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33/95页


“你是谁?”
“当然是肖恩的朋友。你们真地以为我们已经抛弃了他,让他由你们这些家伙摆布吗?”这个高个子尽管话语不多,听起来却是受过教育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哈莱德想说点什么,但他明白说什么也没有用。他甚至不想诅咒他们――他忽然觉得能够理解米勒了。意识到这一点使他感到震惊,忘了恐惧。现在他明白米勒为什么不开口了。

“再忍耐一会儿,准备回老家去吧。”
哈莱德仅仅能看到高个子的眼睛,他感到遗憾的是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为此他感到很恼火。现在是必死无疑了,他却为不相干的事生气。高个子从皮带里抽出支自动手枪送给米勒。

“这个归你解决,肖恩。”
肖恩左手握着枪最后扫了哈莱德一眼。
“当时我该让你呆在那间牢房里。”哈莱德说。现在他的声音也毫无感情了。
米勒想了会儿,拿枪的手垂到了胯边,在寻找一个恰当的回答。某个大人物的格言闪过他的脑海,他举起枪,“只有狗才感恩,哈莱德先生。”从十五英尺外他连开了两枪。

“来吧。”奥唐纳招呼米勒,脸上还戴着面具。又一个照:衣人出现在甲板上,疾步向头头走来。
“两台引擎都坏了。”
奥唐纳看了看表。一切进展顺利。计划得十分周密――只是没想到天气会这么坏、能见度不到一英里,而且――
“好了,上船尾来。”有人叫道。
“别着急,小伙子。”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倒在他们脚边的警察问。
奥唐纳打了个连发作答,补上了这个疏忽。枪声又激起了一阵惊叫,然后很快地消失在狂风的啸声中。奥唐纳从绒衣里拿出个哨子吹了一下,突击队就站在他前面了。一共有七个人,还有肖恩。奥唐纳很满意,他们的训练奏效了。突击队员一个个都围着他站着,脸朝外,手握枪,准备随时干掉那些胆敢妄动的人。船长站在六十英尺外的舷梯上,显然是在忧虑着接踵而至的危险,怎样在风暴中使一艘失去动力的渡轮脱险。奥唐纳曾经考虑过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干掉,再把船沉了。后来觉得这种做法意义不大而没有采用。还是让这些幸存者留下来替他做宣传好,否则那些英国佬也许不会知道他的胜利。

“准备!”船尾上的人通知。
突击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向船尾走去,尽管海面上有八英尺左右的海浪,史贡斯岬外的风浪会更大,但奥唐纳对危险比撒拉克号的船长要有准备得多。
“下!”他发出命令。
第一个队员跳进了十米长的佐第亚型橡皮艇。舵手用艇上的两台马达把艇控制在渡轮的背风面,紧靠着渡轮。队员们都在三尺左右的海浪中训练过,尽管现在风浪大得多,上艇还是挺顺利的。一个个跳上小艇就奔右舷,给后面的人留出空位,他们只花了一分钟多点的时间就都登上了小艇。奥唐纳和米勒最后上的艇,他们一踏上橡皮甲板,小艇就向下风处驶去,油门开到最大马力,驶离了大船的挡风面,朝西南方向开往英吉利海峡!奥唐纳回头看看撒拉克号,看到有六、七个人在看着他们离去,他向他们挥了挥手。

“欢迎你重新归队,肖恩。”奥唐纳朝他喊着。
“我什么都没说。”米勒回答。
“我知道。”奥唐纳递给年轻人一瓶威士忌。米勒拿过酒瓶就吞了一大口。他都快忘了威士忌的味道了,阵阵的冷雨使得酒味更浓。
橡皮艇在两台一百马力引擎的牵引下飞驰在浪尖上,就象只气垫船。舵手站在艇中,屈着膝盖迎着翻滚的波浪,斩风劈雨驶向会合地。舵手来自拖网船队,奥唐纳的拖网船队使他能挑选优秀的海员,他已经多次让他们参加行动了。一个队员正匍匐着分发救生衣。现在即使有人发现他们的话,也会以为他们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特别舰艇部队的一个分队,正在圣诞节早晨进行演习。奥唐纳在部署行动时总是严格保密,总是计划得非常周密。米汤的被捕是他第一次失手,现在他又挽回了他的不败记录。队员们在用塑料袋包裹武器以防生锈,有几个在谈话,他们的谈话声披风声和马达的轰鸣声淹没了。

