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途》第66/123页


  木拉庄园六号,他们并未移动,裴征先派一组人到外围,小五和观察手找到狙击点位,时雨进入木拉庄园监控视频,把整座庄园覆盖的监控切入后调出六号院。
  木拉庄园六号周围一切安静如常,外围有哨岗把守,别墅内的情况无法探清,那几个藤井的人让他们确定,曲寒此刻就在里面。
  此时已是傍晚,偶有行人路过无法动手,他们等到入夜,一行人,悄悄潜入……
  裴征打着手势,一组二组同时上,解决掉外围的哨岗,远处潜伏的狙击手对准其中一个巡逻守卫,大刘跑过去,把人拖到角落。
  时雨跟着余天从后方迂回进入院落,余天解决掉一个端枪的巡逻兵,时雨手中握刀,快速翻过围栏跳上二楼露天阳台。
  解决完外围,准备从阳台进入别墅时,突然一声枪响,打破夜的沉寂,山鸣谷应,枪声久久回荡在木拉庄园六号的别墅内,紧跟着里面冲出人,一架架机枪扫射,双方瞬间交火,密集的子弹像豆子似的撒出去,大家快速闪躲,避到遮挡物后进行回击。
  藤井带人冲了出来,此人身手绝佳,枪法精准,但面对裴征所带的精锐特战队员,藤井对于他们来讲不足为惧。
  双方交火乍起,很快硝烟弥漫在整座木拉庄园上空,时雨站在外围,谨慎地观察着室内动向,她要盯紧曲寒方向,不能让他从这间别墅再次逃出去。
  就在交战的短时间内,突然有一股神秘力量从外围介入准备与藤井里应外合,把他们团团围住,裴征心知不妙:“有救兵,打出一个突破口,不能让他们里应外合。”
  “老大,有几十人架着武器过来,对我们非常不利。”狙击手小五在远处潜伏点把情况报告给裴征。
  “艹了,这孙子到底哪弄来这么多救兵。”裴征骂道,“大家注意警戒,一组二组向里,四组五组对外,狙击手打出突破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汇合,在外围拦截。”
  时雨看到三楼的灯亮了,她猜测那是曲恪的房间,她刚想跳上去,一颗子弹打了过来,子弹射进水泥墙,被打飞的水泥溅了她一脸,她急忙跳下去,挪头看着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曲寒。
  而外围的武器十分凶猛,大刘喊道:“老大,火力太猛,外围压不住。”
  “突围。”裴征喊话,他向外突围,找到一个隐蔽点架起枪向外围攻击,硝烟弥漫,木拉庄园六号的上空被火药覆盖,洗车的警报响,犬吠,尖叫,在炮火声中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突然出现的这些救兵是他们始料未及,他们是精兵良将且带着重型炮火,缉拿曲寒的行动组受到夹击,伤了一半。
  曲寒带手下撤退,接应他们的人在外围拖住行动组的人,时雨与他目光相撞,曲寒的枪口正对准她,他冲她招招手,时雨跳下栏杆,子弹又打了过来,她无处躲藏,只想拼一回,她没见过曲寒出手,她的子弹在刚刚混战中已经打空,此时紧握手中的刀,反手飞了出去,曲寒蹙眉侧身躲开,她快速近身,手中的刀向他劈了过去,曲寒的枪口对向她时,她灵活地矮身从他手臂下穿过,刀刃顺着他手臂划下重重一刀,藤井出现,子弹打了过去,时雨下意识闪躲,而曲寒的枪口,抵在了她头上。
  时雨没再动,曲寒的手伸向她,她想躲却也不能动分毫,他拿下她手中紧握的匕首,黑眸流露出的愠色直达她眼底,“藤井说你善使匕首,手法着实不错,但,我不喜欢你把刀对向我,你又在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我怎么对你呢。”
  匕首的刀尖,从她的肩头划过锁骨,抵在了她脖颈上,刀尖再用一分力,便能刺破她的脉搏,时雨连呼吸都缓了下来,曲寒眸色更黑了,“你活够了吗?”
