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16/95页


“你说他们还没有公开发表过声明?这是不是可以看成是他们的一个重要转机呢?他们的第一份公开声明,也可能要一鸣惊人。”瑞安边想边说。
“这是个好主意。”墨里点点头,“这么一来他们肯定能打响头炮。我说过,关于这些家伙的情报我们少得可怜,都是从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那里搞来的第二手材料――正因为此,我们认为他们是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中的一部分。我们还没有确切弄明白他们想干些什么。这次事件想造成的政治影响似乎不是对着我们的,但这从根本上说不通――不这么看也说不通。”专员抱怨道:“要想对恐怖分子进行精神分析,可真不容易。”

“他们会对我进行报复吗?或者……”
墨里否定地摇摇头,“不会吧,而且保卫工作很严密。你知道谁在你妻子和孩子身边?”
“特别空勤团的――我问过了。”
“那年轻人是他们奥林匹克射击队的,我听说他有些实际经验,不是纸上谈兵。担任警卫的助手也是最棒的。他们不管到哪儿,都有一辆车跟着。对你的保卫工作也非常周到。你的安全头等重要。你尽可以放心。等你回到家,一切都过去了。这些组织还没有在美国采取过行动。我们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无援助’的意思是说对他们的援助是精神多于钱财。他们飞到波士顿,就像游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人们把他们敬若上宾,连啤酒都给他们买好,以为他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仁人志士。如果他们在我们那儿也搞这些花招,不――我觉得他们还不敢让自己在波士顿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等组织的根本弱点就在于此,可不幸的是我们并没能充分利用他们这一弱点来打垮他们。我们基本上截断了他们的军火运输线,但是见鬼,他们的绝大多数装备现在是从别的地方搞来的。或者是自己造的。比如炸药,只要一袋氨肥就能做一个很不错的炸弹。总不能因为一个农场主开的卡车里有肥料就逮捕他,是吧?至于枪和重型武器,无论谁都能搞到AK47型冲锋枪和子弹,到处都有。不,他们还会要求我们在道义上的支持,而且我们那儿愿意支持他们的也不乏其人,有的甚至是国会议员。还记得对引渡条例的争论吗?真不可思议,他们竟愿意为一群杀人狂提供蔽荫。”

“这儿的新教狂热分子也和恐怖主义分子一样坏,”墨里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共和军临时派稍有行动,北爱尔兰自愿军会立即闯到天主教会区里见人就杀。现在大部分死者都死得糊里糊涂,大约有三分之一被杀的人知识偶尔走到他们的射击范围以内罢了。这种滥杀越演越烈,就像六十年代的密西西比地区,”墨里又摇了摇头,“真不可思议。我在两周以前刚去了北爱尔兰,那些人士气很高,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手下人弄得那么狂热的――真是不明白。他们有他们的使命感。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清醒过来,会觉得自己现在干的事有多荒谬,但这无疑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有时我在想,我们真得感谢上帝,美国没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样,局长?”詹姆斯・格里尔上将关上摇控开关,因为海底电缆传来的电视节目调换了别的内容。这位中央情报局的头头在雕花玻璃制的烟灰缸上轻轻地弹了弹雪茄。

“我们知道他机灵,詹姆斯。而且看来他懂得如何同记者打交道,但他办事太鲁莽。”贾奇・阿瑟・穆尔局长说。
“得了吧,局长。他鲁莽是因为他太年轻气盛。我这儿正要一个有创新意识的。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你不喜欢他的报告?初次出手,他就于得那么出色!”
穆尔局长边抽雪茄边笑。这是在七楼的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办公室里,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波多马克河谷起伏的山峦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见河,但能看见大约一英里外的山峦,这里的风景比停车场的那面美多了。

“背景调查了吗?”
“我们还没深入进行,但我同你打赌――一瓶你喜欢的波旁威士忌,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可不和你打赌,詹姆斯!”穆尔已经看过杰克在海军陆战队里的服务档案。另外,瑞安自己并没有想来情报局的打算。他们曾找过他,但他拒绝了他们的第一次要求,“你想他能胜任,嗯?”

“局长,你真该见见这位小伙子。去年七月,他来这儿才十分钟我就看出来了。”
“那么你是故意走漏这一消息的?”
“我?走漏消息?”格里尔笑了起来,“不过,看到他对这种场面能应付自如倒是令人感到高兴,不是吗?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而且……”格里尔拿起伦敦来的电报――“他提出的问题也显示出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埃米尔说他的手下人墨里对他的印象也很好。让他去教历史真他妈的是天大的浪费。”

