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途》第7/123页


  阿沛背着竹篓回来,身后跟着老妇人,此人是阿沛的母亲,纷朵见阿沛一脸不高兴,“阿婆,怎么了?”
  “最近阴雨天多,不让她去采茶她不听。”阿沛说。
  阿沛的哥哥是个典型的瘾君子,阿婆年岁已高还在赚钱,她身体不好山路湿滑阿沛说过多次让她不要再去,只是不赚钱他的大儿子拿什么买毒品,多年的毒瘾会要了他的命。
  “外面情况不明,阿婆最近少出门。”时雨说。
  “听阿沛说了威猜那边的事,你跟阿来说说少过去吧,不安全。”阿婆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从竹篓里拿出十几颗车厘子,满心欢欣地递给她,“纷朵,给。”
  车厘子又大又红,看起来甜美多汁,阿婆待她如亲人,有好吃的总会留给她,“山上摘的?”
  “快尝尝好不好吃。”
  时雨不是个爱笑的人,此时也勾了勾唇角,“谢谢。”
  阿沛要去洗车厘子,时雨接了过来,她走到水池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是内部消息,裴征发来的:【邦哥是陈海峰的人】
  时雨快速敲击手机键盘:【陈还在金三角?】
  裴征:【是】
  时雨蹙眉,他们口中邦哥上头的老大,应该就是陈海峰,此人在金三角一次面没露过,她回信息:【与威猜接触交易的一直是邦哥,陈海峰也许并不在威猜那】
  裴征叼着烟,依旧没点着:【威猜由我的人在盯,有消息我通知你,注意安全别再去冒险】
  时雨:【你没走?】
  裴征:【怎么,想我了。】
  时雨没理他这句玩笑话,她在想陈海峰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裴征见她没回这条信息,突然就乐了,然后敛去玩笑发一条信息:【不许冒险,不要去赌场】
  阿沛在后面叫她:“纷朵,娜塔打电话说砂姐让你去赌场。”
  她快速收回手机,把车厘子洗好拿回来,阿沛有些不高兴:“娜塔说砂姐让你去,有威猜在那边乱哄哄的,要不你跟砂姐说这边忙不过去了。”
  时雨擦干手,抓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车厘子,“阿婆,最近雨水多山路湿滑你不要再上山采茶,我走了。”
  阿沛在她身后喊:“纷朵,你注意安全。”
  时雨坐上皮卡,启动引擎驶出去,抓住陈海峰就可以撬开曲寒集团的黑恶势力,她想不到陈海峰到底藏去哪里,威猜那日接完电话后脸色大变,此电话很有可能就是陈海峰打来的。
  问题还在威猜那,裴征很难靠近威猜探得细节,他们执行任务是拿到线报指哪打哪,而她才是负责探取情报的人。
  时雨来到赌场,看出砂姐脸上有些愁云,威猜他太难控制,见她来了,“给我调杯酒。”
  时雨点头,砂姐的私人包间酒水充足,她在酒吧遇到适合女性口味的酒也会提过来,包间内吧台基本都她在用,她对这里非常熟悉。
  她调了一杯鸡尾酒送过去,砂姐看着颜色不错,“这酒叫什么名字,很漂亮。”
  “翡冷翠。”
  “别人的手艺都不如你好。”砂姐转头,“以后常来这边,酒吧那些酒鬼懂得什么,赌场的客人有钱。”
  娜塔走了进来,“砂姐,威猜已经到楼下了。”
  砂姐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很快,威猜带着几个手下进了包间,他坐下后也不说话,好像在等什么,砂姐没有问,连正眼都没瞧他。
  威猜心里不爽,瞥了眼吧台方向,“你是死的吗,给我拿酒来。”
  时雨自然不会理会他的暴怒,倒了杯酒拿过去,威猜似在等人,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楼下呼啦啦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门被推开,有个绑着手的男人被拎进来,摁到威猜面前。
  “猜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人鼻青脸肿,嘴角眼睑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威猜招招手,有人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他,他掂着手里的东西,“你把交易的消息传给谁了。”
  那人眼神惶恐,不住摇头,“没,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说,猜爷我没有出卖你,求你相信我。”
  威猜指着身后站着的手下,“你来告诉他。”
  被指令的人说,“有人见到你与阿卡手下鬼头偷偷见面,而且不止一次,我们已经查到你在卖消息给阿卡。”威猜与阿卡素来不睦,双方碰面总会发生冲突,此人与阿卡的人交往过密,他的问题准跑不了。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我们只是认识很久了,我真的没有出卖猜爷,我什么也没做。”