  “没有。”
  “那你非要跟我对着干。”男人的声音透着阴森森的寒,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怒。曲寒一直表现得精明且绅士,但此时的怒带着嗜血和黑暗,时雨屏息,吞咽的动作都谨慎小心。
  曲寒向前一步,时雨后退,他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曲寒眯着危险的目光,“是你把自己送上死路,怪不得我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最近生病进医院了,病了好久没抗住,最近几天没更新,本章2分留言给大家送红包。回归更新,已经开始收尾了,大概一周差不多正文就能完结。


第48章 [VIP]
  裴征穿过枪林弹雨的耗战冲到后院时, 看到了曲寒和他身边的时雨,锃亮的匕首正抵在女孩子纤细的脖颈处,曲寒转头, 冲他挑唇一笑, 胜利的姿态让他越发倨傲, 而男人手中的刀尖,蓦地施压, 裴征好像能看到匕首下,刺目的血痕, 在女孩子白皙的脖颈上。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被扼住喉咙的不是她,而是他, 呼吸骤然停止。
  子弹射了过去,时雨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她喊不出来,只能看着裴征身子一个趔趄,被身后赶来的队员推开。
  裴征感觉双脚被钉住,他只能看着车子越行越远, 目光所及, 只有女孩子脖颈上的刀尖,仿佛下一刻就要扼断她的生命, 他不能动,也不敢动,他知道,那挑衅的刀尖, 抵住的是他的命。
  大刘拽着裴征撤退, 外围的接应队伍火力太猛, 他们不能再耗战下去, 时雨落入曲寒手里,他们必须想办法把人抢回来,裴征回过神来:“撤。”
  带着伤员从包围圈撤出来,裴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担心时雨,但他看到了时雨冲他悄悄打的手势,她不让他追,她身上的定位系统可以让他们沿着这条线时刻把握住曲寒方位。
  一行十四人,受伤一半,裴征越发觉得蹊跷,接应曲寒的到底是什么人,那些黑衣人统一着装,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绝不是普通人。
  撤出来后,裴征让伤员先撤回国,其它人跟他一起追过去,让渔夫派人来支援武器。
  时雨被曲寒带上车,他把玩着手中匕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坚定得毫无畏惧,她是真不怕死,还是强装的淡定,人不大,忍性却极强,这是经历过事态变故后的强大。他缓缓把刀尖抵在她心口的位置,时雨抬首看过来,眼底依旧毫无波澜,那样的平静,让他越发觉得有趣。
  手上力道一点点地向她施压,当刀尖刺破遮挡肌肤的布料,刺入胸口,时雨紧握着唇,隐忍的表情终于出现一点痛楚,虽然神情微弱得几乎难以觉察。
  曲寒收手,时雨感觉到胸口被刺破的肌肤的痛像针刺一般,可她的心却始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裴征中枪了,伤严重吗,她看到了血从他身体里涌出,痛从心口涌出,他又受伤了,这几个月,他每日面临枪林弹雨,蹚着雷,步步艰险。
  曲寒,那些神秘的强大力量来自哪来,是谁在接应他,这是她要搞清楚的。她不知道曲寒抓她的结果是什么,杀她?他要去哪?她不得而知。来与不来,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裴征下达命令之后,重整队容准备再次出发,所有人都看出他那隐忍的情绪,他不敢爆发,时雨被抓,特战组受到重创,他们正面临是曲寒和一个强大的神秘组织,积压在他心口的情绪只能被他生生吞回去,四元实在看不下去,拿着药箱过来:“老大,你包扎一下吧,你担心小雨我们明白,但你这样小雨救回来得多担心。”
  裴征穿了防弹衣,手臂中弹,他却一直忍着撤退后安排下一步追击,他看了眼手臂,疼,他好像感觉不到,他撕开衣服,拳头大的伤口鲜血淋漓,男人脸色未变分毫:“来吧。”
  四元检查后,他躲得及时,子弹穿过手臂弹壳没留在体内,好在没伤到骨头,四元给他清创,上药,包扎,裴征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却硬是未吭一声,众人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知道他此时心上悬着一把尖刀,而这把刀不知何时会落下。
  余天看着电子屏幕上的信号,曲寒的位置在缅北的山麓,向深山驶去。
  时雨的呼吸都很小心,未知的恐惧并未对她造成多大影响,从她决定做卧底的那一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死,不可怕,让罪犯逃脱,才是她的失职。
  车子一路向深山驶去,越走越偏离主路,他要去哪?
