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月吻火》第2/107页


  他解下黑色提包,抽出笔记本电脑,单手在那边敲敲打打。
  我翻开久违的英语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不时能从书的夹缝里发现瓜子或薯条的残骸,化装品的味道不时地散发出,心里开始想着美国佬真是麻烦,《神机妙偷》什么时候才出第三季,男主角绝对不能换,至于女主角,看在她勤勤恳恳地衬托男主角的份上,摆在屏幕上也不会太碍眼(要是很漂亮那就真的是很碍眼),姑且留着她吧,那个小孩应该长大了吧,谁来演比较合适呢,小霍不错,不过他应该没有档期……韩国演员也太懒了,一星期就只出那么一两集,害得整宿舍追了九部韩剧,经常要从头复习一遍……
  “上QQ找。”不知哪里冒出了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才发现英语书拿得近乎与地面成直角了:“谢啦。”我含糊地应着,因为……
  我通常会忘记我的Q号,所以一向是存在手机中,而在自己的电脑上登陆可以采取自动登陆的办法,科技的先进直接导致了我的健忘。
  当我输到第六遍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做人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记忆作对,八位的号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六位,那岂不是要试一百次才行,只能厚着脸皮道:麻烦用你的Q查一下我的Q名,我叫冷容……
  还没说完,他便将屏幕推向了我。我只好用颤抖的指头飞快地敲下Q名,发动整个大脑的高速运作,才勉强地记下了号码,然后登陆。好在密码是记得的,因为太好记了,是个小时候迷路总用得到的数字。
  这年头,大家习惯于潜水,所以好友名单里一片黑白,把SOS传递给同宿舍的莎翁、微微、泥巴,估计这几个没天良的还在潜水,昨夜的口水。
  “谢啦。”这回真实地难掩心头的喜悦,因为马上就不须待在他的身旁了。
  “我一般地,不会接受,女生道谢。”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仿佛自己像个救世主。
  “那我收回。”神气什么,也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就摆了副拽样给谁看。
  “那不可以。”他慢条斯理地收好电脑,神情淡然。
  “喂,你很奇怪呃。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一看到他就有点浑身不舒服,我索性转身踮脚往宿舍方向望去。
  “你叫什么。”
  我没好气道:冷容屏缃。
  “Q名一样。”听到我的名字竟是这样的反应,他算是最独特的一个,而非张大嘴,满怀崇敬地重复着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不枉此生还请指教之类的。人出了名,总是比较无可奈何的,我不禁怀疑他是从其他校区刚调过来的菜鸟。
  “用得着你管。”我自信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完全没了淑女风范,“那你叫什么。”
  “慕连暮吟。”人怪,名也怪。
  “姓慕连还是慕。”话一出口,察觉到他嘴角稍纵即逝的弧度,不是笑,是种隐藏得很深的讥讽,我开始后悔。
  “姓慕连暮。”
  雨在风的鼓惑下,肆无忌惮地往里飘洒,我象征性地往门内缩了缩,还是不能避免被淋湿。
  他皱着眉向我走来,样子有点骇人,炯炯的眼神汇聚成一条线,像要将我看透般。
  孤男寡女,独处一门。唉,又在胡思乱想……
  他的手伸了过来――
  不闪不避地停在离我腰间寸许的地方,他的眼里有着猎人冷酷的玩味,他感兴趣的只是他的猎物。
  我斜睨有点生锈了的锁,在他苍白的指间颓废下去。
  “发卡借我。”向人借东西,口气却蛮强硬的,还自作主张地省略了问号。
  还好本大小姐心胸开阔,不与他一般见识,把挪了位的发夹取下递给他。
  他把学生卡取出,双管其下,一番撬动后,门竟乖乖地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齿。
  我接过他递来的发卡,一脚踢开门,躲入了黝黑的通道内,呛人的酒精和消毒水味道从四周掩了上来,让混沌的头脑一下子豁然,但没有开朗。
