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情思》第26/27页


  早上,锁烟服侍煊赫起身,像前些日子一样,锁烟亲自为他辫发。
  他的一头长发,乌黑而顺滑,一点也不亚於她,松散开时,多了几分佣懒和狂野,绑起时,只衬托出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来,显得尊贵刚冷。
  她柔软的手指灵巧地在他发间穿梭,一点一滴的情思凝结在绑好的发结上,他和她的视线在镜中无言缠绵。
  打好绳结。锁烟仔细地在辫稍坠上篮宝石坠儿。
  锁烟抬头,一个昏厥,脚步踉跄了一下。
  煊赫急忙把她揽进怀中,轻抬起她的小脸,“怎麽了?”他的眸中写满紧张。  
  锁烟淡笑着摇头,最近几口精神似乎有些不好,偶尔会出现头晕的现象。
  煊赫扶着她在餐桌前落座,“早朝後我会带御医回来给你好好瞧瞧。”他摸摸她的脸。蹙眉,“前些日子脸色还没这麽差……”
  锁烟为了让他宽心,用小手包住他的手在脸上摩挲。
  “王爷。”费扬古在门外低叫。
  这麽早?煊赫挑眉。费扬古会在这麽早找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心沈了下来,煊赫起身,吻吻锁烟仰起的小脸,“乖乖把这碗燕窝汤喝完。
  我等下会检查,锁烟不舍地看着他走出去。这才转回头瞪着那碗燕窝发呆。
  “怎麽了?煊赫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有点眼熟。  
  “回王爷,三更天时,这奴才鬼鬼祟祟地在厨房出没,被当时巡院的护卫捉下送到老奴那儿,开始嘴巴闭得死紧,後来实在招架不住才把一切都招了。”费扬古踢踢女人,“你自己跟王爷说,说明白了,王爷或许会赏你一个全尸。”
  费扬古暗地里捏了把汗,实在是他不敢如实对王爷说呀,跟了王爷那麽多年,虽然做不成王爷肚里的那一条蛔虫,看王爷脸色的能力他还是有的,事情只要是牵扯到锁烟格格的,那绝对是掉脑袋的事,更何况……
  “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呜呜……这一切都是大福晋指使小翠做的……
  她威胁奴婢。如果不按她说的话去做,她会杀了奴婢的父母和弟妹,小翠是被逼的呀……呜呜……”小翠哭倒在地。
  “快说。”煊赫绷紧下颔,双手紧握成拳,心脏蓦地收缩。
  “大福晋从宫中得回一贴邪药,让奴婢每日三更的时候熬煮成汤,在早饭的时候加进格格的羹汤中,不过七日格格便会……便会……毙……毙……”
  锁烟!煊赫立刻回身,向主屋狂奔而去……
  瓷杯落地的碎裂声刺穿了他的心脏,推开门,再一次,肝胆俱裂!
  不……不……不要!不要再一次,毁了他!
  他跌撞着冲向她,锁烟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身旁的燕窝洒了一地。
  血,触目惊心的血从她的唇角流了出来……
  “锁烟……锁烟……”他撕裂地吼着,摇晃着她渐入昏迷的身体。
  就在这时,阿丝抱着大哭不止的小娃娃冲了进来,她一进来就哭着跪倒在地:“王爷,小格格从早上醒来就一直哭闹,奴婢怎麽哄都不见好,刚刚小格格竟突然咯出血丝来……”
  煊赫面无表情地看向女儿,孩子的情况比锁烟好很多,只是脸色有些发青,是锁烟奶水的问题,煊赫敛下眸,心沈进深渊。
  费扬古早把小翠持进了主屋,小翠一见锁烟和小格格的模样也惊怕地哭起来。
  “你说大福晋是后宫得的药?”煊赫单手勒住小翠的脖子,双眼燃满复仇的火焰。
  “是……是……王……饶……饶……”小翠挣扎着,悬着的脚乱蹬。  
  “是哪个宫里?”煊赫阴柔的,噬血的笑在碎散的发丝後弥漫。
  “皇…皇……宫……太……太后……的……皇……”“喀嚓”清脆的骨裂声後,小翠歪下了脑袋。
  煊赫一张手,尸体颓软地滑落在地。
  煊赫回身,小心翼翼地抱起锁烟,最後看了小女儿一眼,转身而去。  
  慈宁用宫中。
  对峙。
  很好,他要找的两个女人都在。
  东哥妒恨地看向煊赫怀中的锁烟,诃额伦则雍容华贵地坐在皇太后宝座中。
  脸上藏着诡言的笑,很好,一切如她所料。
  煊赫把昏迷的锁烟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轻抚她苍白的小脸。脸上布满怜惜。
  再转身时,他的脸已变回冰冷。
  长剑出手,冰寒的光家针一样刺痛了诃额伦的眼睛,但她无惧於抵在叫喉上削铁如泥的剑,反而笑了。“杀了我,王爷的心头肉可就中也救不回来了。”
  煊赫勾唇冷笑,“是吗?诃额伦,你真的就那麽自估吗?”
