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的婚姻生活》第16/65页


  陆一鸣原本以为,老妈的反对只是一时的,只要他没事跟她多磨几次,这钱总是能借到的。不想这次陆母可是铁了心反对,任由他怎么说,愣是不肯掏一毛钱出来,甚至还跟他那些朋友都打了招呼,叫谁都不准借钱给他。
  在家里人那边碰了钉子,陆一鸣又不想去跟朋友开口,叫他们为难,只能打起了自己手头上那堆股票的主意。
  舒扬知道了,帮他算了算,且莫说他那堆去年买下的股票现今已经跌到了一半价不到,就算他斩仓,能收回的钱也还是不够,中间还差着十几万的缺口。
  “我看你还是再看看吧,上海的房子这么多,你也不用就认准了那一间吧。”舒扬放下计算器,劝陆一鸣摊手说。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看了那么多房子,就这间最好吗?”陆一鸣犹自不甘地回她说。
  “好是好,”舒扬把头靠在沙发上,不以为意地说,“可对于这种寻常人家中一次五百万大奖都未必买得起的房子,我还是持保留态度,性价比不值嘛!”
  “废话!”陆一鸣对着她吹胡子瞪眼,“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什么都讲究性价比,那我们去安亭买好了,两百万一套还有找,我是没意见啊,说不准早上还能多睡半个小时呢!”
  安,安亭……
  舒扬立刻改口:“这性价比……也不用那么好的。”
  陆一鸣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到了周末的时候,舒妈妈见女儿难得地没往外跑,也就随口问起了他们买房的事,在听到陆一鸣准备把房买到浦东那个高档小区的时候,舒妈妈心里还挺乐的,再一听,钱不够,打算该买到安亭的时候,她登时就急了。
  “这滨江花园和安亭……也差的太远了吧!”舒妈妈表情纠结地说道,“回头人家问我女儿嫁到哪了,我说安亭,这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哦!”
  舒扬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反对理由啊!不过话说回来,要叫她住到安亭那边,她也不愿意,单就这每天上下班的功夫,就够她受得了。
  到了周日的晚上,舒妈和舒爸突然把舒扬叫到了书房。
  “扬扬啊,这笔钱,原先我们是想留着给你结婚办嫁妆用的,但当初陆家把婚礼的事都包了,嫁妆也说好了和彩礼互免,这笔钱也就没用上。我跟你爸商量了下,准备把这钱还是给你,你们拿去贴补贴补买房,总之不要住到安亭去就好了。”舒妈妈碎碎念道。
  舒扬打开存折一看,三十万,她一愣,按下存折不肯收:“爸、妈,这笔钱你们留着养老好了,房子的事我们再看,说住到安亭不过是说笑的,哪能真住那啊,放心,一鸣不缺钱。”
  “不差钱也给我收着,”舒妈妈坚持,“就当是给你新房装潢也好,随便怎样都好,反正你收下。”
  舒扬不肯,当初她坚持要去澳洲读书,已经给家里增加了不少的经济负担,现在不能说为了买房子,把父母的老本都拿走吧。她爸妈都是大学里的普通教师,收入有限得很,他们得上多少堂课才能攒到这三十万啊!
  “舒扬,”舒爸开了口,“这钱,我们是不会收回来的,因为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嫁妆。你要嫁到陆家这样的人家,我跟你妈本来是有点担心的,但我们看陆家伯母和一鸣对你都还不错,也还算放心。但你毕竟是嫁到这样的人家,如果一点嫁妆也不带,难免会被人家看轻,爸妈没什么能耐,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现在你拿去,日后房子也算有你一份,住着也会安心点。”
  舒扬怔住,在陆家的地位,她好像从来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再看老爸的神情,脸上分明还是写着担忧,她不由地默了一默。
  最终舒扬还是收下了存折,她知道,这样会让父母更安心,但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对父母好一点,不要再让他们担心。
  至于这钱嘛,在舒扬把存折交到陆一鸣手上的时候,他也说了:“这钱算我们借的,等年底,连本带利一起还给爸妈。”
  这一次,舒扬觉得陆一鸣这声“爸妈”叫的特别顺流,也特别悦耳。
  就这样,在这一年的七月底,舒扬和陆一鸣一起,搬进了位于浦东的某滨江花园,开始了真正的夫妻生活。

