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情思》第2/27页


  额娘真是糊涂。她又有其麽好委屈的呢?
  毕竟她……
  “格格。您听见阿丝的话了吗?王府的管事部出来催了,真不知道嬷嬷在拧什麽,不就是一个苹果吗?”阿丝小声唠叨着。
  “崔嬷嬷,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天些把轿子抬进来?恭亲王已经传令,即刻回府,你还在这蘑菇什麽?”
  “这个……格桑管事,苹果……格格的苹果掉了……”婆嗫嚅道。
  “挡了王爷的道,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快把人抬进来,老福晋和贝勒爷在厅前候看呢!”格桑斥声喝道。
  一听管事说要掉脑袋,喜婆的腿立马软了,她急忙回头唤仍钻在人群里找寻苹果的轿夫。
  “驾!”
  两行骑兵挥著旌旗向王府驰骋而来,本来拥挤不堪的人群立刻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众人生怕命丧铁蹄。
  彪悍的骏马铁蹄下扬起万千沙尘,正黄、镶黄两色旗在马上迎风招展,所有的骑兵俱冷凝着面孔,娴熟地驾驭着胯下的骏马,大地隐隐震动,所有的人都威慑于这庞大肃整的气势,不自觉缩了步子,往後退去。  
  王府的家丁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杖,半跪下身。
  管事也立马收敛起趾高气昂的嘴脸,半躬身从王府的最高阶下来,甩下马蹄袖,战战兢兢地跪趴在地上。
  突然间,天地都静了。
  锁烟感觉奇怪,用小脚再次踢了踢轿侧,这次,阿丝却没有回应。  
  静静的,那麽不寻常,让她害怕,心都要跳了出来。
  “这是怎麽了?”很慵懒的声音,却透着一丝阴冷。
  锁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回王爷的话,今儿个是二贝勒爷大喜的日子……”喜婆抢先回道。
  “滚,你是其麽东西,敢接王爷的话?”手举正黄旗的骑兵挥着马鞭斥道。  
  喜婆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她赶紧趴下身子,头拚命点地求饶。
  “王爷,这是老福晋的意思,王爷走後,二贝勒的身子又差了些,老福晋怕有个万一……所以命奴才们赶紧布置着把小福晋娶过府,好讨个吉利……”管事的额上滑下几滴汗,他擦都不敢擦,只能任汗水滑进眼睛,烧灼着眼脸。
  “冲喜?”戏谑的男声有着显而易见的侮辱。
  周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
  “奉恩镇国公的格格可真可怜……”
  “前阵子王府不是有人出来辟谣,说二贝勒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啦?怎麽如今又……”
  “可怜!整个北京城谁不知镇国公的格格长看一张倾国倾城韵脸,才十五岁就嫁过来守活寡?……”  
  “格格!”
  阿丝担心地叫,这群该死的家伙,茶馀饭後无事可做,只知道看热闹。
  锁烟垂下眼看看膝,不应声。
  “真想看看小格格的脸,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说得那样美?”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不敬。
  阿丝再也忍不住,她跳起来,冲进人群,掀起那个口出谗言的人,怒眉倒竖:“我撕烂你的嘴……”
  “啊;救命啊……王爷救命,有人狗仗人势……啊……”尖嘴猴腮的猥亵男子被强壮的阿丝揪住了辫子。
  “啪啪”两个耳光甩过去,打得男人眼冒金星,阿丝还不解气,又上去踹了两脚方才罢手。
  刚转身,一个鞭子扫过来。阿丝吃痛地跌倒在地。
  手握镶黄旗的骑兵面无表情地再次扬鞭…出了什麽事情?
  锁烟侧耳细听,是鞭声还有…阿丝吃痛的问哼声。
  天,他们在鞭打阿丝!不,不要!
  锁烟再也愿不上所谓的矜持、礼节,扔下手中的苹果。跌撞着起身。
  他们怎麽可以打阿丝?不可以的,不可以!她什麽都不剩了,只有阿丝呀,不要打,求你们不要打。
  锁烟被轿子绊了脚。她跌趴在地上,膝上传来钻心的痛。
  管不了那麽多,她一步一步,爬到阿丝的身边,想要替她档住鞭子。  
  人群再次失去了声音,包括扬鞭的人也不自禁地停顿下来。
  销烟苍白的小脸暴露在阳光下!
  美,那种美几乎带着一丝罪恶。
  己至极限。匪夷所思。
  那样柔弱惹人心怜的气质更加深了那份极致,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无人不想掠夺占有。
  男人黑玉般的眼眸闪过一道极光。
  锁烟轻轻抱起阿丝的头。柔软的小手轻抚过沁血的伤口,漆黑的眸中点点泪花。
  阿丝频频换气,勉强扯了个微笑,“格格,阿丝还死不了,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
  锁烟浅笑着,泪花还是滚下来,雨落梨花般惹人疼怜却不自知。  
  “王爷!”鞭笞阿丝的骑兵躬身请示恭亲王的意思。
  男人一挥手,骑兵便领命收起铁鞭。
  平生第一次,骑兵松了口气,王爷若执意让他鞭打这麽美的女人,他还真下不了手。
  “你就是奉恩镇国公的小格格?”低沈的男声让锁烟抬起了小脸。
  阳光有些刺目,锁烟闭了闭眼,忍下片刻的眩晕。
  那是一匹通体红得发亮的汗血宝马,长长的鬃毛在微风中飘扬,映着目光,竟然泛着狂野的血腥。一双黑得深邃的狭长眼眸。逆昔日光,却像是深深的黑洞,那种诡异的阴暗竟然逼退了阳光的灿烂。
  一股阴冷从心底泛起。
  只凭一眼,锁烟便明白,马上的男人是谁。
  爱新觉罗・赫,身居众王之首,封爵和硕恭亲王,手掌正黄、镶黄两上旗,将当今皇上玩弄於股掌之间,权价朝野,位显荣极!
  关於他的流言和传奇,太多太多,那是单纯的锁烟从未碰触过的世界。
  可这一刻,就在她的花轿前,她的视线与他的视线对峙在一起。
  他鹰集般犀利的目光紧锁住身前臻至完美的柔弱可人儿,她瓷白的小脸无处躲藏,漆黑的眸惊惶被动地看着他,红润的小嘴可怜地抿着。
  从她手中滚下的另一枚苹果就停在他的马蹄下,孤零零地滚落在他和她的视线之中。
  煊赫随着她的视线下落,看见那枚象徵平安的苹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怎麽看,还要我这个老福晋亲自迎出门才成吗?格桑,你究竟在做什么?
  为什么还不把小福晋的花轿抬进来?”
  老福晋领著一群女眷走过来,人还未见声先到。
  “回老福晋的话,王……王爷凯旋归府了……”趴在地上的管事格桑没敢起身。  
  “老福晋近来身体可安康?”煊赫玩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慵懒地问着他“名义上”的母亲。
  一看见煊赫,老福晋的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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