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法则》第254/417页
“篝火……”
很有些浪漫主义色彩的高起很渴望守着篝火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野性之夜。
牛立冬知道是自己必须发挥经验的时候了，但是，他觉得为了以后的安宁，自己或许该满足高起的愿望。
解释一千遍，也不如亲身经历一遍来的效果好。
“唔，好，你说了算，你说咋办就咋办。”
于是在夜晚降临的时候，高起终于过上了他想象中的荒原生活，人生第一次的野营，就这样在期待中到来了。
篝火烧得很旺，但是高起现在已经不觉得在大山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平地，然后点起一堆篝火是件好玩的事了。
高起得一直担心着篝火的火星不要引起森林大火，所以他始终都得特别特别的小心那些飞舞的火星，这让他的眼睛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从异兽嘴里夺下来的肉没法吃，所谓的熊掌全是肥油，而且在火上烤的乌漆嘛黑的之后，依然有一股浓重的腥味，闻闻就觉得恶心，更别提吃下嘴了。
然后就是冷，被篝火烤着的前胸很暖和，但是火烤不到的后背就很冷。
而且天当被地当床的感觉不好，地上很凉，即使铺了一层树枝，地上也依然很冷，想要睡觉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坐在篝火旁烤肉的梦想没有破灭，而是更直接，直接让高起绝了这个念想。
一切都和书里描述的不一样，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的高起，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牛立冬是有经验的，但他也是有房子住的，这种主动在森林里露营是绝不会干的，因为这么做代表着危险，这根本不是什么舒服不舒服的问题，而是会死人的，而且是肯定会死人的。
又冷，又困，高起已经有些后悔了，但他还在忍着不说，所以第一个开口的是安娜。
“我困了。”
打了个哈欠之后，安娜一脸可怜的看着高起道：“但我没办法睡觉。”
高起还想坚持一下，他还在憧憬自己的林中小木屋。
“睡吧，把头放在我的腿上睡吧。”
安娜躺在了铺着树枝的地上，把头枕在高起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牛立冬默默的往火里扔了根木柴。
高起叹了口气，低声道：“要是我们能建造一个木屋……”
牛立冬低声道：“我们没有斧子，没有锯，而且你会盖房子吗？”
“呃……”
“还有，盖个房子怎么也得好多天吧？”
高起的木屋梦破碎的非常快。
沉思片刻，高起很严肃的道：“山里肯定有空房子的。”
牛立冬点了点头，然后他沉声道：“是啊，肯定有，就是几十年不住人，基本上也坏的差不多了，不过修好就行，明天到高处看看，能找到路就好办了。”
高起感到了一些慰藉，只是牛立冬继续道：“就是咱们吃什么？打猎吗？打猎的话……我自己是不行的，虽然有枪，但我要是遇到了异兽肯定死，所以我还不能自己去打猎，我觉得安娜小姐应该也打不了猎吧，所以起哥，以后你就得麻烦点了。”
过了片刻，牛立冬突然道：“咱们的水没带多少，明天必须找到水。”
高起突然开始烦躁，然后他有气无力的道：“那你们都是怎么过的，你们在山里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凑活着过呗，反正就是熬着呗，不死人就很高兴了，别的不能指望太多。”
高起和牛立冬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高起幽幽的道：“我是想找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研究魔法和异能，可不是想苦熬过日子。”
牛立冬撇嘴道：“是吗？挺好的，砍柴打水生火做饭这些事儿我都能干了，你不用管，你就负责打猎好了，嗯，晚上值夜咱们得轮流来，我一个人不行。”
高起烦躁的摇了摇头，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听不懂，反正你要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话，就像和城里一样的那种，我觉着起码得有十个人伺候才行吧。”
一直闭着眼的安娜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她很严肃的道：“我想洗澡该怎么办？”
牛立冬缓缓的道：“好办，能找到大锅的话，烧热水就方便了，再找个大盆，泡进去就洗呗。”
安娜的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高起呼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嗯，所以还是很多人住在一起比较合适对吗？”
牛立冬摊了摊手，道：“反正据我所知，人太少了不好过，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安全不用担心，就是麻烦着点呗。”
高起吐了口气，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让安娜做起来后，高起一脸严肃的道：“现在我们下山，先去人烟密集的地方找个房子，然后我们得找到荒民的聚集区，人越多越好，就这样决定了。”
第302章 人烟
在城市里感受不到灾变太多的痕迹，只有在荒原上，才能明白两次灾变给人类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开始的时候高起还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下山之后，在原本是人口最稠密的中央谷地上，搞起他们已经游荡了十一天，却愣是一个活人都没见到。
城市不想去，只想寻找荒民的高起快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显而易见，连个活人都没有的废土上，生活的必然不可能舒适，如果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还进行什么研究自然就成了一句空话。
顺着公路前进，自然就能经常见到房子，但是房子虽多，可能住人的却是真没几个。
坦白说，高起他们已经完成了绝大多数人类都不可能完成的旅行，因为他们可以完全无视异兽带来的威胁，但是普通人，哪怕遇到一次异兽，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所以高起他们是在可能几十年都没人类出现过的道路上行走，所以他们见到的，也就是最原始的荒原景象。
前面远远的看到了一栋孤零零的房子，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小镇，又是在公路旁看到这种房子，基本上是加油站。
加油站一般兼营小商店，灾变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里面就算还留下了什么东西，也早已不能吃了，但是，遇到这种房子，高起依然会进去搜索一下。
一开始高起想避世隐居，现在高起只想赶紧找到几个活人。
大门是洞开的，加油站超市里的货架东倒西歪，灰尘堆得老厚，到处是蛛网，还有野兽留下的粪便。
这样的地方看一眼都够了，怎么也不可能把里面整理一下住进去的，高起进门默默的看了一眼，又默默的退了出来，对着在门外守候的两人摇了摇头。
“不用进去了，都一样。”
一脸疲惫的说完后，高起无力的招了下手，道：“走吧。”
一如既往的失望，三个人默默的转身，但是走了没几步，牛立冬突然道：“有烟……”
三个人一直在沿着公路走，如果不是进这个路边的加油站搜索一下，他们都不会停下来的，也不会回头，但是现在，再回头之后，牛立冬远远的看到了一缕青烟。
烟雾在远离公路的地方冒了起来，哪里有一片树林，有一片房屋，这样的村落或者叫小镇在一路上太常见了，可每次搜索的结果都是失望，所以现在再远远看到有这样的村落，高起都懒得靠近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在那片房子的上空，冒起了青烟，这就说明有人住在哪里的。
“刚才我们经过时还没有的。”
一脸疲惫的说完后，高起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带着颤音道：“走了十几天，三百公里了，可算见到活的了……”
牛立冬不像高起那么兴奋，正相反，他开始严肃起来了。
“起哥，小心点儿。”
高起知道荒民是什么样的，朝夕城外的荒民见到他时，一般都表现的可谦卑了，但是能在荒原上生存下来的人没有善茬，他们的淳朴和狠毒转换的非常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