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18/95页
“问过的,先生。我认为对我来说这并不好。”
“请再考虑一下。”巴兹尔爵士温和地建议道:“这个乙级队也是个好主意,那形式就象七十年代的B代表队。我们也这么做的——把外面的一些会员吸收进来——对来自正常途径的大量材料进行新的分析。你们的新任局长穆尔是个真正呼吸自由空气的人。干才。非常精通业务,但他丢得太久了,少了些新点子。瑞安博士,您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您属于这个事业,年轻人。”
“我不太敢肯定,先生。我的专业是历史和……”
“我也一样。”霍姆斯说:“什么专业无关紧要。在情报业务中我们看思路是否正确!您表现出了这一点。噢,对了,我们不能对您强求,是吧?要是阿瑟和詹姆斯不再劝您,我将会感到遗憾。一定要再考虑一下。”
我会的,但瑞安没说出来。他沉思着点点头,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想。我喜欢教历史。
“当代的英雄!”另外有个人来到他们中间。
“晚上好,乔弗。”查尔斯顿说:“瑞安博士,这位是外交部的乔弗·瓦特金斯。”
“就象内政部的戴维特·阿希利?”瑞安同那人握手。
“事实上我大部分时间是在这儿。”瓦特金斯说。
“他是外交部和王官的联络官,处理简报,涉猎外交议定书,一般来说,给自己弄点麻烦事儿。”霍姆斯笑着说:“这样有多久了,乔弗?”
瓦特金斯皱起眉头想了想,“刚满四年,我想。看来倒还象是刚开始干。这不象别人想的那么充满魅力。我主要是想拿着装公文急件的盒子,躲到角落里去。”瑞安笑了笑,他想象得出来。
“瞎说。”查尔斯顿表示不同意,“外交部里脑子最好使的就有你一个,要不他们也不会留你在这儿啦。”
瓦特金斯做了个为难的手势。‘够我忙的。”
“这倒是的。”霍姆斯说:“你好几个月没去网球俱乐部了。”
“瑞安博士,王宫的工作人员要我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他懒洋洋地说了一阵子。瓦特金斯比瑞安矮一英寸,近四十岁,黑头发修剪得很整齐,两鬓微霜,皮肤白得象许久不见阳光。他一看就象个外交家。笑起来完美无缺,一定是对着镜子练习过的。这种微笑表示各种意思,也可能什么都不表示。
“乔弗可是位分析北爱尔兰形势的专家。”霍姆斯说。
“谈不上专家。”瓦特金斯摇摇头说:“我是一九六九年开始在那儿的,那时我还在军队里,是个副官——呃,现在那活儿可难干啰,是不是?瑞安博士,您认为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英国和爱尔兰之间的问题?”
“三个星期来,大家一直在问我这个问题,瓦特金斯先生。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呢?”
“还在寻找解决办法,乔弗?”霍姆斯问。
“正确的解决办法来自爱尔兰以外的地方?”瓦特金斯说。眼睛望着瑞安。
“我可没有主意。”瑞安说:“即使别人有,您怎么会知道呢?记住,我是教历史的,不管这个。”
“如果只是位历史教师,这两位肯屈尊俯就?”
“我们想知道他是否如报界所说,替中央情报局工作。”查尔斯顿答道。
杰克得到了暗示,瓦特金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该知道他过去同中央情报局的关系——这样他自己是无法弄明白的,瑞安提醒自己。不管怎么说,规矩就是规矩。瑞安想起来了,我为什么要拒绝格里尔,原因就在这里。这些愚蠢的规矩,这个那个的都不能对外人讲,连妻子也不能告诉。安全,安全,安全……废话!是的,有些事情应该保密,但要是连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发挥其作用呢——而不能发挥作用的秘密又有什么用?
