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的婚姻生活》第44/65页


  听了她的话,陆一鸣只觉得肩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了不少,现在对他来说,让舒扬幸福,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这里面还寄托了谭昊的份心情。
  过了一会,他看了眼正在和哈里森教授聊天的舒扬,认真地说了一句:“她会幸福的。”
  一阵风吹来,在初春寒凉的空气中,陆一鸣开口,问艾珈:“你和谭昊,真的结婚了吗?”
  “嗯。”艾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美国找到他的时候,他刚从医院拿到了诊断书,医生说他有可能需要截肢,治不好的话还会死,他整个人都吓傻掉了。我就趁机劝他和舒扬分手,我还主动请缨帮他演戏,条件是要他和我结婚。他当然不肯,我就跟他哭,骗他说我家里人逼着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必须想办法留在美国,他最后没办法,还是答应了。”
  听艾珈飞快地说完这一切,陆一鸣只觉有些匪夷所思,眼前的这个女人,对爱情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执着,可是最后她得到了吗?
  “值得吗?”话一出口,陆一鸣就想到了前天文海韵问自己的问题,摇摇头也跟着自嘲的笑了出来。
  “其实我是在赌,在美国,骨癌的五年存活率还是比较高的。我赌他能活下来,我赌他最后会重新爱上我……”说到这,艾珈停顿了下,这场赌局,结局如何已经再明显不过。
  “不管怎样,至少最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艾珈遥望着青松绿柏环绕着一排排公墓,给自己的爱情下了这么一个注脚。
  陆一鸣没有再说,等了一会,舒扬和哈里森教授聊完,他们便离开了墓园。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哈里森教授叹了口气,对艾珈说:“这个女人,就是谭一直喜欢的那位吧。”
  艾珈点点头,问:“您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她耳朵上,戴着那枚蓝色耳钉,你记得吗?谭病重的时候,时常握在手上的那枚耳钉,和她耳朵上这个,应该是一对。”哈里森说,“我还记得,在谭刚到美国读研的时候,很是省吃俭用了一阵子才买了这对耳环,后来却只寄了一只去澳大利亚,原来,他的女朋友只有一个耳洞。所以今天一看到那个女人,我就猜到了。谭知道她结婚了吗?”
  “知道,”艾珈低声应道,“谭昊希望她幸福。”
  艾珈没有说,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枚耳钉,也没有说最后,谭昊手上的那枚被他带进了骨灰盒,就埋在眼前的这方土地下。
  离开的时候,有公园管理处的人跟艾珈说,她先前打听过的双穴墓下个月开始预订了,问她要不要订。艾珈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说不定了。
  面对舒扬,她可以淡定地说“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们死后会葬在一起”,可是面对谭昊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勇气和他合葬……
  她爱他,可是他爱的是别人。这样的死后同穴,只怕会是到了天上也不得安宁吧!
  去完墓园回到上海,舒扬执意要赶在当天回北京,陆一鸣无奈,托人买了当晚的机票。
  到北京已是深夜,身心俱疲的舒扬回到家后,一觉睡了足有十二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经拉开,初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让人感到温暖的同时,又好像被赋予了一股新生的力量。舒扬一抬头,看见陆一鸣一身清爽的站在门口,有些委屈地说:“早饭已经热了两次了,中午饭也快好了,你倒是先起来吃点再睡啊。”
  那一刻,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嗅着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舒扬不由地想:难怪郝思嘉会说“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明天这个词,本身就是充满希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1.瓦木有想到白先生这么有人气。。。关于他的戏份,后面还有,但瓦能不能弱弱地说一句,他8素大家想象地那么纯善滴。。。
2.下一章是小谭童鞋的番外,嗯,我得想想还有啥可写的。。。
3.至于大家说小舒应该知道当年的真相,不然对小谭不公平,但瓦觉得,这就是小谭的心愿啊心愿,瓦们就成全了他吧。。。
最后奉上今天晚上加班时的一个小段子:
同事A:我靠,有蚊子咬我!
五分钟后
同事A(暴怒):我靠,又有蚊子咬我!
同事B(得瑟中):你看,蚊子就不咬我,怎么都不咬我。
莫莫(假装淡定道):哎,没想到这年头的蚊子也变得这么有气节了……
于是,好冷啊好冷啊。。不用开空调咯~

番外・谭昊篇(上)

