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情思》第14/27页


  “混账,费扬古,你究竟在做什麽。还不快点?”
  煊赫怒啸,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向柔弱的小女人,竟然会真的以死明志?!
  粗糙的拇指沾染上她嘴角的一抹血红。煊赫狠狠皱起眉,看看那张倔强的苍白小脸,他的眼神深远起来……
  也许,一切都还不是时候,如果他一味强求,换来的也只是毁灭……
  赞扬主跟在煊赫的身後,向大福晋东哥的寝室行去,一路上费扬古不敢多说一句话,依他伺候王爷多年的经验,知道他此时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是风暴欲来的前兆。
  哎,都是为了那个女子……
  那样柔弱的女子却敢与向来强势的王爷作对。贞烈地以死明志,那是他平生所仅见的,也许就是这样柔婉中透着节烈的性子才吸引了王爷的注意。
  “王……”东哥的随身丫头一看见煊赫过来,惊惶地要趋前给他行礼。
  煊赫不耐地一脚踢开她,连带踢散暖帘进了屋。
  本来跪在地上哭闹不休的阿丝眼尖地看见了煊赫的身影,立刻噤了声,缩进角落里。
  大福晋东哥一看见煊赫来了,立刻从软榻上下来,讨好地趋到煊赫的身前,做了个万福,喜盈盈道:“王爷昨日睡得可好?想必奴婢的心意王爷欢喜得很吧?”
  煊赫隔开她的手,撩开袍子坐到上位。
  东哥尴尬地收回手,眼珠一转,对着费扬古骂道:“你是怎麽照顾王爷的?
  大冷的天,怎麽就只服侍王爷穿了件单袍?快去把我的鼠貂大麾拿给王爷挡挡寒气!”
  这哪是他的错?实在是王爷因为心急小福晋,随便套了件袍子便出来,奴才难为呀!费扬古兀自叹气。
  “不必!”煊赫转向地下的阿丝,故作不知地问道:“你不是小福晋的陪嫁丫头吗?跪在地上做什麽?”
  “是……小福晋,自从昨日到这边吃酒,就没回去过。”阿丝小心翼翼地回答。
  “王爷,刚才奴婢已经跟这丫头解释过了,弟妹昨日喝多了些,想她可能从来都是不沾洒的人,这一多喝竟然睡了一个日头……”东哥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紧张,她背过身向阿丝努力使眼色。
  阿丝疑惑地看向东哥,大福晋刚才明明不是这麽说的,她刚刚才告诉她,王爷已经答应要放了格格的哥哥一但要好好谈谈具体的事宜,所以才迟迟不归。  
  她早就心生疑实,哪怕事情再重要,也不至於一夜都不归吧,现在大福晋又前言不搭後语,阿丝的心更焦了,知道她的小格格一定是遇了甚麽大事。
  “你回去吧。”煊赫挥挥手,让阿丝退下。
  “可是……”阿丝抬头,纵然再怕王爷,但格格可是她至亲的人呐。
  “王爷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小福晋必然是回府了。”费扬古好心地提醒阿丝。
  “噢,噢噢,奴婢跪谢主子了。”阿丝慌忙起身也顾不得太多礼仪,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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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陈语苓《炀情思》 第七章  “出去!”煊赫冷冷地对费扬古挥手,费扬古躬着腰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煊赫和东哥两个人。
  东哥不安地站在煊赫的面前,脸上写满惶恐,“王……”
  “啪!”煊赫毫不顾忌地重重挥掌,东哥踉跄倒地,她捂住火辣红肿的右颊,惶然地看向煊赫森冷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做了十六年夫妻,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也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表露感情,而这感情不是爱,不是疼宠,竟然是她最不想要的滔天怒火!
  为什麽,究竟是为什麽?她做错了什麽?