“甚至在你的母校也不行?”
格里尔微微一笑,“是呀,这样说对母校确实有点不恭。我要他,阿瑟。我要教导他,训练他。他是我们这一类的人。”
“可他自己似乎并不这么想。”
“他一后会这样想的。”格里尔十分自信。
“好吧,詹姆斯。你准备怎么接近他?”
“别忙。我先得进行非常彻底的背景调查――谁知道?也许他会来找我们的吧。”
“绝不可能。”局长冷笑道。
“他会到我们这儿来询问有关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情报。”格里尔说。
局长想了想。穆尔知道,詹姆斯・格里尔有一种能力,他看人看事有一种非凡的洞察力,“这倒很有可能。”
“可以打赌。这得过一阵子――大使馆说审判期间他得呆在那儿――但等他回来两个星期后,就会到这间办公室来,要求有个调查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机会。要是他来了,我就主动提出来――当然得你同意,阿瑟。我也得同联邦调查局的埃米尔・雅各布斯谈一谈,对照一下有关这些北爱尔兰解放阵线分子的材料。”

“好的。”
他们接下去又淡别的事情了。


05、奇遇
瑞安出院了,那天是他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至少也是四年前萨莉在琼斯・霍普金斯医院降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晚上六点敲过。他总算自己穿好了衣服――手臂上了石膏可真麻烦――噗通一声坐到轮椅里。杰克本不愿坐轮椅,但英国的医院也象美国的一样,有一条显然不容违反的规定,不准病人走着出院――否则就有人会以为他们痊愈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推着他出了病房,来到大厅。瑞安眼睛一直望着前面。

实际上整个楼层的工作人员都在大厅里列了队,其中还有许多瑞安上个星期见到过的病人,那些病人有一半是他沿着单调的走廊来回练习走路时候认识的。鼓掌和欢呼闹得瑞安满脸通红,人们同他握手的时候,他的脸就更红了。

护士凯蒂微克稍微讲了几句话,说他是个模范病人,护理他很愉快,也很光荣……她说完后,献给他一束花,她说这是给他妻子的,瑞安的脸又红了。然后她代表所有的人吻了他一下。杰克也吻了她。杰克又同十来个人握了手,随后警察把他推进了电梯。

到了门厅,电梯门打开。门厅里只有爱丁堡公爵和一群保卫人员,他心里真是谢天谢地。
“晚上好,阁下。”瑞安想站起来,身体一晃,又坐下了。
“您好,杰克?感觉怎么样?”他们握了握手。一时,他怕公爵亲自推着轮椅出门。那可承受不起。幸好仍是那个警察推,公爵并步前行。杰克朝前面指了指。
“先生,一过那道门,我至少好了一半。”
“饿吗?”
“您指吃过医院的伙食之后?我大概吃得下一匹您用来打马球的马。”
公爵咧开嘴笑了,“我们设法搞得比这更好些。”
瑞安看到门厅里有七个保卫人员,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牌轿车……此外至少还有四辆别的小轿车,车旁站着些人,看来不象普通的过路人。天太黑,看不清是否还有人在房顶上巡视,但一定是有的。得啦,瑞安心想,他们已经在保卫工作上得了教训。尽管如此,还是会丢人,这意味着恐怖分子赢了。警察直接把他推到劳斯莱斯轿车跟前。

“现在我可以站起来了吧?”石膏很重,他难以平衡身体,起身又太快了一点,险些一头栽进车里。但没等别人扶他,他便生气地一甩头,自己稳住了。
“舒服吗?”
“行――我得当心别让这鬼东西把车窗玻璃撞碎。”瑞安往后一靠,闭起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您是真的高兴出院?”
“阁下,这一点您可以用一座城堡打赌。这是我第三次进医院啦。我受够了。”公爵打个手势,叫司机开车。车队缓缓地驶入街道,两辆小轿车开道,两辆小轿车断后,簇拥着劳斯莱斯轿车,“先生,今晚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真的。为您举行个小聚会,只来几位亲近的朋友。”
杰克不知道“几位亲近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二十位?五十位?还是一百位?“先生,您待我们太好啦。”
“真是废话。这只是表示我们的谢意――杰克,这确实不是一般的人情,除这之外,认识一些新朋友也是很值得的呀。星期天晚上我看完了您写的书,我认为写得好极了。您下一本书出版的时候,一定要送我一本。另外,女王同您妻子相处得很融洽――您真是个有福之人,有这么一位妻子――还有这么个小淘气的女儿。她可讨人喜欢啦,杰克,她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瑞安点点头。他经常这么想,不知他干了些什么,竟会这么幸运,“凯茜说她参观了国内几乎所有的城堡,多谢您派人陪她。有他们跑前跑后,我放心多了。”
公爵挥挥手,这不值一提,“您那本新作的材料调查得怎么样啦?”
“很顺利,先生。”他住医院的这段时间,一个可喜的成果便是有时间做了一番具体全面的研究,那架计算机里又多了两百页笔记,存贮在透明的集成电路块里,而且,瑞安在判断别人的行动上又有了一个新的观点,“我想,我从这次小小的越轨行动中学会了一件事。坐在计算机的键盘前同对着一支枪的枪口可不是一码事。”

公爵拍拍他的膝盖;“我认为没人会指责您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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