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烈酒封喉》第26/430页
☆、040 斑斑裂痕
“什么大小姐?辛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们是想要造反么?!她就是那个女人跟别的野男人生下来的杂种,你们这些话要是让奶奶听见了,都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佣人立即说对不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在这儿站着碍眼么?”
辛雨馨扶着墙面,微红的眼睛看着涂着鲜艳丹蔻的指甲。
她明明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但是每一个人似乎都看见辛曼而看不见她,爷爷是这样,父亲又是这样。
辛雨馨的闺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身影。
“雨馨?”
辛雨馨移开手,转过头来笑着说:“没什么事儿,我们去大厅吧。”
………………
辛曼并没有留在辛家别墅用餐。
有两个她不想看见的人,有两个不想看见她的人,留在这里既碍眼也堵心,所以她还不如一走了之。
可是,刚刚走出别墅,来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个老人。
辛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银白的头发梳到脑后绾成一个发髻,由一旁的佣人扶着,身上有那种赫赫威严之气。
辛曼微低了低头,轻声叫了一声奶奶。
辛老太太睨了辛曼一眼,神情倨傲,一句话都没说,绕过辛曼向辛家别墅的大厅里走。
辛曼低着头,一直等到辛老太太走进了别墅,才抬起头。
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眼眶发红。
辛曼掐了自己一把,下了台阶。
其实,她不怕像是辛雨馨那种明面上的挑衅,大不了逼急了就骂回去,她怕的是就像是辛老太太一样,那种无声的蔑视。
就像她在儿时被忽然扒出来并非辛家血脉,辛老太太眼底的厌恶,当天晚上半夜十二点,就硬是要拖着她去医院验DNA。
当时,杜静心指着父亲辛振远:“辛振远,你就凭着外人的一两句话就不信我?曼曼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绝对是你的孩子!”
辛振远看着杜静心,内心也已经有所松动。
但是辛老太太却直接拉扯着辛曼,“是不是,验出来不久知道了。”
当时辛曼才只有七岁,整个人都哭的虚脱了,她怕疼,不想抽血,不想扎针,哭着叫奶奶。
辛老太太狠心地将辛曼塞给护士,冷声道:“给她抽血。”
辛曼晕血,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可结果出来,却把杜静心言之凿凿的话彻底推翻了。
辛曼和辛振远并非父女关系。
那一瞬间,杜静心眼睛里的光瞬息万变,最终归于沉寂。
辛振远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她的表情,已经是明白了,强忍着内心的苦楚,“静心,真有这回事,对么?”
杜静心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扶着公共座椅的手慢慢向下滑,口中还喃喃着几个字。
后来,辛振远和杜静心两人协商离婚事宜,小辛曼在走廊上偷听了一会儿,觉得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虽然年龄小,但是一定程度上也明白,以后她不能再跟父母一同生活在一起了。刚刚挪开步子,小辛曼就听见辛老太太说:“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杂种,让那女人领走。”
这个词是辛曼第一次听到,却好像是被斧头劈开的岩石一样入了心,上面全都是斑斑裂痕。
☆、041 我不嫌弃你
她哭着跑出去,跑的很快很快,摔倒了再重新爬起来,再拼命的跑,再摔倒,手肘手腕都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最终,她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就以最丑的姿态趴在地上痛哭出声,眼泪流在口鼻之中,涩涩的。
直到被泪水完全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踩在地面上,铮铮作响。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给抱了起来,蹲下来拍了拍她裤腿上的灰尘。
“别跑了。”
辛曼哭着扑向他,“他们、都、嫌弃我……”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我不嫌弃你。”
“你真不嫌弃我?”
“嗯,不骗你。”
辛曼看着他脸上的笑,知道那是她儿时最黑暗的那段日子的唯一一抹阳光。
只是,这个那个时候还口口声声说着不骗她的人,却在转身就欺骗了她,在她做好了和他并肩一起迎接狂风骤雨的到来的时候,她的手伸向他,而他却退缩了。
………………
从辛家别墅参加过辛老爷子的宴会回来,辛曼就发烧了。
她觉得昏昏沉沉的,走在路上好像是踩着云朵一样,有点飘飘然。
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已经有三四年都没有生过大病了,连感冒都很少,结果去了一趟辛家,就又病了。
辛曼就着水喝了两片退烧药,直接从衣柜里面拿出来一件厚实的羽绒服裹上。
秦可颜有点担忧,“曼曼姐,你能行么?”
辛曼摆手,“怎么不行了,当年我高烧三十九度照样苦练英语六级。”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考过,而且从考场出来就直接送医院了,在医院里打了三天的点滴。
辛曼来到报社,所有人都看向她……身上这件十分臃肿的羽绒服。
这件羽绒服还是几年前的老款式了,除了保暖,别的一点观赏价值都没有,而且还是竹叶青的,包裹着她好像是一个体型硕大的粽子一样。
周多多皱着眉,一副吃惊的目光看向辛曼,“这个……你这是准备来冬眠了?”
辛曼挥了一下手,将桌面上的一本杂志的试订本拿起来,拂去上面一层灰,刚开口就打了一个喷嚏,“有点小感冒,捂一捂就好了。”
周多多抱着手臂,“你也是real拼啊。”
辛曼耸了耸肩,“没办法,单身狗就只能靠自己。”
周多多:“……”
辛曼早上刚刚坐下的时候还觉得精神不错,但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开始冒虚汗了,很冷,冷的她浑身打颤。
但是公司里已经是开了暖风,看看人家都是只穿着薄毛衣甚至单衣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辛曼也不好意思去将空调的温度再调高了,便开了衣柜,想要找出一件衣服来。
里面没毯子,辛曼这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不小心把咖啡流在毯子上了。
不过……
辛曼将里面一个袋子给拿了出来,是一件男款的厚实毛呢大衣。
是薛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