  威猜自不会听他解释,这些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暴躁地抬脚照着地上的人脸踹了过去,此人是扎托手下,此次交易全由扎托负责,他那边走露了风声出了事,“扎托呢,把他给我带进来。”
  扎托被人架进来,威猜指着身后的手下,“留口气就行。”
  威猜说完,他手下的几个人走过去拳脚相加,记记砸在扎托身上,扎托抱着头,不住求饶,但威猜没有让他死,只是给他个深痛的教训。而旁边跪着的男子,浑身发抖,由心底渗出的绝望,威猜就是条疯狗,可在这金三角毒品窝里混的人,不都是为了钱,他也一样。
  扎托的哀嚎声响彻包间,他被打得半死,蜷缩着身子跪在威猜面前,疯狂磕头:“谢猜爷留我一条狗命,谢猜爷,谢猜爷……”
  威猜嗜血的嘴脸盯着发抖的男人,这人勾结他的死对头,已是破坏了他立下的规则,此人就是阿卡埋在他这边的线人,交易失败折了人和钱,断了他的生意,威猜咬着牙,拿过白色粉末的毒品,“喜欢这个,都给你。”他说着,揪着男人头发,男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拼命挣扎,也躲不过那一把把的粉末被塞进嘴里。
  “猜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做了……”
  可一声声的求饶,毒品还是被灌了进去,时雨看着那人从哀嚎到抽搐,最后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彻底没了呼吸。
  砂姐冷眼旁观,毫无怜悯只有厌恶:“我说过别在我的赌场见血,晦气。”
  时雨调着酒,暗红的液体就像那不见血的死亡,像是嗜血的狮子狂妄大笑,红酒一点点融入气泡水,像毒品,侵蚀他们的灵魂,像这魔窟地狱里的人命,苟如蝼蚁。
  她面上毫无波动,隐匿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威猜离去,那名叛徒的尸体被杠走,才结束这场疯狂。
  众人知道,威猜是在撒气,找出叛徒却也并不确定此次交易失败就是这个叛徒所为,这是他两日来弄死的第三个人,没有人能管束武装头目的暴力行径,就像金三角的毒品泛滥,被全世界禁止却依然横行。
  而这一幕,被远处高楼上狙击点的男人透过狙击/枪瞄准镜尽数落尽眼底。
  时雨在砂姐走后自行离开赌场,而这一次她从威猜口中获得一则消息,威猜要与陈海峰见面,威猜按捺不住,陈海峰也终于要露出水面。
  她坐上皮卡,内心思忖着如何盯着威猜,这时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看似平常无异,却让她在瞬间猜测出是谁,确保周边没有可疑人出现她才接起电话,还没待她开口,那边低沉且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赌场不安全,疯狗随时咬人,一个小时前我提醒过你不要去赌场。”
  “疯狗随时出现,赌场是最佳场所。”想要找到陈海峰,威猜是眼下唯一媒介,不入虎穴怎能探取最重要的情报。
  “我说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范围内。”
  “你没办法靠近他。”时雨压低声音说。
  “如果需要我自有办法,你确保自己安全,”他话还未说完,时雨开口截断,“陈海峰要露面了,威猜要跟他见面。”
  “我这边在盯,你不要想着去跟踪,放心,后续的事交给我。”
  时雨不方便跟踪,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她必须谨慎不露痕迹,“好。”
  “最近一段时间尽可能不要在他活动范围内出现,就像今天这种情形。”
  “你怎么知道。”
  裴征通过瞄准镜,清晰地看着女孩儿的脸,她即使惊讶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男人勾了勾嘴角:“我在看着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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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裴征就在附近,她下意识观察周围,但也知道不可能凭肉眼把一个顶尖狙击手的位置找出来,裴征见她瞟向四周,应该是在看是否安全,他就是断定她不是在找他,无奈一笑,“不用看了,你周围是安全的,走吧。”
  目送时雨的车子越行越远,裴征才悄悄起身从隐蔽的狙击点撤离。
  时雨从威猜言语中听出陈海峰并不想与他见面,陈海峰对邦哥被抓一事非常愤怒,责任自然落在威猜头上,威猜难辞其咎只能好言好语,甚至不惜以压低利润点为由要与他见面,来表达自己的诚心和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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