  我的天,怎么会到医学院大楼来,这楼上的正是临床医学的解剖室,汗毛像得了号令似的,全部震悚,喉咙很无奈地干涩,肚子不配合地不合时宜地嘀咕着,唱着司马懿不加理会的空城计。
  最恼人的是又感觉到他异样的眼神。
  天!――干呕。他不会想歪才怪。
  “外面挺冷,你不进来躲雨吗?”装作好心得邀请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报考艺术表演系,真是个损失,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表情可以假到这程度,可见我平时都是待人真诚。
  “喜欢这样。”
  这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本姑娘撇在这阴森森的通道里,自己却在外面凉快。
  “帮我看下,我的朋友上线了没。”冷气钻进领口,我再一次裹紧衣服,跺了两下脚。
  “没。”
  这群人死哪去了,太不够义气了,枉费我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她们的,有福同享,有吃同抢。
  “几点了?”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动较准北京时间的肚子的抗议,我估计快十一点十五分了。
  “十一一刻。”
  真是惜字如金到这种程度,好端端的报时被省略成这副德性。
  “大多数人,去北校区。”
  我彻底地绝望,这才透彻地想起,大队人马都在北校区开运动会,几乎是痛不欲生的蹲下来,把头枕在包包里,很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白胖胖的饭粒和香嫩的肉老悬在眼前乱晃,勾引着谗虫一起私奔。
  “你饿不饿?”
  我抬起头来,不知是感激他头一次使用了问号,还是感激他体谅我的饥饿。
  “如果你要冲去打包的话,还是请你直接冲到宿舍去拿伞,那样的我会更感激你。”要求似乎有点过分,但是明智的。
  不屑的嘴型里闪出四个字,我没有听到,应该是他不屑说清楚。
  他重新打开电脑,上了Q,调出似乎是外卖的号码。
  “要点什么。”他熟练地敲出几道菜名。
  “跟你一样。”我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急需坦白的事情,“不过,我忘了带钱。”
  他的手指丝毫没有停顿的拖泥带水,嘴上说着:我来请客。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既然是他请客,就只好表现得好一点,没话找话说,尽管我知道他又不是天公或是天公它亲戚。
  “你是感叹,还是疑问。”他随手调出一张卫星图,眯着眼看了起来,“下到十点。”
  气象?天文?差不了多少吧,那就权且信他一回,可又不甘心让他把这么残酷的预言加诸我脑内。
  “你不试试找你朋友送伞过来。”这是一个藏了许久的问题了,就算是刚来也应该有几个比较熟的。
  “我没朋友。”
  “舍友?”
  “我也没有。”
  “那你住哪?”
  “校外租房。”
  “那一定很舒服,又很自由。”
  “都差不多。”
  还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张,嗓音淹没在外卖叔叔狂野的欧兜迈声中。
  外卖叔叔屁颠屁颠地提着两个袋子蹦下车来,乐滋滋地接过钱,眉开眼笑地消失在劣质烟雾里,恐怕一下雨,就属外卖店和雨伞店最高兴了。
  我怅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灵光一现,却令人备感无奈,比找到手机被发现没电犹甚:你怎么不叫他外卖雨伞。
  “你不早说。”他抬起头,看着怅然的烟被浇灭在雨中。试图望见
第一卷番外篇 - 屏缃的番外三
  我一时气结,接过餐盒,打开来细看,虽然饭菜的模样困难了点,但还没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估计味道还能将就,刚咬了一口红烧肉,顿觉形象荡然无存,顾不得揩去嘴角的油,忙背过身狼吞虎咽起来。
  若是有人经过,准会以为这儿有两个难民,经过长途跋涉从非洲来竟被雨水给漂白了,切,夭寿啦,有这么漂亮的女难民吗?
  当最后一粒汤准确无误会地滑入喉中,却仍丝毫不知这顿饭的滋味如何,感觉这顿饭纯粹是用来应付空城计的,还应该有另一餐是来满足感官的,起码是视觉上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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