米勒刚才在艇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现在他正在揉背上的痛处。
“该死的鸡奸犯!”他咆哮着。他又可以痛快地讲话了。
“怎么回事?”奥唐纳的声音压过了噪声。米勒简短地解释了几句。他确信那是哈莱德的诡计,想让他软化,让他感激。所以刚才他两枪都打在哈莱德腹部,他觉得没有必要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但是米勒没有告诉头头,他知道这样做违反纪律,会遭到奥唐纳的反对。

“瑞安那个混蛋在哪儿?”肖恩问。
“回美国去了。”奥唐纳甭看表,减去六小时的时差,“我敢打赌,他正在睡觉。”
“他使我们的计划至少推迟了一年,凯文。”米勒指出,“整整一年。”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的。以后再说吧,肖恩。”
年轻人点点头,又灌了口威士忌,“我们去哪儿?”
“到暖和的地方去。”
撒拉克号直随风漂着。当最后一个恐怖分子一离开船,船长就派人下到舱里搜寻定时炸弹。结果没找到炸弹。船长认为那仅仅说明炸弹藏得很好,他知道要在船里藏点东西真是太容易了。机械师和一名水手正在尽力修复一台德塞尔马达。另外三名水手正在把锚从船尾下到波涛翻腾汹涌的海里,想让渡轮稳定些。船被风吹得离岸更近了。近海风浪虽然小了些,但船在这样的气候里触礁的话,舶上的人都难以生还。船长想过放救生艇,但他知道这样做风险也很大,他祈祷,但愿能幸免。

船长站进驾驶舱里看发报机――都被彻底毁坏了。他本来可以用发报机呼救,可以和拖轮、商船以及任何能用缆绳把渡轮拖到安全处的船只联系。但是他的三台发报机都被一梭子机枪子弹给报销了。

为什么这些无赖还让我们活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地想着。这时机械师来到了驾驶舱。
“我们无法修好,没有必需的工具。这些家伙对破坏很在行。”
“他们确实很内行。你们就算了吧。”船长说。
“我们到亚马斯码头的时间已经过了,也许……”
“他们也许以为我们是被坏天气耽搁了。等他们发觉再来找我们时,船早就触礁了。”船长转身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支信号枪和一塑料盆子弹,“每两分钟打一发。我得去看看乘客的情况。如果在……四十分钟内没转机的话,我们就上救生艇。”

“伤员会死的,如果真要把他们……”
“不这样做的话就全部完蛋!”船长下了驾驶舱。
船上有五名伤员。有位乘客是兽医,他正在一位船员的帮助下,尽力抢救伤员。甲板上又湿又嘈杂,渡轮的摇晃已经达到二十度。有扇窗户被海浪碰破了。船长看到一名甲板水手正在竭力地用帆布塞破洞,船长看他就要成功了,就向伤员走去。

“伤员怎么样?”
兽医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一个伤员就要死了,另外四人……
“待会儿,我们也许得把他们拾到救生艇上去。”
“伤员会死的,我……”
“发报机。”一个伤员忍着痛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发报机砸了。”医生说。
“发报机。”伤员一再说。他用手紧紧地按着腹部的绷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忍住剧痛不叫出声来。
“坏蛋捣毁了发报机。”船长解释,“请原谅,我们没有发报机了。”
“面包车――倒霉的面包车上有台对话讥。”
“什么?”
“警察。”哈莱德喘息着,“警车……送犯人的……对讲机……。”
“耶稣圣灵!”他看看管伞――对讲机在警车内效果可能不够好。他回到驾驶舱通知机械师。
机械师看后觉得很容易。他用工具把警车上的超高频对讲机拆下来,把它接到渡轮的天线上,五分钟后就能通话了。
“你是谁?”警察署的话务员问。
“这儿是撒拉克号,笨蛋。船上的发报机不能用了,马达也坏了,船在漂流。现在的位置是在拉索尔・科特以南三海里,要求紧急救援。”
“噢,好,等等。”莱明顿的警察对海并不陌生。他拿起话筒,一边用手指查着紧急电话号码表。两分钟后他又和渡轮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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