“您知道,回安纳波利斯该多好,至少学生们相信我是教师。”
“说得对。”瓦特金斯点点头。秘密情报局的头子在问你有关特拉法加广场的事呢,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瑞安?自从一九七二年离开军队到了外交部,瓦特金斯常常玩外交人员玩的游戏:捉摸谁是暗探。从瑞安这里得到的信号是混杂的,这使得游戏更有意思了。瓦特金斯爱玩游戏,各种各样游戏都爱玩。
“乔弗,你现在忙些什么?”霍姆斯问。
“是指业余时间吧?我尽量设法看些消遣的书。刚开始第二遍看《佛兰德的女人》”
“真的?”霍姆斯问道:“前几天我刚开始看《鲁滨孙漂流记》,轻松脑子的好办法是去看名著。”
“瑞安博士,您看名著吗?”瓦特金斯问。
“过去常看。这是耶酥会的教义,还记得吗?他们要你读陈年皇历。”
“‘陈年皇历’,这可真可怕!”瓦特金斯大笑起来。
“您过去看过弗吉尔的原著吗?”瑞安问。
“乔弗和我一起在温切斯特公学念过书。”霍姆斯说。这两个公学毕业生抿着嘴乐个不停。
“啦,我的拉丁文成绩倒不错,可是都忘了。”瑞安只好采取守势。
“又一个殖民地的庸人。”瓦特金斯说道。
瑞安认定自己不喜欢瓦特金斯先生。这位外交官对他故意挑衅,而瑞安对这种游戏久已厌倦。瑞安喜欢直露,不需要故作姿态来保护自己的个性。
查尔斯顿的目光突然转了开去。瑞安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明白了。查尔斯顿和霍姆斯开始各自走开,而瓦特金斯却早溜走了。杰克刚转过身来,便看见女王走过一个佣人的身边,出现在门口。
公爵同她在一起。凯茜跟在他们后面,中间隔开一段外交上规定的距离。女王先朝他走过来。
“您看上去好多了。”
瑞安想鞠躬——他认为应该这样——石膏又不会危及女王的生命。他学过直着身子鞠躬。石膏的重量使得他向左一斜,挪了一步方才保持住平衡。
“谢谢女王陛下,我觉得好多了。晚上好,先生。”
那边还有公爵,还得同他握手,“您好,杰克,请随便一些,这完全是非正式场合,不用按照接待规矩,也用不着外交礼仪。请随便些。”
“呃,是香摈喝多了。”
“好极了。”女王说:“我想,得让您和卡罗琳叙叙别情。”她和公爵走了开去。
“杰克,酒宴上放松一些。”凯茜容光焕发,穿了一件白色的鸡尾酒夜礼服,那么可爱,看得瑞安忘了去想这衣服得花多少钱。她的头发做得很好,还化了妆,这两件事可是她的职业所不允许的。归根到底,她还是凯茜·瑞安。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吻了妻子一下。
“这么多人……”
“别管他们。”杰克平静地说:“我那宝贝女儿怎么样?”
她两眼闪着灼灼的光采,却用平淡的口吻台诉了他一个消息。
“我怀孕啦。”
“真的——什么时候?”
“我敢肯定,亲爱的。首先,我是医生;其次,超过两个星期没来例假。什么时候呢,杰克,记得我们刚到这儿,一把萨莉放上床就……杰克。”她握住他的手,“每次都是在旅馆里。”
杰克没什么好说的。他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搂住她的肩头,尽可能谨慎周到地紧紧搂住她。超过两个星期没来——呃,他知道凯茜的例假准得象瑞士表。我要当爸爸了——又要当了。
“这次我们得要个男孩了。”她说。
“这不重要,宝贝。”
“我看您已经告诉他了。”女王轻捷得象只猫似地悄悄走了过来。杰克看见公爵正在同查尔斯顿将军说话。说什么呢?他想,“恭喜您了,瑞安爵士。”
“谢谢,女王陛下。许多事情都得谢您。我们永远也无法报答您的仁慈。”
女王又微微一笑,“该我们报答您。从卡罗琳的言谈中知道,您现在至少是又一次在明确地提醒说您要参观我们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