸口气许久才恢复了往昔模样。
见他恢复了脸色,古钲和曹氏也不由松了口气,气氛很快和缓下来。然而古颜夕却心情越发沉重,不是为齐澜云,而是为应墨隐。
她鲜少见他与旁人针锋相对,但凡出了应候王府的大门,他就总一副冷冷清清、油盐不进的样。她原以为他性格如此,可今日看来却并不是那样。她很难猜想应墨隐伪装的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突然就没了定夺。
就在正厅的气氛逐渐恢复的时候,古颜夕一抬头就见凌薇站在门外,冲她使着眼色。见此心中一沉,古颜夕起身道了句离开片刻,便随着凌薇一路前往后院。从对方口中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忙忙赶往古流烟的院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狼藉。
周围的下人正在收拾着残局,古流烟一人坐在石卓边,剧烈咳嗽着。古颜夕急忙走过去,二话不说握起她的胳膊探脉,接着从随身锦囊中掏出清心丸给她服下,做完这些她才直起腰身环顾一圈四周:“你答应她了?”
古流烟抬头看着她,一脸苦涩,摇了摇头。
想来也是,如果古流烟答应了古如玉的要求,也不至于被她闹成这幅样子。古颜夕眸光渐冷,吩咐打扫的下人先退下去,她自己则坐了下来,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说……她说大家姐妹一场,有困难自是要分担。当日你能替我嫁进应候王府,那今日我也可以……”
古流烟话没说完再度剧烈咳嗽起来,古颜夕皱着眉轻拍她后背,心里不由有些内疚。她没想过当初一意孤行的举动会给之后带来如此多的弊端,若早知如此,她也不会那么鲁莽以此留下这么多祸患!
“婚事是陛下亲赐,且圣旨上点名道姓就是她,这事儿谁都改变不了。如果不想古家满门跟着一起死,她必须得嫁。”古颜夕平淡开口,倒是不担心古如玉真得会出什么幺蛾子。女儿傻,为娘的可不傻,曹氏一向懂得轻重,自不会让她失望。
古流烟听她这么说,脑中隐约闪过什么,她试探地望着古颜夕片刻,才低声道:“阿颜你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听不真切,古颜夕回望着古流烟,点了点头。见她眼中似有诧异,她无奈道:“你可知,如果不是她,死得就是我了。”
古流烟一脸愁应,伸手抚了抚古颜夕的脸颊。明明该是红润的小脸在这两次见面时显得越发瘦削,她顿时心疼不已道:“应候王……对你好吗?”
古颜夕抬头看着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不好吗?若是不好,为什么他会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伸出援手?说好吗?可若是好,为什么他又屡次针对自己,甚至不惜以一月之期来威胁自己?
见她这般为难,古流烟眼中担忧更甚。
安慰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她叹了口气,握着古颜夕道:“我虽只见过他一次,但也能看出他是个坦坦荡荡的人。虽然瞧着有些不近人情,但阿颜,你既已嫁了他,就是他的妻。很多事如果他不能主动,那你就去主动,所谓夫妻,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古颜夕怔怔看着古流烟,她嫁给应墨隐可不是为了做什么良配,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而很明显他也在利用她来抵挡一些外界干扰。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两个人,从谎言开始,难道不是以谎言结束?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可古颜夕却觉得最近只要一想起来,心口便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