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第65/95页


“早上好,亚历克斯。”野外作业的主管人说:“你呆得稍长了一点。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伯特・格里芬总是到得很早,但他很少见到杜彭斯在早晨七点以前回家。
“我刚刚把这新的威斯汀豪斯变压器说明书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他们消除了设备上的那些缺陷了吗?”
“大多数毛病解决了,用来野外测试是足够可以了,我认为。”
“好。”格里芬坐到他的椅子里,“给我讲讲情况。”
“先生,我主要是为那些旧设备发愁。我们开始更新这些旧设备的时候问题会越来越多,我们上个月那次化学泄漏……”
“哦,是的。”格里芬转着眼睛。目前使用的大多数设备都含有PBB,作为动力变压器内的冷却剂,这对于铁路护路工是有危害的。他们本该穿着防毒衣在受压器上操作,但他们常常不顾公司的规章制度。PBB对人有严重的危害,更糟的是,公司不得不定期处理这有毒的液体。这样做代价昂贵,而且会有液体溢出的危险。处理这些事情的文书工作很快会跟处理公司的原子能反应工厂的有关情况一样花费时间。威斯汀豪斯工厂在对变压器进行实验,完全用惰性的化学元素取代PBB。虽说代价昂贵,但从长远的经济效益来说却有着极大的潜力――而且还能避免环境保护论者指着脊背骂娘,这比省一些钱更有吸引力,“亚历克斯,如果你能扶持起新产品,而且发挥效用的话,我将送你一辆公司的汽车!”

“好哇,我愿尽力而为。威斯汀豪斯将免费借给我们一个变压器做试验。”
“这确实是个好开端。”格里芬评论道:“但他们确实已消除了机器的缺陷了吗?”
“他们是这样说的,除了偶尔有些电压波动之外。他们眼下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因此想作些野外测试。”
“那些电压波动有多厉害?”
“勉强够格。”亚历克斯拿出本拍纸簿读开了数据,“原因,看来是个环境问题,好象仅发生在周围空气温度快速变化的时候。假如这是确实的原因,那么这事儿的成功该不会是很困难的。”

格里芬考虑了一下,“好吧,你打算把它装在什么地方?”
“我已安排好了一个场地,在安妮阿兰多,安纳被利斯的南面。”
“那离这儿有很多路,为什么选在那里?”
“那是一条一端不通的电力线路,万一变压器坏了,将不会影响很多的住家。另外,我手下有一组人离那里仅二十英里,我已就设备使用对他们进行了训练。我们装配的测试设备,在最初的几个月中我可以让他们每天检查这些设备。如果试验成功,我们可以在秋季订购设备,明年春天推广使用。”

杜彭斯在格里芬的桌子上摊开地图,“就在这儿。”
“豪华的居住区。”这个野外作业的主管人犹豫不决的说。
“啦,得啦,头儿!”亚历充斯大声道:“假如我们所有的实验都在穷人的居住区做,那怎么见报?而且”――他微笑了――“所有那些环境保护论的怪物都是富人,不是吗?”

“好了,你可以进行这个试验。什么时候能装配完毕?”
“威斯汀豪斯工厂下周末将设备运来,然后在三天内将它装配好并投入运行。我要我的手下检查电力线路――事实上,我亲自前去安装,假如你不介意的话。”
格里芬点头表示认可,“你才是我中意的工程师,孩子。大多数进我们公司的学生娃现在都伯脏了他们的手。你能随时让我了解这工作进行的情况吗?”
“是,先生。”
杜彭斯离开这座大楼,开着他那辆用了两年的公司的普利茅斯车回家。他驶离公路的时候车辆交通的高峰时间还刚开始,所以一小时之内他已在家里了。肖恩・米勒刚醒来,正在喝着茶看电视。亚历克斯不知道人怎么能以喝茶开始一天的生活。他为自己做了些速溶咖啡。

“一切顺利?”米勒问。
“没问题。”亚历克斯微笑着,接着顿住了。他想到他会失去他的工作。在学院学习时他高谈阔论将权力带给人民,开始在这个公司工作之后,他惊讶地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公共事业机构的工程师,实际上正是在这样做,“来,我们去船上谈谈这件事。”

星期三是个特殊的日子。杰克丢开了他所有的工作。当凯茜用轮椅把女儿推出来时,她一直抱着那只玩具熊。这只熊是海军学校的学员送给他的一件礼物,是个庞然大物,重达六十磅,几乎有五英尺高,头上戴着顶熊皮帽,这项皮帽是一个海军训练指导官送给布兰克里奇和警卫分队的礼物。一个警官为他们打开门。这是三月问有风的日子,家用旅行车就停在外边。凯茜向护士道谢的时候,杰克用双臂捧抱出他的女儿。他确信她已坐稳在她的安全椅上后,亲自扣紧了安全带。那只熊不得不放到后座。

