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情思》第5/27页


  他虚弱地缓缓向他的小妻子爬去。
  怎麽回事?
  他晃晃头,怎麽天一下子变黑了?喜烛烧尽了吗?他摸到被脚,想要把锦被从小妻子的身上拉掉,无奈心有馀而力不足。
  他感觉有其麽从他身体里一点一滴地流失……
  “你……你……给我!从……从被子里……出……出来……”二贝勒骄横地命令锁烟,虽然气喘吁吁,他依然自认为他是她的天。
  锁烟僵住了,她不敢违抗他,毕竟……那是她的夫君,额娘从小就给她读《女诫》,叮嘱她出嫁後要以夫为天。
  要以夫为天呵……
  锁烟流着泪,缓缓松开小手中紧紧搂着的被头。
  她不愿意看她的丈夫,不愿意看着自己被他糟蹋……
  一双黑得深邃的双眸,充斥看狂野和侵略,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闯进她的脑海,掀起万丈雪浪。
  若是他……若是他,她…会甘心吗。锁烟咬破了小嘴。
  鸳鸯锦被缓缓滑下她细腻如脂的雪后,微露的酥胸像在胸口留着一团白雪,乌发若丝,宛曲缠绵地覆看她玲珑剔透的身体,苍白的小脸被泪水沾湿,只有那抹嫣红抖颤着,为自己不测的命运。
  怎麽这样朦胧?二贝勒使劲摇晃着脑袋,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下体火热得要爆炸,他的手却冷得直抽筋。
  鼻腔里不时涌上一股腥臭的液体,湿湿的,粘粘的,他随手抓过床上的白绫带,虚弱地擦拭,哪知越像越多,血液渗进大红的床单上,更添猩红。
  贝勒呆住了,他摸索者抓住锁烟赤裸的小脚。
  “快……叫人……来,我……不要……不要死……”
  锁烟立刻睁开眼,惊吓地踢蹬着小脚甩脱二贝勒沾满鲜血的手。
  她抱起被子缩到墙角,瞪着惊恐的大眼看着他。
  二贝勒的脸由於失血苍白得可怕,他全身抽筋,缩成一团,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哗哗的,倾泻而出。
  他向锁烟伸出手,扭曲着脸虚弱地低喘“救……我,救救……我……”
  锁烟不敢动,她试图让自己挪动身体,可她发现自己竟然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喜床上抽搐翻滚。
  “你;”二贝勒“你”宇还没说完,一团鲜血当口喷了出来,他终於软颓下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锁烟怔愣地看着他,小脸一片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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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悄悄隐去,鸡呜四起,太阳初露晨曦。
  除了几个早起替班的太监、丫头和粗夫,恭亲王府的後院静得出奇。
  一个丫头在刚落成的新院前庭扫落叶,她连连打着哈欠,哆嗦着把落叶扫进簸箕里。
  好冷,只不过一夜而已,初冬就过了。梅树开始抽芽,晚菊放得正艳。
  一夜之隔,树上的叶子掉得精光,感觉有些凄凉。
  地上红红的彩纸随风飞舞,大红的喜宇滚得到处都是。
  丫头叹了口气,瞄瞄新院後的喜房,摇摇头,重新专注於手上的工作。
  阳光淡淡扫过窗穑,穿进昏暗的内室。
  大红灯花瘦尽,连理带上残香销尽,合欢杯被弃置在贴着大红喜字的檀木桌上;淡淡地笼罩着一层灰尘。
  喜床上的人儿动也不动,呆滞地凝视着前方。
  一股让人掩鼻的血腥恶臭蔓延在灰暗的空气里,相思枕上残留着已经乾涸的斑斑血块、大红锦被上金丝线巧绣的戏水鸳鸯早已被黑色的血块掩盖、丑陋不堪。
  锁烟动了动,四肢传来的酸痛让她蹙紧双眉。
  天亮了呢!
  她竟然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恍惚间。脑海竟然想不起身在何处。
  光线又强了些、正好照在锁烟瓷白的小脸上,她不适地闭闭眼。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张在阳光下无忌惮的俊美脸庞。她虚弱地轻喘。
  慢慢了开眼,缓缓地扫过整间屋子……
  “吱呀!”厚重的落地买门被人由外而内推开。
  “二贝勒爷,小福晋,奴才来服侍…”
  锁烟抬起头,对上小太监惊恐的双眼。小脸蓦地雪白。
  “咚…”用来洗脸的金盆从小太监的手上掉落,盆里的水泼洒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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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陈语苓《炀情思》 第三章  “啪!”一个耳光掴了过来,锁烟麻木地捂住脸庞,软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你……”老福晋气得脸色发青,手指著锁烟粗喘着,险些接不上气来。
  一旁的大福晋东哥立即趋上前替她抚拍胸脯,帮她缓缓气。
  老福晋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骂道:“你少在这假惺惺,我就知道那个孽障回来准没好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给我说昨儿个那孽障给小康的是其麽东西。你说,说啊……”
  老福晋毫不留情地在奴才们的面前戳东哥的额头。东哥懦弱地缩着肩,为难地垂下脸。
  “老王爷……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害死了我的小康……怎麽不把我的老命也拿了去?”
  老福晋抽出襟口的汗巾嚎啕大哭起来。
  煊赫的几位侧福晋和小妾闻讯而来,一听人福要在屋子里头挨笃,没人敢进去,全抖嗦地人在门口,噤声恭候着。
  “老福晋,胡御医来了。”大总管费扬古躬身向老福晋禀级。
  “快让他进来。”老福晋擦净泪,狠狠瞪了锁烟一眼後让来人搀扶着坐到首位上。
  胡御医一进门便甩下马蹄袖趴跪在地上,抖声道:“老福晋节哀吧!”
  一句话又勾起老福晋心中的怨气,命根子就这样没了,她以後拿其麽来和那权利大过天的恭亲王斗?
  “你给我说,贝勒爷的死因是其麽?”老福晋厉声道。
  “这……”胡御医有些为难。
  “快说,不要支支吾吾。你要知道二贝勒可是和硕恭亲王唯一的兄弟,你要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小心你的脑袋!”老福晋阴狠地恫吓。
  胡御至吓得使劲磕头,“小臣绝不敢欺瞒老福晋,只是贝勒爷实在是大限已到,药石枉然,再加上新婚燕尔,动了精气,所以……”
  老福晋猛然抓住御医的手,“不要拐弯抹角的,给我直说。”
  “贝勒爷是行房时射精过频,本来身子骨就弱,这一来真气更是不保,大伤了本命,回天乏术啊。”
  老福晋的眼里突然燃起一抹诡异的亮光。
  她转回头死死盯住锁烟。
  锁烟害怕地蜷缩起小身子,她穿着一袭单薄的素袄,全身早就冻得冰冷。
  老福晋揪起锁烟的长发,逼着她抬头。
  “你给我老实说,你和贝勒爷行房了吗?”老福晋阴黑的脸孔竟有些狰狞。
  锁烟抖颤着樱唇,漆黑的眼眸里滑落出泪珠。
  她好冷,好累。好痛,好怕,究竟有谁,有谁能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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