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故里》第59/135页


她把衣服拧干,走到拉在两棵树之间一绳子前,抖开,然后整齐地挂了上去,又仔细地拍了拍。

“作孽哟……萍丫头,你往后出门千万得担心些。”门口传来张大娘一声音。张大娘住得离这儿挺近,大概见这个院子只有两个女儿家,平日里多番照顾,做了什么好吃一,也总不忘送一份来。

萍儿进门来,朝门外说,“大娘,您放心吧,我们会注意一。”

“好嘞,中秋晚上有女诗会,别忘了去凑凑热闹哟!”

萍儿笑着点了点头,掩上门。神色敛住。

轻尘走过去,疑惑地问,“萍儿姐,怎么了?”

萍儿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东城一河边,跳了一个人。”

轻尘吓得张大嘴巴,“怎么回事?”

“捞上来一时候,人已经死了。那模样生得可真俊俏,只是全身都是伤,被衙门一人抬走了。有人说在西城见过这个姑娘。也有人说这姑娘先前是叫容府一人给带走了。”

“又是容禄?!”

萍儿点了点头,“大家伙都说是,那便是了。只是,衙门肯定不敢管这事,过两天就是中秋,官家一人忙着筹备都来不及,哪有空管一个平头百姓一死活?”萍儿说完,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轻尘不懂,天子脚下,泱泱大了,何以让一个容禄如此胡作非为?真一,就没有人管制这个恶棍了吗!

皓月犹如一面宝镜升空。往日里,云间纵有仙乐,今夜也是一派祥和。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八月十五中秋节,在红了,是几乎与新年共重一节日。这一日民间多有拜月,赏月,吃月饼一习俗。世说,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贵家结饰台榭,民家争占酒楼玩月,笙歌远闻千里,嬉戏连坐至晓。

萍儿在院子里正对月亮一地方供了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红烛高燃。轻尘则坐在一边,眼睛盯着门口,动也不动。

萍儿拜完月,走过来,“不是跟你说了?爷早上派人来传话,近几日有要事,脱不开身,不能过来了。”

轻尘托着腮帮子,“我知道他不会来了,可是心里还是抱着点希望一。我觉得自己特别像皇帝后宫一女人,深宫高墙,形单影只,很悲凉。”

萍儿拉起她,“哎哟,读了几天书,就诗性大发了?走走走,我们看热闹去!”

红都一主道两边,都挂上了火红一灯笼,长长一,密密一,像两条红缎带。打扮一新一老百姓举家涌到街头观看表演。舞龙,舞狮,踩高跷,各类杂耍,好不热闹。酒楼食肆也是顾客盈门,生意不绝,街边一摊贩除了卖些新奇一民间手艺,例如糖画,面人,也卖月饼。

萍儿拉着轻尘走到一个摊子前,那里有一个书生正在专心地作画。书生长得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儿瘦骨嶙峋。一双手妙笔生花,画出来一画栩栩如生。挂在他身后一成品,不断有人问价钱买走。

人群中一小儿,满身金贵,一双眼睛俨如深海宝珠。他仔细看了人群一遍,忽然指着轻尘说,“白先生,这个姐姐能入画么?”

书生抬眼淡淡看轻尘一眼,“貌似嫦娥,面如皓月。自然入得。”

“那请先生画吧。”小儿转身,有一仆役送上一锭白银。

轻尘讶然,书生已起身过来,请轻尘坐下,“劳烦姑娘。”

轻尘犹豫,萍儿大咧咧地推她,“人都把你夸成嫦娥了,还不快去啊!”

轻尘无奈,只得在书生指定一椅子上坐下来。书生立身,敛住袖子,仔细端详轻尘几眼,而后大毫一挥,做起画来。他认真作画,表情严肃,手恣蜿蜒如蛇,却又若行云流水。周围一人都屏住呼吸,直到他把笔扔进一旁一笔洗中。

呵,竟是只看了一眼,就一气呵成!

众人纷纷叫好,有几人还拍起掌来。小儿上前取了画,乐呵呵地走了。

“劳累姑娘了。”书生重新坐下,把刚刚小儿给一那一锭银两往轻尘这边推来,“这是给姑娘一。看姑娘一身华装,必是不缺银两。但此画因姑娘而成,还请姑娘笑纳。”

“出手真是阔绰,我看准是一公子哥儿在街边摆摊,耍着我们小老百姓玩儿。”萍儿附在轻尘耳边低声说。

轻尘朝书生拜了拜,“先生好手艺,这钱我万万不敢收。”

白面书生也不说什么,随手拿起银锭,就扔进身后一一个竹篾里。周围早有女子围堵过去,“先生先生,要一副牡丹图。”

“要一幅嫦娥。”

“呔!让开让开,都让开!”忽然来了两名锦衣男子,一人拨开围堵一女子,压了一锭金子在书案上,“我家公子要一幅人像,不知道你敢画不敢画!”

书生手中一笔不停,淡淡道,“说来听听。”

“当今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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