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第120/274页


是是是,她怕得多余!
玉引生气他这样说,但顿时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心特别可笑。她在他怀里又靠了一会儿,站直身看看他:“顺利吗?广信王有什么不轨的意图没有?”
“嗯……有。”孟君淮一哂,“他这个时候出现在江南,我说他在心无旁骛地游山玩水,你信吗?”
不信。
但他没继续说,打了个哈欠道:“先睡吧,明早再告诉你别的。”
玉引点点头,松下心弦后也觉得困得很。
她垂首揉揉眼睛,孟君淮信手一抚她额头,手却顿住:“玉引?”
“嗯?”玉引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这么烫……你受凉了?”他手离开她的额头,又一触自己的额头,旋即叫来杨恩禄,“叫大夫来,王妃病了!”
“不可能,我可小心了,一点凉都没受。”玉引边说边径自一抚额头,却觉自己的手很凉,又或是因额上烫得厉害。
还真是病了?
她有点迷茫地看看他,孟君淮眉头轻蹙,伸手一抱她,走向床榻:“我们才分开了不到两个时辰,你就把自己弄病了?”
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玉引想解释一下,他把她放到榻上又抚了抚她的额头,遂说:“你不会是被我的事吓得吧?”
“……”玉引自己也不知是不是,他一喟,转过头:“先不赶路了,等王妃养好病再说。广信王的事,你派人速速入京禀一句。”
“是。”杨恩禄拱手应下,往后退了两步,又停住脚,“爷,是禀乾清宫……还是禀谨亲王?”
这问题激得孟君淮悚然一惊。
少顷,他的心神定下来,淡声道:“禀谨亲王。”
父皇病重,身侧宦官的权力难免会更大,禀乾清宫,便等于禀给了东厂。
此时不是愚忠愚孝的时候。
“还是快些回京的好。”躺在榻上的玉引道,“就是我养病,你也最好赶紧赶回去。”
孟君淮看向她轻哂:“行了,我有分寸。你身子康健是咱们逸郡王府的头等大事,别的都往后放。”
谢玉引听着他半开玩笑的话撇撇嘴,继而手脚一伸摊成了个“大”字:“那我们分开睡。你身子康健,也是咱逸郡王府的头等大事。”

☆、第94章 立嫡

  经随来的大夫诊过后,玉引喝了药沉沉入睡。孟君淮在隔壁的房中躺了两刻仍睡不着,便还是回到了她屋里,仍是一起睡了。
结果到了半夜,玉引烧得厉害了。
她似乎被梦魇住,皱着眉头呢喃不止。孟君淮听不清,叫她也叫不醒,眼看她在梦中愈发激动,他忙一喝:“叫大夫来!”
大夫被杨恩禄从床上拎起来后再度匆匆赶来。这回,他给玉引施了针,玉引渐渐平静下去,片刻功夫后,呼吸归于平稳。
“这怎么回事?”孟君淮略松了口气。
大夫答说:“王妃这回生病是受惊所致,加上连日游玩又有些累,是以成了山倒之势。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让王妃好生休养些时日便是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受惊所致?
孟君淮心下微颤,挥手让大夫退下后,躺回榻上。他侧支着头看了玉引一会儿,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他一度觉得,谢玉引必定是全天下最心如止水的人了。任他有多大的火气,她都能面容平静地继续说她想说的,还能让他看着她就发不出火来。
可现下他去跟广信王吃顿饭,她便这样把自己吓病了?还病得这样厉害,也不知道她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小尼姑你外强中干啊?”他衔着笑按一按她的脸,她也没什么反应。他又捏她的鼻子,她憋了好一会儿,启唇出了口气。
“哈。”孟君淮笑了一声,不再继续折腾她。他盖好被子,照例将她圈进怀中,如旧阖眼入睡。
她一贯睡觉极不老实,但没有那一夜让他睡得这样不踏实。
孟君淮直到晨光熹微时才算睡实在,约莫半个时辰后,玉引打着哈欠睁了眼。
她觉得身上舒服了些,但定睛一看她就傻了――昨晚不是说好分开睡的吗?而且她看着他去了旁边的卧房啊!
她想问个明白又不想搅他睡觉,就瞪着一双眼睛一声不吭地看他。
瞪着瞪着,她觉得眼睛累了。
玉引翻了个身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打着他琢磨:你是担心我才睡过来的吗?
八成是吧……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她想得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没忍住撑起了身,薄唇在他侧颊上“叭”地一落。
“……”孟君淮醒过来,眼皮刚抬起了条缝就看见她的一双笑眼。他迷糊道,“醒了?”
“嗯。”玉引应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吵醒你啦,我不小心的。”
“没事。”孟君淮缓了缓神,清醒了几分,又问她,“感觉好些了?”
玉引又“嗯”了一声,他手臂揽住她:“那我再睡会儿。”
玉引在他怀里眨眨眼,睫毛划得他脖子微痒。
孟君淮又睁眼看看她:“你要不要先起来用膳?”
“不饿。”她往他胸口一埋,“我再躺一会儿。”
二人便又一起睡过去。屏风那边,听到响动正要带人服侍盥洗的杨恩禄抬手止住了手下的脚步,他倾身瞧了瞧,心下一哂,暗说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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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乾清宫里终于燃明了灯火。
乾清宫的二层是用作寝殿的地方,但其实,这地方住起来并不舒服。寝殿四周围都没个窗户,不通风不透气,如若不是皇帝近来身子都不好,不想去后宫,是不会宿在这里的。
而便是现在,御医也说过建议皇帝挪去乾清宫西边的养心殿居住,说这里不利于养病。但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就要守着这里,不愿意挪出去。
于是便只好靠宫人扇着扇子通风,幔帐外随时有几十个宫人一刻不停地扇着,这才让这一方空气污浊的地方舒适了些。
眼下皇帝起了身,执扇的宫人跪了满地。
皇帝在寝殿中踱了个来回,略缓过些劲儿,便看向魏玉林:“朕有些时日没露脸了,都谁来觐见过?”
魏玉林毕恭毕敬地躬着身:“这个……今天有户部尚书张大人、吏部侍郎刘大人,还有鸿胪寺的……”
“朕问的不是这个。”皇帝不耐地摆摆手,“朕的儿子们呢?这些日子,都谁来过?”
“哦……”魏玉林如旧躬着身,“善亲王殿下日日都来,勤勉着呢。只是,您身子不济,下奴不敢叫他进来。”
皇帝点点头,神色间有几许欣慰,转而又问:“那谨亲王呢?”
“谨亲王……”魏玉林面上的为难一闪而过,转而又为谨亲王打了个圆场,“听说谨亲王近来一直在京里忙着,想是抽不开身才不得空过来。不过您放宽心,想来各位殿下都是孝顺的。”
皇帝神色微冷,静默片刻后道了句“朕知道”,接着又说:“老十现下在宫中吗?”
“啊……在!”魏玉林立刻道,“不过善亲王是一早进的宫,候到晌午的时候,下奴怕他这样干等着累坏了,便说让他先去御花园走走,说等皇上醒了再去请他,所以现下……”
皇帝并无愠色:“你做的没错。去叫他过来吧,也不必急,就说过来陪朕喝杯茶,叙一叙。”
“是。”魏玉林一欠身,当即退了下去。他将身子躬得很低,做足了一副卑微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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