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第2/278页


  天马山的大寨主黑旋风,也只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五层,便算是出师了。饶是如此,这位大寨主平生已是 绿林,罕逢敌手,杀人放火,做强盗做的不知有多快活,可见这铁骨功还是很有些厉害的。
  陈七本来只把铁骨功心法修炼到了第二层,勉强增加些力气,比寻常壮汉臂力大些。但是学了一页金书上的太上化龙诀之后,铁骨功进步飞速,短短月余时光,陈七便觉得自己第二层心法渐趋圆熟,有突破第三层境界的征兆。
  陈七当初从大寨主手中学来铁骨功的法门,花了两年才得把第一层心法练成。第二层更是足足修炼的三年零六个月,平日里背人苦练无数,不知吃足多少苦头,方有如今成就。这才月余光阴,就有这般进境,让他如何不欢喜?
  陈七见这太上化龙诀奇异非常,自是更加心热,修炼起来十倍用功,转忘记了去修炼禾山道的法术。
  这一日,陈七正在自家的房中炼气,忽然见小腹一热,一股暖流忽然此后腰,夹脊,一路上窜,到了后脑微微停留,转为冰凉,绕过了头顶百会,落下到了眉心,膻中,复自又回归了丹田。然后一股暖意在小腹中,就如揣了一个小小的暖炉一般,再也不会散去。
  陈七得了这股真气顿时大喜,忙按照那金色书页上的心法,小心温养,又吐纳了半个时辰,这才收了功夫,心中想道:“大寨主传授我们功夫时说:这武艺中分作内外两家,但是最后殊途同归,不拘是什么功夫,都是在练一股真气。但是内家一开始就走的打坐炼气的路子,生出真气来较为容易,外家要从锻炼筋骨开始入手,生出真气是要难一些。铁骨功乃是外门硬功,讲究从外而内,想要练出一股真气来,非要把铁骨功第六层以上不可。这金色书页上的口诀好生奥妙,才修炼了个把月,便能生出真气来,似乎比武林传说中,早就失传的绝顶武艺,还要神奇的多。”
  陈七却是不知,这金色书页上的口诀,乃是一门极高深的炼气术,已经不是武艺的范畴,却是一种道术,人间的武艺,自是比不了它。
  练成了真气,陈七便自又想起了禾山经来,他修炼所拣的那页金书入迷,这些日子都差不多忘记了这部邪门经书。陈七暗忖道:“现在我该能修炼此书上的法术了罢?”
  他把那个黑色布袋取出,翻开了禾山经,按照第十七页上的符?,依样葫芦,又画了三道血符,这三道血符一画,他刚刚修成的那一小团温热的真气,便顺手丹田一路走到了手臂,从手指中泄了出去。得了陈七的精血真气,这个黑布口袋忽然一动,猛地化成一道黑圈,飞到了陈七的手臂上,牢牢的印了上去。
  陈七还没来得及检视,自家新祭炼的法宝好用不,只觉得丹田空荡,疲倦欲死,一股困意袭来,便趴在床头上,沉沉睡去。

  三、双阴秀才
  就在陈七倒头大睡的时候,被他夹在禾山经中的三页金书,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缓缓萌动,最后竟然化成了一滩金汁。
  这一滩“金汁”,涌上了陈七手臂,先把他的手臂染成了一片金色,沿着胳膊渐渐蔓延,不多时脖颈,脸孔,脚踝……所有露在衣衫外面的肌肤,都化成了灿烂的金色,陈七就宛如黄金铸成的人儿一般。
  只是陈七本人并不觉得,依旧睡的极是香甜……
  陈七一觉醒来,伸展筋骨,忽然发现丹田内的那一团热气,似乎又茁壮了几分,不由得大喜,暗道:“看来我果然时来运转,不是要一辈子只做个小贼。等我修成武艺,也去做个江洋大盗,专抢大户人家,不但要抢金银,连他们家小姐也不放过……只是我的那三页金书和黑布口袋都哪里去了?”
