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她扶不上墙》第80/95页


  宋妍她疯了。
  “你要的,到底是后位还是皇上?”慕长安看着歇斯底里的宋妍苦笑。
  “我都要!我只有这一条路,只想得到一件东西!”
  “后位和皇帝是两件。”慕长安道。想想也可笑,她自己的命如今在宋妍手上,却还要听着她在这发作,这个人为什么将自己的遭遇全推在她身上,明明她也很无辜。
  “你死了什么都是我的了。你别怪我,慕长安。是你逼的我。”宋妍伸手,长长的指甲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泪。“也是皇帝逼我的。我们宋家为着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你的哥哥为荣王在背后谋划。而皇上却带着你在这行宫里头快活!”
  后位和皇帝她到底要哪一个?只要慕长安死了,她宋妍的人生从此就一片坦荡顺利,两样她都可以得到。
  “宋妍,知道为何皇上选了我没有选你吗?”事到如今,慕长安也无需忍着了,“因为后位和他之间,我只会选他。皇上是先将我送走了,可并不是他来寻的我,而是我去寻的他。荣王逼宫前那几日,我独自回京城找过他。”
  她是没有宋妍的手段,她也推脱了管理后宫之责,可是在情字面前,慕长安扪心自问,她也是真心实意付出了的,她想陪在皇帝身边的,一生一世。
  没有机会了。
  “你看到那座塔了吗?”宋妍深深呼吸,“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几月瘟疫横行,死了很多人。那座塔里关着的皆是还了疫病之人。”
  慕长安满眼的绝望,手紧紧地抓着窗框。
  “自小相识一场,我给你一条活路。”
  “你想关我进去?”慕长安颤抖着问道,声泪俱下。“这就是你所谓的活路?宋妍,你杀人之时,总为自己找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死后,找阎王骂我去罢。”那时我已经身着凤袍,贵为国母。死后,我也会名垂青史,与皇帝同眠。
  ***
  午膳时候,元灼已经觉着不对劲,派人四处寻找慕长安,一一问过下人们,皆说未见娘娘下山。
  “去找!一寸一寸找。”元灼神色冷冽。他不信,这行宫里头那么多侍卫下人,她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
  “皇上,用些茶点吧。许是娘娘贪玩,在哪个园子里迷了路。”福德谨慎道。
  “将贤妃叫来。”
  皇帝的语气像是要杀人了,福德手一抖,差点将茶杯摔落在地上,后背全是汗,心虚所致。
  他本劝着贤妃将人杀了,将尸体丢远了,永绝后患。没想到贤妃偏说有更好的法子对付她,这倒好,要是让皇帝寻见了谨嫔,那他们命可全都保不住了。
  “皇上寻我?”贤妃人自己来了。
  皇帝骤然抬眼,又成了那个杀人无数的暴君模样,“是不是你将她藏起来了?”
  除此之外是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宋妍一句话都没有狡辩,倒是站在皇帝身后的福德已经吓得几乎站不住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来,放道皇帝面前,“皇上说的没错,我知晓。”
  那是一个上好的碧玉玉佩,只可惜碎得只有半块了,下头带着慕长安亲手编的穗子,宫变之后,这样东西她失而复得,从此再也未离过身。而皇帝的腰间,佩戴了一块一模一样的。他们结盟时,各自拿了半块。
  元灼见到此物,睁大了眼,赫然起身掐住宋妍的脖子,“她人呢?”
  “皇上饶命!臣妾也不知,皇上离开没几个时辰,她便来寻我,说叫我将这玉佩交给你,还留了一句话。”宋妍一脸的无辜地抓住皇帝掐着她的手。
  元灼将人松开,双眼渐红,“她说什么了?”
  宋妍终于可以呼吸,捂住了脖子咳嗽几声,眼泪汪汪道,“她说她在房里留了一封信,说她走了,不想同你结盟了,小桃子也不想要了。”
  元灼听见小桃子三个字,双眼血红。顾不得其他,转身往寝殿里跑。
  他不信!
