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旭清河》第9/125页


  杨清河帮她把碗筷放入柜子,瓷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手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水。
  她摊开手,红色的光流淌在她手心,水珠漾着光泽。
  她在美国不做家务,十指不沾阳春水,现下的这份安宁与舒适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顾蓉手机响,她擦擦手走到客厅接听。
  “好,我知道了,现在过来。”
  “二十分钟就到。”
  顾蓉回到厨房说:“我有几个学生最近在搞一个科研,论文出了点事,我去趟学校,可能晚点才能回来,麻烦你帮阿姨跑一趟,把小菜送过去行吗。”
  杨清河自然乐意。
  顾蓉把赵烈旭地址和门锁的密码写纸上塞给她,“你直接进去就好,把菜放冰箱上面那层。”
  “好。”
  学校和他的住处是两个反方向,顾蓉匆匆忙忙开车离去,杨清河在小区门口打了辆车,兜兜绕绕,到赵烈旭住的小区时已经天已经是华灯初上。
  城市繁华,走哪都亮堂无比,夜空看不见繁星,就连夜色也成了深蓝色。
  也许是错觉,杨清河总有一种顾蓉故意把她往他那边塞的感觉。
  赵烈旭小区所处的地段并不是很中心,是一所有点年代的小区,就连路灯都少得可怜,这块区域黑得像墨,和两条马路外的霓虹街道形成对比。
  小区周遭有遛狗的,散步的,跳广场舞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莫名有种安静闲适的惬意感。
  弯曲的小路两侧种满了梧桐树,阔叶长得茂盛,路灯孤零零的挤在中间,夏日的夜晚因为成群的梧桐树显得很清凉。
  十二栋一单元。
  杨清河边走边对照着楼道的标识找。
  咚——她走路没注意迎面撞上了个人,一袋子的小菜都滚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杨清河道歉,蹲下捡东西,小菜密封的很好,没有洒出来。
  捡起最后一盒时,那人还站在她面前。
  穿着一双破旧的回力鞋,赤裸着的小腿肤色是酱油色,瘦得像皮包骨。
  杨清河慢慢站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人不动。
  她目光渐渐上移。
  只见那男人猛地撩开包裹住自己身体的外套,成大字型,呲咧着牙张牙舞爪的笑着。
  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杨清河愣了一秒,那些片段就像走马灯般一闪而过,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倒退了两步,扭头就跑。
  风呼哧过耳,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笼罩住她,困住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后面男人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一直在逼近。
  杨清河回头望了眼,男人咧着笑在追她。
  前面健身器材区有几个老人在锻炼,杨清河奔了过去。
  再回头,那人已经不在了。
  几个老人见她气喘吁吁,面色泛白,友善的问道:“小姑娘没事吧?”
  杨清河喘得说不上话,只是摇头。
  那人赤裸的身躯浮现脑海,喉咙里像有根线在提动,杨清河捂住嘴转头对着草坪一阵干呕。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老张,快给口水喝。”
  杨清河无法控制住自己,呕吐都双腿发软,她一个撑不住跪在了草地上,泥土脏了白色的裙子。
  好心的奶奶递给她水,她接水的手颤抖不止,刚喝一口又立刻吐了出来。
  微凉的水撒在她手上,指甲扣进泥里,泥泞不堪。
  她双手撑在地上,弓背颤栗,边上的老奶奶帮着顺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清河才缓过来,她的目光异常的冷静,像是习以为常。
  老人搀扶着她起来,“小姑娘你没——”
  杨清河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请问,十二栋是哪边?”
  老奶奶指指西边,“前面停着轿车旁边的几幢就是。”
  “谢谢。”
  杨清河拎起袋子走向西边,心口留有余悸,步伐不自觉加快。
  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
  “喵——”一只猫从里头钻了出来。
  四下寂静,就连猫叫都显得格外诡异。
  她几乎是小跑进那楼里,楼房是五层楼的老公寓,没有电梯,杨清河一口气登顶,找到501室,翻出顾蓉给的纸条,按下密码。
  砰——门关上的瞬间,她靠着门背定在了那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屋内漆黑一片,安静的只有她的喘息声。
  杨清河顺着门背渐渐滑下,双手抱膝埋头,十指死命的扣住自己的臂膀,手心的泥弄脏了她。
  晚风从窗户涌进,吹起她几缕发。
  沾染上的泥土腥气被扩大。
  “杨清河,你真窝囊啊......”她轻声呢喃着。
  ......
  因为是暑期,学校都在假期,陈冀通过校方联系到郭婷的班主任,再由班主任找到郭婷室友的联系方式,登门拜访了两位,却一无所获。
  住一个寝室并不代表关系融洽,对郭婷平时的动态她们都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要论和郭婷走得比较近的就属寝室里另外一位女生了,但那位回了老家,暂时联系不到。
  装潢公司规模小,只在大门口装了监控,赵烈旭用了一下午排查当天请临时工的监控录像。
  具装潢公司的经理表示,那天来的五位临时工年纪大约都在四十岁以上,也许是因为是底层阶级,常年辛苦工作面貌都比较苍老,但并没有特别突兀的人。
  监控只拍到了他们进门的一瞬间,短短几秒。
  工人穿着蓝色的制服,交谈时神情自然,只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头戴迷彩帽子,穿着长袖外套,完全没有脸。
  警队人员把临时工的身份信息再次核查了一遍,联系到本人做了笔录,其中有一位叫做陈国峰的男人说自己并没有去过那家装潢公司。
  赵烈旭把头戴迷彩帽的男人的照片贴白板上,“根据装潢公司经理和其他临时工的描述,此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体格偏瘦,右脸有颗大痣,技术部门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在做肖像复原。再看这里,这人戴的迷彩帽子和穿的迷彩外套市面上比较常见,但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自己会购置这样的衣物吗?”
  陈冀摸下巴,“这衣服瞧着真眼熟。”
  赵烈旭淡笑,“我们国家各大高校,开学之际都会有军训,而学生会统一着装,最常见的就是绿色的和蓝色的军服。通常,在军训结束后学生会把衣服扔掉,学校的保洁员等类似职位的员工会把这些衣服捡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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