  陈七四下里寻找,却都找不见。此时他肌肤上的金色都已经隐去,陈七也想不到那三页金书会化入他的身体,只能挠头,暗忖道:“莫不是我睡着的时候被人偷了去?这才是整日价做贼,如今却被贼偷。”
  陈七寻了一圈,猛一抬手,却发现手腕上有一圈黑线,这才记得自己祭炼五阴袋的事儿。他试探的运起真气,往手腕上一冲,眼前立刻似乎开了一个山洞一般,里面有许多东西。不由得大喜叫道:“果然我没看错,此物果然是件修道人用的法宝。”
  陈七也知道,他能看到五阴袋中的东西,别人却看不到。此物内中的空间有一间屋子般大小,里面悬浮着几百件东西,在五阴袋中间还有一团黑色光圈,忽涨忽缩,不停的在变化。陈七早就把《禾山经》背的滚瓜烂熟,知道这黑色光圈便是五阴袋中的法力源头。
  他微微运真气驾驭这口五阴袋,却感觉十分涩滞,操纵起来并不能随心所欲。他只道是自家初学咋练还不纯属之故,也并不怎么在意。
  陈七才修成真气,只是略略试演这口五阴袋,便有些真气不济起来,忙收了真气,还用太上化龙诀修炼一回,这才把体内的那一股真气渐渐温养起来。只是这一次修炼,似乎比之前都要顺畅的多,抵得上原来三五日的功夫。陈七也不以为意,只道是自家修成真气,什么都与前不同了。
  虽然“丢了”那三页金书,但是既然寻之不到,陈七便也不愿多想,只是揣摩这新练成的真气,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好处。
  陈七炼成真气之后,身子便觉轻健,因为吃了一回小亏,晕死过去一次,不敢多试《禾山经》的法门,就试演大寨主传授的铁骨功,这一尝试,让陈七大吃一惊。
  这位天马山大寨的七寨主,运起铁骨功法门,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之声,本身有些瘦弱的身躯上,肌肉贲起,力气萌生,随手挥拳,虚虚一击,便有通通之声,铁骨功中原本要极难才能做到的地步,忽然轻轻易易便做到了。这昭示着,陈七的力气最少大了三成,铁骨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练成了第三层功力,让陈七欢喜的抓耳挠腮,也不知该如何庆贺才好。
  陈七暗忖道:“大寨主说过:铁骨功到了第三层才是真正入门,有脱胎换骨之效,从此后力气会一日大过一日,不断增长。看来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果然是旷世妙法,可惜给我弄的丢了,好在俺都背了下来,日后尽可细细琢磨。”
  恰好接连几日,山寨都无买卖,陈七便专心练武,打磨忽然有所突破的铁骨功。第三层是铁骨功的分水岭,一突破这层境界,陈七就日渐消瘦,身手也比前敏捷。虽然天马山几位寨主大都是粗鲁之辈,但也不是没有把细之人。
  天马山上共计有七位寨主,按照山寨中的惯例,每死掉一个,便提拔一人充数。故而天马山大寨的寨主的数目一直不变,但真正掌权的人,也只有头三位寨主,后面的几个不过比寻常的小头目地位好些,根本做不得天马山大寨的主。
  大寨主黑旋风一身铁骨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武艺亦为山寨之首。二寨主双阴秀才陆浩之,出身阴山派,一手七步阴风掌阴损毒辣,七步之外中人,能把阴劲打入敌人体内,若无极高明的内功抵御,不数日必死。三寨主陈玄机却是个名门大派的弃徒,只是他从不肯提起过去,一手四棱熟铜棍法,也极有威风,乃是天马山大寨冲阵的猛将。
  陈七武艺忽然大进,别人还不觉有甚么不妥,天马山的二寨主双阴秀才陆浩之却先自察觉了。
  双阴秀才陆浩之,本来便有些阴损的坏水,兼了天马山大寨的军师之职,心思比别人都要细腻些。当他发觉陈七得了大寨主的铁骨功真传之后,才几个月功夫,一身武艺就已经追上了其余几位凑数的寨主,心里不知盘算过多少次,这是什么缘故。
  饶是陆浩之自负有些智谋,他也绝想不到陈七居然得了传说中的奇遇,却把心思绕到了大寨主黑旋风的头上。也亏了陈七还有些狡猾,只把铁骨功的本领显露出来,却没有露过禾山经的法术。陆浩之便猜到了“大寨主暗自培养实力,私心调教了陈七这个真传弟子出来……”这个路数上去。
  别的不说,黑旋风大寨主的一身武艺,确实为天马山大寨之冠,陆浩之虽然也曾有心思,夺了这一处基业,自家大展拳脚。但是在几次暗试之后,发现自己的武艺,确实比大寨主黑旋风稍逊一筹。何况黑旋风做惯了大贼,粗中有细,也暗下里防备手下造反,双阴秀才陆浩之明白此节,生怕打草惊蛇,反倒逼着自己在天马山大寨存身不住,这才按下了心思。
  陈七忽然武艺进境奇快,双阴秀才陆浩之开始还惶恐,想要拉拢陈玄机,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免得天马山只得大寨主这一脉的实力一家独大,人家“两师徒”心意如一,他们便只有做老二老三的份了,甚或过得几年,就变成老三老四也不一定。