  半躺在病床上,谭昊环顾了一圈周围熟悉的白色,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桌上那叠新打出来的电邮上。
  自从他上上个月又一次住进这家医院起,艾珈就定期把他邮箱里的邮件打出来拿给他看。无非就是些演出邀请,音乐交流之类的,他自从三年前生病后,就很少参加这些活动了,饶是如此,不少演出商请不到哈里森教授的时候,还是会把主意打到他这个所谓的“关门弟子”身上,一般他也就象征性的看看,反正最后都是要推掉的。
  可是,今天的这沓邮件,却让他足足看了二十分钟,只因为,一堆的演出邀请中,夹了一封极短的邮件,上面只有四个字――“我结婚了”,但也就是这四个字,让他怔怔地看了好久。
  舒扬,她终于结婚了。
  谭昊看了眼窗外,纽约的春天漫长而多变,直到最近才让人觉得有些暖意。当初他第一次来纽约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春天,那时候他以为,这里会是他梦开始的地方。结果,五年过去了,纽约还是纽约,他的梦想却已经变成了此生再难实现的梦想……
  不是不难过的。
  最近他总是喜欢回忆,这会,坐在安静的病房里,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谭昊又一次想起了他初见舒扬时的情形:
  那一天中午,他为了躲高一那个每天都来向他请教“乐理问题”的小学妹,逃到了实验楼后面的紫藤长廊里面打盹。
  吵醒他的,是一个相貌清秀,但看起来却不会让人感到惊艳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的校服,头发扎成一束马尾垂在后面,前面的刘海永远有几分凌乱,看起来和这个校园里大部分的女孩别无二致。
  那时候的他,是不会看上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的,他的女朋友是全校公认的美女艾珈,在年轻的时候,男人永远是喜欢玫瑰而不是小青菜的。
  然而这棵小青菜倒也不讨人厌,安安静静地跑过来画画,画完了就收拾东西离开,有时候看到他在看自己,也会面孔微红地笑一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
  心情好的时候,谭昊也会过去看看她在画什么,结果却是让他隐隐有些失望,这棵小青菜会画长廊上的一朵花,一片叶,甚至会画脚下的一只西瓜虫,但却从来没有动笔画画她眼前的这个大活人。
  那时候的谭昊哪里知道,夜晚温书的时候,舒扬常常在草稿纸上勾勒着他的模样,然后小心地夹在用过的课本、参考书里,生怕被人看见。
  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全能,谭昊也是一样,他有相貌有才华,家里也是音乐世家,唯一的问题是――他的成绩。当初进F中就是以音乐生的身份,进校后,他忙着搞乐队,练琴,更是没什么心思看书学习。
  进入高三以后,大家纷纷地选择了自己的目标,并且开始为之努力。作为年级里成绩排名前十的艾珈,她的目标是北大,在她的劝说下,谭昊也把自己埋首于书卷中,努力朝着北京的中央音乐学院努力。
  然而,一学期过去了,高考越来越近,谭昊的成绩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大幅提升,这让他多少有点沮丧。
  等到过完年,他跟家里提出要去北京参加中央音乐学院的专业考试时,谭家父母却提出了严厉的反对。
  知子莫若父,谭家父母知道自家儿子在音乐上还是有点天赋的,要通过专业考试并不难,但问题就在于还有文化考试这关要过。以谭昊这几年在学校里总排倒数的情况看,他就算专业考的分数再高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谭家父母一早就想好了另一条路――出国。谭昊自是不肯的,一方面,他不想顺着父母安排的道路走下去;另一方面,他也不愿让艾珈失望,这半年来,艾珈天天牺牲自己的看书时间来帮他补习,为的不就是两个人将来还能在同一个城市上学吗?要是他出了国,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可惜的是,他的文化课从初中起就没学好,基础没打牢,后面一下头想要补回来,难免是会事倍功半,收效甚微,这个事实让他很是沮丧。
  就在少年谭昊为了他从没有在意过的成绩烦恼时,艾珈毫无征兆地,跟他提出了分手。
  她说她累了,她说未来有太多的变数,她说这段感情在现实面前太过苍白无力……
  分手的理由,艾珈说了很多,可在谭昊看来,就只有一条――她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们的未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一起乘船出海,等船行到了看不见陆地也看不到其他船只的地方时,你的伙伴突然跟你说,不好意思,我不玩了,然后biu的一下就飞走了,只留你一人,一船,在这茫茫大海上继续漂流。
  谭昊没有开口挽留,他也有他的自尊和骄傲。
  于是,在全校人不解的目光中,高三最为赏心悦目的一对情侣分了手,之后,艾珈继续上课看书当她的好学生,谭昊则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开始申请澳洲的音乐学院。
  转眼到了次年的五月,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高考,谭昊则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墨尔本大学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
  那一天,他又一次走到了紫藤花架下,在那下面,他吹了一首那些花儿,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想到从此后就隔着一个太平洋各自求学生活,心里不由的有些黯然。
  后来,小青菜又出现了,照例是画画,那天她想画的是满树的繁花,可惜就连谭昊都看出来她有些心神不宁了,所以一直到他准备走了,她的画也没画成。
  就在谭昊拍拍手,从长廊的石台上站起来,准备跟她说再见的时候,突然听到这小青菜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他一惊,听下脚步过去问她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哭笑不得――
  “你要毕业了,我想画幅画送给你,可是,可是……我怎么也画不好。”小青菜边说边哭,样子倒挺委屈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谭昊走过去,取下架子上只画了一半的画,朝她扬了扬说,“我已经收下了,你不需要再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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