“准备好回家了吗?萨莉?”
“是的。”她的声音没精打采。护土介绍说她仍在梦中哭喊。她的腿终于全好了,又能行走了,虽说定得很笨拙,但毕竟能走了。除开失去了她的脾脏之外,她又整个地恢复了原样。她的头发被理得短短的,但不久就会长长的。甚至那伤疤,外科医生说也会消失,而且儿科医生向他保证说几个月之内梦魇的症状也会终止。杰克转过身来抚摸着她的小脸,努力现出笑容。这不是他惯常所有的笑容。在这笑容后面,瑞安心中又翻滚起强烈的感情波澜、但他告诫自己,这不是时候。萨莉现在需要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复仇者。

“我们有件会让你吃惊的东西正等待着你。”他说。
“什么东西?”萨莉问。
“假如我告诉了你,那它就不能叫你吃惊了。”父亲说。
“爸爸!”这一瞬间又象原来那个小女孩了。
“等会儿就会知道的。”
“那是什么呀?”凯茜踏上车的时候问。
“叫人吃惊的东西。”
“什么叫人吃惊的东西?”
“看,”杰克对他女儿说:“妈妈也不知道。”
“杰克,到底是什么事?”
瑞安答道:“申克医生和我上星期作了一次短短的谈话。”他松开制动闸将车开上了布鲁达路。
“我要我的熊。”萨莉说。
“它在这里放不下,亲爱的。”凯茜回答。
“但你可以戴它的帽子,它说这是可以的。”杰克超过帽子,这项仪仗队的帽子落下来罩住了她的脑袋。
“你谢了那些送给你熊的人了吗?”凯茜问。
“当然。”瑞安一下子笑了,“这学期没有人不及格,但这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杰克打分以铁面无私著称,这学期本也免不了有不及格的,原则真没人情味,他对自己说。他班里的学员不断地送花、玩物、智力玩具和明信片给萨莉,这些都使他的小女儿快活,也给儿科病房的五十多个病孩带来了愉快。大灰熊极吸引人,护士告诉凯茜,那玩艺儿效果特好。这异常庞大的玩具一直带着萨莉对它的依恋,被放在这女孩的床顶上。这行动令人很难领会,但杰克领悟了这一点。威廉・泰勒现在正在家里作最后的安排。

杰克花了不少时间,象带着一车一碰就碎的鸡蛋一样小心地开着车。他最近在中央情报局养成的习惯使他极想抽一支雪茄烟,但他知道现在他不得不停止抽烟了,因为有凯茜整日在家。他小心地避开凯茜那一天所走的路线,那天――想到这里,一如他几个星期以来的那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了。他知道他必须停止这么无休止地去想这些。这已经成了一种摆脱不了的思想感情,而且也无济于事。

自从这……事故,路边的景色也已变了,那光秃秃的树林随着春天的到来,现在吐出了新芽嫩叶。马和牛分散在农场的草地上,一些小牛和小马隐约可见;萨莉看着它们,鼻子压在汽车的玻璃上。年复一年生活都在自我更新,瑞安对自己说。他的家庭重又完整,而他愿意再继续这样保持下去。最后到了该转上鹰巢路的时候,杰克注意到有些公用事业的卡车仍在这一带停留。当他左转到自己家的车道上去的那一刻,他有点纳闷,这些车在那儿干什么。

“斯基普在吗?”凯茜问道。
“好象在。”杰克忍住笑回答。
“他们回家了。”亚历克斯说。
“是的。”路易斯说。这两个男人都爬在公用事业的电线杆顶端,表面上在为那个实验性的变压器拉供电的动力线,“你知道,那件事干完后的那一天,”这个电力线路工人说:“报上出现过这个女士的照片。有个小女孩撞进了一个橱窗,脸伤得很厉害,这个女人保住了她的眼睛,伙计。”

“我记得,路易斯。”亚历克斯举起他的相机摄下了一连串快镜头。
“而且我不喜欢加害于小孩子,伙计。”路易斯说:“当然警察又当别论。”他防御性地加上一句。他不必说出这孩子的父亲是警察。这是交易。就象亚历克斯,他还尚有一点顾忌,伤害孩子不是他能毫无内疚地去干的事情。

“也许我们都很走运。”客观上亚历克斯知道,对于革命者来说,这样的考虑方式是愚蠢的,在他的使命中无多愁善感可言;多愁善感会影响他的行动,也会拖延任务的完成,而且造成更多的伤亡。他也知道禁止伤害儿童的有关戒律是任何人在创建组织时都有的纲领内容。

“是的。”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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