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警察》第2/347页


  看到寒续走出工地,负责人也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还真怕你也出事了!”
  “我跟那些只能骗到笨蛋的江湖术士不一样。”寒续缓缓道,虽然他没有要讽刺负责人的意思,但负责人听着却有些伤自尊:
  “只能骗到笨蛋……”这家伙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不过算了,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就好!
  已经出禁烟区了,寒续迫不及待地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他轻轻一抖,一根烟从烟盒中飞出,并准确无误地落到他嘴里,他打了个响指,香烟的头部燃烧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像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人重新摄入氧气时的迫不及待感,从寒续熄掉烟头时就一直徘徊在他耳边的尖叫声顿时嘎然而止,他这才松了口气。
  “寒先生,这是余下的佣金。”负责人递上一张已经填好的支票,“您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他客套地问。
  “现在已经没有回TMX市的班机了,”寒续接过支票,看也不看就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他含着烟望向地平线只剩下半边脑袋的夕阳,“明天吧?”好饿!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祝你一路平安!”负责人道,虽然他依然觉得寒续的态度有些傲慢,但也算是帮了大忙,也没往心里去,他目送寒续走远后,拿出手机,“喂,老陈吗?通知你的工人可以开工了,放心,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工程已经拖了一个多月,损失了不少钱,对了,你叫人过来先把楼顶上的棺材抬走,今晚连夜动工!”


  “咚咚咚,咚咚咚。”一大早,一家五星级饭店七楼的走廊上回荡着急促的敲门声。
  过了半晌,寒续叼着已经燃尽的烟头一脸倦意地打开门,他还没开口,工地的负责人就冲他凄厉地叫道:
  “出事了!出事了!!”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充满恐惧的眼神。
  “嗯?”因为负责人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寒续的困意褪去大半。
  “工地,工地出事了!!”负责人几乎是惊叫着。
  寒续没有说话,他披上风衣就往外跑,负责人也连滚带爬地跟上他。
  与昨天的冷清相比,现在的工地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了,近五十名工人正在工地铁门前的空地上议论着什么,还有两个人躺在旁边简陋的临时工棚里,他们脸色发青,混身不住地颤抖着,寒续暗觉奇怪:
  “究竟什么事?”看样子工人们已经开工了,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工作?似乎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悠闲地等在下面。他看着身后不住喘气的负责人,暗忖。
  “跟,跟我来!”负责人打开了铁门的大锁,等他和寒续进入工地后,又迅速把门关上了,他带着寒续走到快完工的大楼前,深吸一口气,尽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的声音依旧不住地颤抖着,“看,看上面。”
  寒续满肚疑肠地抬起头,却看到一股泥浆一样的东西从楼顶缓缓往下滑,好像是行动缓慢的蜗牛,又好像是像正在慢慢推进的熔岩,寒续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虽然现在周围一丝风也没有,但他依然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又好像是不知哪里来的四面风,竟让他心里也有了丝丝凉意。
  “我,我不知道,昨天你走后,我就叫四个工人去把棺材抬下来,可是他们上去后一直没下来,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察觉,于是就和另外两个人到顶楼查看,”负责人指着外面那两个躺着的人,若不是他的心脏够强劲,他早就躺在那里了,“你,你还是自己上去看吧!”他说着跌跌撞撞地往回跑了,虽然棺材突然出现在楼顶已经很让人心惊了,但与现在发生的事相比,那根本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看着负责人飞似地离开并关上铁门,寒续熄灭了香烟,但就在他把香烟拿开的那一瞬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他耳边绵绵不绝地回荡着,这犹如来自地狱般的惨叫惊得寒续竟有些站立不住,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定定神,往货梯跑去。
  虽然从底层到顶楼只需要20秒,但对于寒续来说却像是20年一样漫长,心中的不安和异样感也在渐渐扩大。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就在寒续看清顶楼有什么时,他的心脏处像是被人猛击了一下,一股透心的寒意爬上他的背脊,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竟有些站立不住,连思考的能力也剥夺了。
  只见那具棺材依旧躺在昨天的位置,鲜红的血像是因忘记关掉水龙头以至浸出水漕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棺材里溢出,只是血非常浓密,更像是血浆,同时四个人头如同飘浮在锅中的汤圆,不断在浓血中翻滚着。
  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失踪工人的首级,只是楼顶各处都看不到他们的尸身。从棺材里浸出的鲜血不断从未完工的楼顶边缘,向大楼的四面八方缓缓滑下,空气中也迷蔓着浓烈的血腥味。
  “怎么,怎么会这样?!!”