  煮夫煮妇

  新婚的生活尚算愉快,两室一厅的房子,陆一鸣很自然地分配他和舒扬一人一间,如此便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舒扬担心了多日的问题。也直到此时,舒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某人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至少两居室的房子。
  就像婚前计划的那样,两人每天早起各自开车去上班,下了班吃晚饭分别占据了客厅的一角各干各事,最后道一声晚安各自回房睡觉,这种生活状态,其实倒很像前阵子很是流行的“异性合租”,只不过他们是顶着夫妻的名号罢了。
  当然,两个人住到一起,问题总还是有的――在住进新居后的第三天晚上,陆一鸣看着舒扬放到自己面前的晚餐,几近崩溃地抗议道:
  “不会吧,今天又是面条?”
  “嗯,确切说,应该是云吞面,因为我有在里面加速冻馄饨哦,对了,本着荤素搭配,合理健康饮食的原则,我煮面的时候还特别下了一把小青菜。”舒扬一边埋头对付着自己碗中的面条,一面回道。
  陆一鸣看着舒扬,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拜托,我们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是吃的面条好不好,你不会告诉我你舒大小姐就只会做这一样吧!”
  面对陆一鸣的控诉,舒扬分辨说:“谁说我只会做这一样的?我明明还会蛋炒饭、煮稀饭,蒸包子,下水饺的……不过是昨天买的面条还剩了点,我不想浪费嘛~再说了,虽然这三天晚上吃的都是面条,但每顿的面条都不一样的好吧!前天是泡面加荷包蛋,昨晚是鸡腿面……”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了。”陆一鸣不客气地打断她说,“我长着么大还没吃过配肯德基炸鸡的鸡腿面呢。好吧,你就坦白跟我说,你是不是不会煮饭?”
  舒扬眨巴了下眼睛,很笃定地说:“煮饭肯定是会的。”
  “那就好,”陆一鸣松了口气,背靠到椅子上交代说,“那明天晚上咱吃饭好吧。”
  说这话的时候,陆一鸣顺带着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女人还真厉害,不过三天的时间,就把他的胃调教到了只要有饭吃就成的状态……
  “饭啊……”舒扬吸了口气,不太相信地问,“你确定,只吃白米饭就行?”
  陆一鸣感到自己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他听到自己以一种绝望的声音问她:
  “你不要告诉我……”
  “我只会煮白米饭,不会烧菜。”舒扬摊手,干脆地回道。
  陆一鸣瞪大了眼睛看着舒扬,垂死挣扎般的又问了一句:“你不是在澳洲读的大学吗?对于留学的人来说,烧饭应该是一项基本技能吧……话会所你妈烧菜不是挺厉害的嘛,你不会一点都没学到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妈越能干的,女儿就越懒散,因为从来都不用动手,饭菜酒妥妥帖帖地上桌了,就算我偶尔进一次厨房,也是被我妈赶出来的下场。”说完,舒扬挑眉,又问了陆一鸣一句,“况且,我记得你在国外待的时间比我还长吧,按你的理论,你应该是个烹饪高手咯?那正好,以后烧饭的大任就交给你了,最多我负责洗碗!”
  “你……”陆一鸣被她一番无耻的言论气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拍案而起,撂下一句,“算了,以后晚饭的问题,我们各自解决好了。”
  “这可不行,”舒扬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过,遇到什么情况需要你这个老公出面的话,你会尽量配合,没错吧。”
  见陆一鸣投来狐疑的眼光,舒扬心情愉悦地放下筷子,挤出一个特无辜的笑容说:“我们同事听说我结婚兼搬新居,都嚷嚷着要过来玩,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周六晚上请他们来家吃饭。老公,合作愉快哦!”
  这是在两人私底下的相处中,舒扬第一次唤他作“老公”,但陆一鸣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馨或甜蜜,反倒是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这个只会煮白米饭下面条水饺的女人,她也有胆请同事来家里吃饭?
  等到了周六,陆一鸣一早起床就没见到舒扬的人影,他心里不由地泛起了嘀咕,这女人不会真的撂挑子,让他来准备晚饭吧。虽说他在德国那两年自己也没少做饭,但真要在她面前露上这一首,她赖上了自己,日后他岂不是要变成家庭煮夫?这可不行!
  想到这,陆一鸣赶紧上网搜了几家附近饭店的外面电话,打算实在不行就叫外卖好了,反正肯定不能亲自下厨!
  再说舒扬,她这会正拎着大包小包地从车库往家的方向走,别误会,她还没有无知无惧到跑去买菜准备回来制造食物中毒事件,事实上,早在三天前,她就已经打电话跟老妈报备过这事了。
  虽说,对于她这种“嫁了人还不事生产”的行为,老妈少不得要抱怨上两句,但只要她乖乖地在一旁点头称是,最后的结果就还是美好的――这不你看,老妈从昨晚开始忙活,做了肉圆、油爆大虾、清蒸鲈鱼、梅干菜烧肉、炒三丁、醋溜黄瓜、冬瓜排骨汤……总之舒扬这下不止解决了今天晚上一顿,甚至连明天后天的晚饭都有着落了!
  舒扬越想越高兴,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所谓乐极生悲,不是没有道理的……
  舒扬回来的路上,外面下过一阵雨,不知道是她在外面走的时候鞋底沾了积水,还是就单纯地命衰,总之,舒扬在踏进公寓楼大门,踩上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的下一秒,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摔得全身酸疼,脚踝肿痛的时候,舒扬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糟了!我的菜!
  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流淌了一地的菜汤肉汁,舒扬感觉心灵的伤痛更胜过了肉体,这可怎么办哟!
  想要站起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摔之下,脚踝竟然扭伤了!这样一来,她便只剩下坐在地上,身披菜叶,裤浸汤汁地表演哭天抢地的份了……
  到了这种时候,舒扬才有点感觉到,结婚,还是有点好处的……
  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上去:
  “陆一鸣,你快点下来一楼!老娘今天倒大霉了,煮好的菜,全洒了!”
  ――――――――――――这是说完煮妇这段,睡一觉回来再说煮夫的分割线――――――
  饶是陆一鸣下来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舒扬的时候,他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个女人,怎么总有本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叹口气上前,帮她理掉身上的菜叶,又找了物管的人来收拾残局,最后,面对走不了路的舒扬,陆一鸣无奈地蹲下身子,把她抱上了楼。
  只是这样一来,他那早上新换的白衬衫可算是报废了。
  “你把衣服换下来,回头我帮你洗吧。”回到屋内,舒扬不好意思地说。
  陆一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冷冷地回了一句:“这件衣服,我已经打算丢掉了,你就别再折腾它了。”
  这……什么意思嘛!舒扬咬牙,站起来单脚跳着进了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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