  ******
  一个时辰前。
  雨和塔门口,慕长安被人押着往里走,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等等。”她伸手解下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往回走,“那封信皇上不会信的。”
  宋妍道,“不信也无妨,他找不到此处的。即使找到了,见到的也只是你的尸首罢了。”
  一则,眼下元灼手底没有那么多侍卫供他差遣,二则,进去这塔里的人皆活不过一个月。
  “你把这个给他。”慕长安闭着眼睛咽下所有的苦楚,双手颤抖着将玉佩放到宋妍手上,“你就同他说、同他说我不想同他结盟了,小桃子我也不要了,叫他、叫他忘了我罢。”


第74章
  慕长安自小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哪一个不是将年纪最小的她视若珍宝,进宫之后又有命中贵人扶持,何为人间疾苦,她并不知晓。
  外人看来花团锦簇的人生,却此刻真正从云端跌落,娇养的花儿是经不得风霜摧残。
  “这塔地上十七层,地下一层,每一次多少人都是限定好的,你就呆在地下一层不准上来,每日都会有人送药和吃食下去。”
  守塔的侍卫们凶巴巴道。
  塔里头比外边还要冷。慕长安浑身抖得不成样子,手脚已经麻木了。一守塔侍卫带着她往下走。
  地底下,不见阳光,只沿途点着几根蜡烛。上头十七层不断传来传来哀嚎声,听着叫人毛骨悚然。
  青坊主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才走了一半的楼梯,有两人一前一后抬着盖着摆布的尸体上来。吓得她脸色惨白,立马靠道到边上。
  侍卫带着她进了一个破旧的房间。推开门,屋子里尽是面容憔悴的妇孺。
  “你就呆在这,不要随便乱跑。”侍卫用白布蒙着口鼻,匆匆撤走了。
  慕长安心如死灰地看着扶着门框,几近崩溃,泪水含在眼眶里。方才进来前她想着与其让皇帝知道她死了,还不如将错就错令他真当她离开了。
  现下她后悔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这待下去,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些。
  靠着门口的墙,慕长安蹲下抱住膝盖,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是要小桃子的,也不想死,她想父母,想兄长,更想他。
  “姑娘,进来坐吧。我给你腾了个位置,你晚上好睡觉。”一年轻妇人走到门口,拍了怕慕长安的手臂,手中还抱着个婴儿。
  里头全是瘟疫病人,她若是进去了,极有可能会被传染。慕长安捂住了口鼻,嗡声道,“不用麻烦,我坐在此处便好。”
  “夜里更冷,没有被子你会被冻坏。”妇人道。慕长安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这怀抱婴儿的妇人。
  妇人的衣裳上头虽然也沾了灰,脸上亦有病容,但是看得出非贫苦人家出身,衣着得体,人也温和有礼。
  “这孩子,也患病了吗?”慕长安问。
  妇人摇摇头,苦涩道,“是我。孩子暂且没病,只不过我不敢让她喝奶,怕过给她。”婴儿的脸上用纱布挡着。在此困境下,身为母亲只能做到如此地步。
  心知肚明,即这孩子暂且没病,也熬不过去的。
  比起自己,这位妇人该是更痛苦更煎熬的,慕长安忍不住问,“不吃奶,那她吃什么?”
  “将土豆碾碎了泡着水给她吃,没别的法子了。”
  慕长安跟着妇人进了屋,房里头四面全是砖,中间点着根蜡烛。十多位妇人皆缩在西南边的角落,估摸着是怕将病气过给婴儿,一半的屋子留给了他们母女俩。
  她曾当宗人府大牢是天底下最恐怖之地,眼下才明白,自己见识太浅薄了。
  妇人拉着她到了属于她们母子的那一处地儿。
  “新来的喝点药吧。”一老嬷嬷指了指屋子中央的一个药罐。
  “我不喝,我没病。”慕长安本能地摇摇头,她要去看看有没有暗门可以让她能逃得出去,她不想死在这里!
  “刚来的都说自己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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