  寒续强忍着脑中的昏眩感,他顺手抓住了旁边的墙壁,也尽力想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可他的眼前却一直浮现出一片血河,血河中一只只沾血的腐手向他伸来,似乎也想将他带入那片血池地狱,腐手努力向上伸展着,伴随着它的起伏,无数的血点渐渐在寒续眼前蔓延开来……。
  “可恶!!”寒续甩甩头,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昨天他净化过的棺材,竟然会有这么强的怨力,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这里处理掉,若让其发展,后果将不堪设想!!
  寒续捂住鼻子,尽力不让自己吸入过多的血腥气息,也尽力不去看棺材边正在蔓延的血,他把目光尽量聚焦到棺材上,思考着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昨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这分明就是一具空棺!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怨念?对了,棺盖呢?!寒续目光如炬地环顾四周,没有?!既然工人惨死在此,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拿走棺盖,为什么棺盖会消失?他想起昨天察看的时候在棺盖上并没有发现钉子,没有人会把空棺毫无理由地埋起来,难道是……?
  正当寒续思考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一束血柱突地尖利得从棺材里射出袭向他。
  寒续仓促间本能地侧身闪过了,血柱从他鼻尖飞过,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模糊了,原本渐渐冷静下来的头脑又浮现出那片血河,他握紧拳头,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当他的视觉恢复时,却看到又有三股血柱直射他的要害!!
  可恶!若不是恐血,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寒续一咬牙,将力量聚集在右腕,只见腕上蓝光一闪,顿时出现了一条灵鞭,他缓缓闭上眼,哼!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
  就在血柱离寒续只有1厘米时,他竟突地消失了,其中的两根血柱在扑了空后又变回血水洒在地上,同时寒续的身影出现在棺材上空,虽然他依然闭着眼,但灵鞭依然准确无误地从空中袭向棺材,只听“啪”的一声,棺材像被打烂的西瓜,顿时破裂成了无数片。
  “扑”地一声,那四具没有首级的身体也从棺材里滚落,原先在棺材里翻腾的血水像装盛在杯中的液体,因为杯子碎掉,鲜血都争先恐后地涌到地上,渐渐化为一滩血湖,同时一股黑气从各处断裂的棺材处升上空中。
  “是我太大意了!”寒续着地,但他的目光依然不敢落在有血的地方,“一直以为是亡灵作怪,却忽视了棺材本身的怨念。”他在说话的同时,腕上的灵鞭就像是正在掠食的蛇,将那些正在渐渐聚拢的黑气圈住,虽然只是虚无的气体,但它依然准确无误地缚住了它。
  “吱――”黑气中竟发出了怨灵的尖叫,与回荡在寒续耳边的惨叫声交相呼应,寒续本能地用左手捂住耳朵,原来今天回到这里听到的新的叫声是它的。
  “为什么附在棺材上?”寒续握紧了灵鞭,捆住黑气的灵鞭也越收越紧,里面竟出现了无数张狰狞的脸孔,它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但一层闪着蓝光的结界又将它们打了回去。
  “好恨哪!好恨哪!”一个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三百年前,我们住的地方受到了敌人的袭击,他们杀了我们并把我们的血涂在了这具棺材上,还在盖子上写下咒印封住了我们的灵魂,我们不甘心!!不甘心!!”
  什么?!寒续着实吃了一惊,他想起昨天是自己踢开了棺材盖,也就是说是他把它们放出来的,这也解释了为何土里会有怨气――因为棺盖有封印,他们的怨念只能从下方的土中溢出,也正因为如此,那四根木柱才会有血迹蔓延。
  “你们的仇人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你们不能以此为借口伤害他人!”寒续皱眉道,“现在我就送你们升天,不过你们所犯下的罪孽也要你们自己偿还,好自为之吧!”
  寒续向那团黑气伸出手,一束金光从他掌心射出笼罩在黑气之上,刚开始时,那些怨灵还感觉到非常不适,不一会儿,它们停止了挣扎,在金光的笼罩中慢慢化为点点萤光升上天空,当它们渐渐消失后,灵鞭也随之消失,寒续俯视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棺材、身首异处的工人的尸体和地上的血水:
  “时也命也,你们就当是早死早投胎吧。”
  看着寒续安然无恙地从货梯里走开,负责人原本已不堪重负的心脏这才稍微好一点,他正想问他事件的始末却发现寒续的右腿有血迹:
  “寒先生,你流血了?没事吧?”