  曲寒突然抬头看过来,时雨微滞,不明就理,男人蹙眉,长臂蓦地伸向她,她下意识向后撤出一些距离,狭小的轿厢空间里脊背靠上椅背,退无可退。
  男人指尖捏住她下颌,她撇头想要躲开他的触碰,指尖蓦然用力掐得她骨头生疼,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别动。”他的指腹摩挲着她侧脸,一点点划向耳畔,时雨暗叫不好,当他撩过她的短发,触碰到一个米粒大小的监听器,曲寒把那枚监听器捏在指腹间细细地摩挲着,他勾起唇角,果然如他所料。
  他看着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男人落下车窗,长臂伸向窗外,那个小东西便掉落在地下,被后面跟进行驶的车辆轮胎碾压得粉碎,混在泥土之间找寻不见。
  “手机。”曲寒说。
  时雨摇了摇头。
  “别让我说第二遍。”
  “手机在二号苑,我身上没有。”她说的是实话,手机被他没收后,她与裴征汇合后也用不上手机,此时的她除了那枚监听器,没有任何联络工具,而监听器也被他发现,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联系裴征。
  曲寒很满意她的答案,但他还是不信,向身边人示意,旁边有人检查她身上,确定她没带任何电子产品。
  他没再难为她,而时雨的目光,却落在了曲寒手边的那把军工匕首上。
  车子换了个方向,驶进深山,在深山里,一个看起来普通,却打理得精细别致的院落前停下,时雨跟着曲寒下车。
  这里位置较偏僻若不是清楚路线,很难被人发觉,不管这是谁的地盘,曲寒到这儿,都是他的落脚点。
  有人出来迎接,显然打点好一切只等他前来,时雨被手下带走,关在了一间木板房里,外面有人端着枪把守。
  夜晚过后,黑幕被天边的白肚推移,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晨过穿过密林洒下一片斑驳,她坐在屋子里,思绪在曲寒与裴征两边流转,裴征能找到她,但曲寒来到这里又是为何,落脚点,还是谋划着什么,曲寒为何知晓我方的一步步动作,到底是我方人员,还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而刚刚出门迎接的男子是当地人,曲寒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让他敢如此猖獗,肆无忌惮的拒捕。
  外面四处皆是哨岗,守卫武装来来往往把这里包围着严密,除了一些鸟叫声之外,安静得极其诡秘,没人发出一丝声音。
  过了好久,她听到曲恪的声音,一阵争吵过后,门被打开,曲恪大步进来,回头瞪了眼门口的两个手下,他从兜里拿出水和面包,“饿了吧。”
  时雨看着曲恪,小孩子一脸认真,又有些不耐烦的大少爷脾气,曲恪见她不接,“看什么看,不吃呀,不吃没别的。”
  “没想到你来给我送吃的。”她接过来,“谢谢。”
  “就当还你当初三明治的人情。”曲恪在椅子上坐下,小孩子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你说你那身手不咋地,跑来干嘛,等着被抓吗。这次我可帮不了你,放你走我爸会扒了我的皮。”
  “不用你放我走,死活由命,我也不在意。”
  “你真的是卧底?”曲恪起初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没比他大多少,居然是军方卧底,缉毒人员,太匪夷所思,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得了这个。
  时雨没回应,也没否认,她剥开鸡蛋壳,大口大口地吃着。见她不说话,曲恪便明白,这事是真的,“以前觉得你傻,现在看来是本少爷傻,你这么小做卧底,不怕死吗,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毒枭逮着,你想死都难。”
  “你知道的还挺多。”时雨说。
  “虽然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从没有那样狠毒过,他是弄死过人,那些都是他的敌人、坏人、十恶不赦的人,他不杀好人。”曲恪说完,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对,其实他内心也很复杂,“我知道他做的不对,却又不认为那些坏蛋不该死。你说,我是不是思想有问题,我从有记忆开始,身边围绕着就是你见到的这些人,可能从小就没有一个正确的三观给我树立,有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时雨看着曲恪,这个孩子心性着实不坏,如他自己所说,他的生活环境错综复杂,没有人能够给他树立正确的三观,这不是孩子的错,没经过修剪的树苗,如何能长成茁壮的参天大树,“曲恪,我们生活在一个法制社会,讲法律的国家,坏人犯法,有法律制裁,即使再坏,你父亲也没有权利对任何生命进行审判和裁决。”
  “有些坏蛋真的很坏,我都想弄死他们。”
  “杀人犯法,如果我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审判标准去裁决坏人,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有杀人的权利,我们就无法拥有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就像金三角那样被冲突、杀戮、毒品充斥着,他们幸福吗,那些死在武装冲突下的普通百姓,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只想活着而已。”
  曲恪耸肩,“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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