  “王爷,是奴婢的心意您不满意吗?”东哥不说还好,一说煊赫的怒气更炽。
  他邪肆地勾唇而笑,眼底却是一惩阴冷,“敢问大福晋究竟是做了其麽事。值得本王满意。”
  他……他竟然这样问她?她如此爱他,如此害怕失去他,为了得到他的欢心,努力讨好他,强压下心中的嫉妒,为他置了房房娇妻美妾,她时刻小心地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只要他的视线在哪个女人身上多停留半晌,她就会想尽办法帮他娶来,即使不择手段她也不在乎,只要他不抛弃她,让她呆在他的身边就已足够。
  “以前,本王念着你毕竟是恭亲王府的大福晋,是元硕的亲额娘,本王懒得管你做的烂事,你真的当本王是死的,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吗。”煊赫冷笑。
  “奴婢不知道王爷在说什麽……”东哥挣扎着,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煊赫的脸。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正蓝旗萨满将军的家妾是怎麽死的,你会不知道?”煊赫捏起东哥的下巴,眯起森冷的黑眸。
  东哥的脸一片死白。
  那时,她陪着煊赫赴萨满的家筵,席上萨满新得的汉人小妾异常娇媚动人,弹得一手的好琵琶,煊赫的眼光不时落在她的身上。回府後,她就邀来萨满的发妻,试探她的意思。不想萨满的发妻董鄂氏早就嫉妒这小妾得宠,正想尽了办法要弄掉她,东哥一提议,她立即应允。
  董鄂氏回去对丈夫如此这般地说,萨满一来惧怕煊赫的势力,二来又有些惧内,虽然不舍,还是遣人把小妾送到恭亲王府来。
  不想这汉人女子异常贞烈,认定了好女不事二夫,任东哥百般恐吓殴打,她也不改初衷,最後实在受不住凌辱,上吊自尽而死。
  东哥更是心狠,见人死了,像没事人似的遣人用一卷破席裹了尸体扔到郊外,只对外人说,是家奴得了病死了。
  她一直以为她料理得很乾净,究竟是哪个狗奴才说漏了嘴?
  “王爷,奴婢……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您呀……”东哥爬到煊赫的脚下,抓住他的襟脚苦苦哀求:“奴婢一心只想着王爷,才……才犯了不该犯的错,求王爷……
  看在夫妻十几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煊赫冷漠地踢开她,蹲下身来,阴骛邪笑,“为了本王?是为了你的权势,你和硕恭亲王大福晋的宝座吧……”
  东哥白了脸,渐渐松开手。
  “放心,你的宝座现在还不会从你的手掌心里跑掉。”煊赫拍拍东哥的脸,深黑的眸底全是讥诮。
  “本王倒真的好奇,你是用了何种手段把镇国公的小格格送到了本王的床上。”煊赫挑起深眉,一副纯粹好奇的慵懒表情。
  “她的哥哥完济汉犯了大事,被关在宗人府,她求奴婢向您求情……”东哥怔怔说道,此时的她如身坠渊底,冰冷灰心。
  煊赫敛眉,冷笑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尚且算了,那位小格格可是你亲表弟的老婆,劝你少生些事,否则到时候连本王都保不了了你!”
  煊赫站起身,抬腿欲走。
  “王爷,您……您有没有……有没有爱过奴婢?”东哥突然扑上前,死死抱住煊赫的脚,泪流满面。
  惧怕,惧怕他轻易舍弃她,这十六年,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虽然要不时容忍姑姑的挑剔,可她在众人面前是被羡慕的富贵人,她的丈夫操持整个大清的权柄,位显荣极,她的儿子自小聪明伶俐,优秀俊朗,她要保住她所拥有的一切,为了保住她的丈夫、儿子和地位,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贱人有甚麽过错?
  煊赫讥诮,挑唇冷笑“爱?你也配?”
  如果煊赫不是现在的煊赫,她还会问出这麽可笑的话来吗?
  煊赫不屑一顾,无情地甩开她的手,走出屋子。
  东哥瘫软在地,动也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暖帘被人掀开,东哥被动地望过去,元硕就站在帘下看着她,那张过於早熟的俊美脸孔上写满复杂的阴郁。
  “硕儿……”东哥喃喃道,知道儿子已听见她和丈夫的对话。
  元硕冷冷地站在远处,待东哥要起来靠近他时,他猛地掀开暖帘走了出去。
  都走了,都走了,怎麽可以都走了?
  东哥揪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哭泣,她究竟做错了什麽。王爷要如此罚她?
  为其麽不能像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究竟是为了什麽?
  阿丝一路急匆匆地跑回新院,小太监阿古正站在院外紧张地吊着脖子四处探望,一见阿丝回来,话也不说拖着阿丝就往暖阁去。
  “是格格回来了,对吧?”阿丝气喘吁吁地问,她任阿古拖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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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丝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小福晋刚刚被抬进来,御医还在屋里呢!”
  阿丝的心一沈,顾不得礼数,“砰”地推开暖阁的门。闯了进去。  
  大总管费扬古带着几个丫头站在屏风外,御医正隔着纱帘给锁烟把脉。
  阿丝就要冲过去,费扬古一个眼色,几个丫头合力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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