  “嗯?”寒续低头一看,果然,他的右腿上方有一个被血柱刺中的痕迹,血正从伤口涌出,若不是负责人提醒,他还不曾注意到。他用手轻轻从伤处扶过,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这个拿给死去的工人家属。”他从包里拿出昨天负责人给他的支票。
“这――”负责人沉吟道,“事件已经解决了,这是你应得的佣金啊!”
寒续没有回答,把支票塞到负责人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晨光之中

位于TMX市北鬼街有一幢极不起眼的二层楼房,虽然这里邻近海边,所处的地段也不错,但不知为何,第一层的店面竟长年无人问津,就连第二层也只有一人租用。因为没有人租的关系,房东对这唯一的住户也特别地优待,任由他们在这里开了个工作室。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水的问题,这家也是惨淡经营,极少有客人上门。
  “我回来了。”寒续无精打采地边说边准备脱下外套。
  “阿续回来了!”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看书的十六岁左右的男孩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飞速地抓起桌上的放大镜向他冲了过来,“别动!别动!”
  这名有着微卷的亚麻色头发,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有着犹如黑夜般明亮的眸子,长得极有灵气的男孩拿着放大镜在寒续身上察看,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查找着什么,一边摸着下巴做大悟状:
  “唔――,阿续,你掉到海里了,对不对?”虽然他小寒续好几岁,但他还是习惯叫他阿续。
  “嗯?”寒续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嘴里依旧含着烟,一脸茫然。
  “哼哼哼,不用瞒我啦!我已经全部推理出来了!”男孩一脸得意,“你的鞋子边缘沾着泥沙,身上有股淡淡的盐味,还有,你的裤子不是前天走时穿的那条,所以,本世纪最伟大的天才侦探――也就是我皇晟断定,阿续你一定是掉到海里了!”
  “如果你也能称为天才侦探,可真是全世界罪犯的福音。”寒续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根本没有去海边。”他停了停,“我去的是工地,那里当然会有泥沙,因为受了伤,才把裤子换掉,至少你说的盐味……,那是想洗去令我不舒服的味道而已。”盐水有杀菌的作用,所以他才会在浴盆里放大量的盐,以免身上还沾有令他不舒服的血腥气。
  “谁让你不带我出去啦?”皇晟为自己辩解,“再说侦探也会偶尔失误嘛!”
  “我饿了。”寒续打断了他。
  “粮饷拿来!”皇晟伸出手。
  “没有。”
  “没有?!你不是去赚外快了吗?”皇晟抓狂道,“你不会私吞了吧?”他斜着眼看着寒续。
  “你疑心病真重。”寒续脱下外套放在皇晟头上,然后径自进屋,把自己丢到沙发上,他望向天花板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这就是寒续的工作室,不过因为外面没有任何招牌,也没有做任何的广告宣传,所以知道这里的人少之又少。虽然生意不好,但因为房东的优待,他们的工作室占了整整100多平,光是客厅的工作间就有40平左右,棕色的老式木地板,家俱也是深色系,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客厅中央有一张棕式的办公桌,正对它的是一张舒适的沙发,办公桌左边有一个诺大的书柜,里面是满满的书,在书柜旁边还有一台电脑,电脑旁边一米远处有一扇玻璃做的推拉门,门外是约有十平方米的阳台,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办公桌右前方三米处有一张八角桌,周围有四张树根形状的椅子,再往右就是寒续、皇晟的卧室以及厨房和浴室了。
  “晟,痛是什么感觉呢?”寒续突然道。
  “痛?”刚把寒续的外套挂进衣橱的皇晟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怎么说呢?就是,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东西永远地离你而去,却什么也做不了――,那才是真正的痛!”皇晟一想到“那件事”原本带有笑意的脸顿时僵硬,眸子也暗淡了下来,他定了定神,觉得自己不应该消沉,转而又把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回头冲寒续笑道,“不过阿续,我很羡慕你啊!就算只是割破手指也会很痛呢,你却不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如果你问我痛是什么感觉,咳,那可是高度机密啊!”他说着调皮地冲寒续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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