  诃额伦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握紧汗湿的手。强笑道“王爷。我本无意伤害锁烟格格,只是您这位福晋……”她看看一旁的东哥,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后,您……东哥吓呆了,她立刻扑跪下来,战战兢兢地说“王……王爷,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呀,您一定是受了锁烟那个妖妇的蛊惑才会不要奴婢和硕儿的,啊……”煊赫一个鞭子便把她甩到角落里翻滚。
  “你要甚麽?”他阴柔地问,剑尖却更进几分,珠从诃额伦的伤口滴落。
  “王爷果然是聪明人,那诃额伦也就不再转弯抹角了,我请王爷辞了摄政王的职,让懿德亲政!”  
  和这个男人谈判,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场只有一个字:“死!”死尚且是好的,只怕会被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为了让懿德坐上皇帝的宝座,她精心筹划了这麽多年,依她多年观察煊赫的经验,那位锁烟格格绝对值得地冒一次险,她相信这次自己是押对实了!虽然不小心利用了善妒而又愚蠢的东哥,但谁叫她蠢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愚蠢的人必将被聪明的人利用!
  “哈哈哈――”煊赫仰头大笑,半晌後,他才收住笑,“诃额伦,本王若不从呢?”
  “那锁烟格格就会香消玉陨了王爷,您舍得吗?”她知道他不会舍得,现在的煊赫再也不是从前的煊赫,锁烟就是他的致命伤,“王爷,请原谅我孤儿寡母不得不防,或许王爷无造反之心,但王爷的功绩太大了,功高震主的道理王爷不会不懂吧?”诃额伦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煊赫本就是三朝重臣,说他是大清的柱石一点也不夸张,如今他又平一拥兵自重的汉藩,朝中拥护他的重臣不在少数,现在他也许无造反之心。谁又敢保证日後他也一样没有昵?
  “本王从来都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威胁。”煊赫摇摇头,怜悯地看着诃额伦,“把解药拿出来。”
  “不!如果王爷不交出摄政王的金印,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看最心爱的女人死。”这是她最後的勇气了,诃额伦咬着牙胆战心惊地等待著煊赫的回答。
  “你敢!”煊赫阴惊的眸燃烧起狂野的奴心焰,他一字一顿“如果她死了,本王会让整个大清国跟着陪葬!”
  诃额伦被他眼中的疯狂和固执镇住,她知道,他既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尖尖的护甲刺伤了掌心,她不相信,也不甘心,明明她离最高权利就只差那麽一步,“王爷不信的话,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煊赫回头,锁烟似乎被痛醒了,全身不停抽搐,她正艰难地寻找着煊赫的所有。
  “铛”剑落了地?诃额伦松了口气。
  他抱起她,脸偎着她冰冷的烦。
  锁烟把冰冷的小手探进他怀中,她试着对他绽放一个微笑,不小心,泪珠却滚落下来。
  他吮去她的泪,万分怜惜,他怎舍得失去她?失去她的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谢谢你这麽爱锁烟,这辈了锁烟有你的爱就够了,真的够了。”锁烟在他胸口写道。她如何舍得离开他。离开女儿。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和离。”她流着泪,在她最依恋的胸口轻轻写着。  
  有人得到爱却不一定能相守一生,有人能相守一生却不一定会有真爱,她从来都不去强求,至少有生之年有他的宠爱,她的心愿已足,好想,好想就这样一辈了跟着他,直到白头呵……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他喃喃重复,他究竟还在坚持甚麽?骄傲还是自尊?虽然痛恨屈服,但权利对於他来说从来都不最是重要。
  面对心爱的女人和小孩,权利和地位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敛下眉,心底已有定夺。
  “解药拿来!”煊赫向诃额伦伸出手。
  “那王爷?”诃额伦按压住胸口,怕自己再次空欢喜一场。
  煊赫从怀中掏出摄政王金印扔到诃额伦的脚下:“明日早朝,我会亲自向皇上请辞。但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既然能把懿德亲手拱上皇帝的宝座,也一样能让他从宝座上跌下来!你最好相信!”煊赫冷笑,他的死士和旧部隐伏在大清帝国的每个角落,只要他想,逼宫废黜皇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他手中还握有免死金牌?
  诃额伦拍击双手,一名蒙古族打扮的巫师从偏室走出来,他恭敬地向煊赫双手奉上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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