  但是思忖许久之后,陆浩之还是不敢把这份心思在陈玄机面前透露出来,他总是信不过旁人,也怕陈玄机左边得了自己剖了心腹言语,右边就去告发,自己逃不过一个被大寨主五马分尸,三刀六洞的下场。
  有这一层顾虑,陆浩之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转到对陈七屡屡示好。
  就在陈七练成铁骨功第三层不久,陆浩之便寻了个借口,说要下山去打探一桩大买卖的底细,强把陈七点了名,要陈七陪他一起下山。陈七也正是武艺大有进境,巴不得有个试演身手的机会,也不曾想到其他,便跟了陆浩之,离了天马山大寨。
  陆浩之虽然是个武人,但既然有双阴秀才这么个绰号,相貌倒也有些斯文。他穿了一袭长衫,把惯用的短剑藏在一根竹杖内,扮作了一个落魄秀才。陈七也弄了一身旧衣衫,扮作他的童子,挑了一副担子,胡乱弄些行李遮人耳目,因为怕被人瞧出破绽,却没有带着平常不离身的钢刀。
  陈七自小在天马山大寨中长大,还真没离开过天马山方圆几百里,最远也只进过天马山附近的一座县城。
  陆浩之带了陈七,清晨动身,到了入夜,已经走出百余里,两人也并未有找个人家投宿,而是在荒郊野外点了一个火堆,弄了些吃食,便自休憩起来。
  陈七跟陆浩之一起,便不修炼得自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吃过了干粮,就把学自大寨主的铁骨功演练起来。他得了三页金书,有修出了真气,再来修炼铁骨功,便有事半功倍之效。铁骨功乃是外家功夫,并不须打坐炼气,修习时有一套拳法,习练久了,便能活络筋骨,生出种种妙用,最后由外而内炼就真气,便算是踏入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境地。
  陈七演练了三五趟,拳拳生风,陆浩之瞧得有些心惊,暗忖道:“陈七的铁骨功怎么似乎又有进境,比我前几日瞧得又进步了许多。看他此时的功夫,我就是暗算,也未必有十足把握,且换另外一套计谋。”
  陆浩之把陈七带出来,本来就有好几种算计,此时见陈七忽然武功比料想的还高些,又不知大寨主是否还传了陈七其他功夫,下毒手的把握不大,便改了主意。他未言先笑,说道:“陈七,你这一路铁骨拳法也有大寨主的六七分火候了,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把你提升,做到六寨主,五寨主也未可知。”
  陈七也是心思灵巧之人,听得这位二寨主话中有话,便也笑道:“二寨主说笑了,咱们大寨从无这般先例,何况做五寨主,六寨主,于我现在这个七寨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快活。”
  陆浩之嘿然一笑,忽然说道:“本寨也只有你是个聪明人,虽然陈七你年纪还小,但是日后却必当前途无量。我这次拉你出来,却不是为了什么大买卖,而是有一桩大事,想要寻人商议,思考来去,也只有你能为我谋划。”
  陈七骇然叫道:“二寨主说笑了,陈七才几许年纪,怎么能跟您商议什么大事?”

  四、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
  陆浩之还真有一番算计,他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我们天马山虽然地当要冲,过往的商旅不少,生意一向不坏。加之地势险要,官府也难围剿,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欲劝说你师父,投奔一家大帮派,奈何他却不肯听。”
  陈七听得陆浩之这般说法,便自精神一振。
  天马山周围,共有三家大帮会,分别是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三山派是个江湖门派,师徒传承,且不去说。竹枝帮和花鼓堂,却因为争夺地盘,狠狠斗过几场。天马山大寨地处三家之间,颇有些左右逢源之势,加之三家帮会都无心图谋这一块地方,才自显得颇为逍遥。
  陆浩之不愧了双阴秀才之号,虽然没有天花乱坠之口才,却也有条三寸不烂之舌,只几句话便把天马山的境况剖析的清清楚楚。
  “我们天马山在三家之间,若是这三家互相制衡倒也罢了,他们也没得空来搅扰我天马山,转要加意结好。但竹枝帮帮主的亲传弟子骆奉最近走了不知什么运头,居然和三山派大长老风林子的女徒兜搭上,两家这就要结为秦晋之好。若是这两家联合,花鼓堂不日就要倒大霉,他们倒霉也就罢了,我们天马山大寨再难左右逢源,只怕也要给两家联手压迫。我们只有现在就投靠竹枝帮,先一步成为竹枝帮的人,才能在接下来的大势中,取得两家信任,不但没有覆灭之危,还能趁势发展壮大。”
  本来陈七还觉得在天马山做贼头,颇为快活,听得这位二当家细细一说,顿时也有些居安思危来。只是他还是有些纳罕的问道:“二寨主,这些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必须是得咱们大寨主同意,方可有所举动。”
  陆浩之一拍大腿,连呼七弟果然是个聪明人。心中却讪笑,暗自庆幸得计,把陈七诓了进圈套。陆浩之一面做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对陈七说道:“大寨主在天马山自在逍遥,如何肯去给人家伏低做小?这件事必须得有人跟他剖析厉害,方能让大寨主醒悟过来。我若是去说了,只怕他怀疑我有甚诡计,只有陈七你这个做徒儿的去说,方能取得他的信任。此乃干系到我们天马山是否能够存留的大计,故而我才找了借口,把你单独带出来商议。”
  陈七只是微微寻思,就在肚内腹诽,暗道:“陆浩之,你真当你陈七当家是个没读过书,也没脑子的痴呆儿么?竹枝帮和三山派早年火拼过好多次,也不是没有仇怨,就凭两个年轻人卿卿我我,如何就能化解这些旧恨?两家想要联合,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未必这般容易。他让我去跟黑旋风大寨主乱说话,只怕一个不好,就被大寨主当作别有用心的探子,甚或怀疑俺被哪家收买,一刀就砍了我的头去。这个徒儿的身份,可不大好使,不可这般胡乱的用。”
  陈七怀疑陆浩之的用心,便假意推脱,只是不肯。陆浩之见陈七不肯上钩,知道此事也急躁不来,一计不成,他便又生一计。劝了一会儿,便嘿然一笑道:“既然老七你不敢劝说大寨主,我们从长计议也好。我知道你苦练刀法,却没有一口合手的好刀,二哥当年行走江湖,曾无意中得了一口百炼精钢打造的缅刀,不用时能团成一团,对敌时只一抖,便是一口上好钢刀,尤其是锋利非常,普通的兵刃能一击削断。我素来以掌法对敌,这口百炼缅刀留着也是无用,就赠与你用罢。”
  陆浩之想要怂恿陈七去跟大寨主黑旋风建言不成,便转而刻意拉拢。只要能跟陈七拉近关系,就算陈七武功日高,也要给他几分情面。陈七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能猜透陆浩之肚子内的弯弯绕绕?
  他只是一个念头,有好处不拿,那是王八蛋。当下笑呵呵一把接过了这口缅刀,在掌心运劲一抖,这口百炼钢刀顿时被抖的笔直。
  陈七随手一挥,这口缅刀上刀气四溢,登时把身边一株小树斩断。
  陈七这一刀出手,自家只是觉得颇为顺畅,暗忖:“看来这些日子修习太上化龙诀,连带刀法也有进境,出手比前迅速快捷许多。”陆浩之在一旁,却看的骇然。他可是老江湖了,刚才陈七随手一刀,刀身上微微有气韵流动,正是练就了真气的征兆。陈七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一刀,泄漏了底子,却把个陆浩之吓的心底微微一抖。
  铁骨功要修炼到六层以上,方能生出真气来,这外家功夫就是比打坐炼气的内家功夫在修炼真气上差了许多。陆浩之也不知陈七有了奇遇,只道他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那般境界,心头如何不后怕?
  天马山的大寨主黑旋风,出师的时候,铁骨功也不过是第五层的修为,还是这几年潜心练武,这才于数年前突破了第六层,练成了一股真气。陈七也如此修为,陆浩之便暗暗想道:“亏我刚才没冒失动手,不然陈七的武功已经如大寨主一般,岂不是转手就把我杀了?”
  陆浩之心底这般翻来覆去的乱想,一时竟然尴尬起来,把个陈七看了几遍,只觉得得这小子城府之深,已经堪比自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陈七不知这位二当家,已经对自己换了观感,耍了几个刀花,便把这口缅刀凭着往腰间一拍,顿时化为一条腰带围在了腰间。
  他抱腕对双阴秀才陆浩之谢道:“亏得二当家如此厚爱,这口刀真是好极了,我都不知该怎样报答二当家。”
  陆浩之先是讪笑一声,然后才假意说道:“要叫二哥,什么二当家的,说来生分。”
  陈七暗暗腹诽道:“咱们天马山何时有这般规矩了?原来在山上,你对其他几个小寨主,也不过当作牛马,如何肯让我们称兄唤弟?这双阴秀才心思狡诈,忽然对我殷勤起来,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得防他几分。”
  陈七也是山贼窝里打滚出来,如何肯轻易信人?陆浩之对他再好,陈七也不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毕竟他对这位二当家也甚是相熟,知道他心狠手辣,从无什么好心肠。这次先是怂恿他去向大寨主进言,又赠送宝刀,怎么都似有阴谋的样子,陈七思忖良久,忽然想道:“莫不是我露了什么马脚?”
  陈七想了一回,多了几分警惕,但口上却顺水推舟,二哥,二哥叫的甚是熟捻,就似全然不知道陆浩之有甚计算一般。
  陈七在贼窝多年,见识过许多人物,知道装傻远比故做聪明,来得更于自家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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