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她扶不上墙》第94/95页


  “裴大人,请问,您去世的夫人,叫什么名字?”慕长安先他一步问了。
  裴容抬头,认真回答,“许芙。臣的发妻名叫许芙。”
  这么一听,屋子里除了许月圆,其他三人心里头皆有底了。
  “那你离开苏州之时,可知你的夫人已经身怀有孕?”
  裴容点头,他是知晓的,皆因那场瘟疫离他而去了,“皇上,叫臣来究竟是事?”
  慕长安抱紧了许月圆,低头温声道,“告诉裴大人,你的生母生父叫什么名字?”
  许月圆隐约有些明白过来,可是突然将头埋进慕长安怀里头,不肯说。
  慕长安又要哭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那日在苏州街头重逢的,并不只是她与皇帝,还有这对素未谋面的父女。
  “她名叫许月圆,非我的亲生女儿。”慕长安对裴容道。
  这么一听,站在门口的裴容整个人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皇帝,心里头有这种猜想,可又不敢却确定。
  “快点,告诉裴大人,你亲生母亲叫什么?”慕长安催促许月圆。
  许月圆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门口那个男人,从小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可她只有慕长安。
  “许芙。”稚嫩的声音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个慕长安自她懂事起就常在她耳边说的名字,好似就为了这么一天,她能对一个人亲口说出来。
  “许......芙......”裴容从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像极了自己过世的妻子,甚至还想着若是孩子没有死,也该这么大了。
  “我与许芙在雨和塔结识。她临死之前,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我,同我说过自己的丈夫名叫裴容,上京赶考去了,她还说庆幸你能逃过这一劫。”
  其实不在需要其他的证据,这孩子长得真的同许芙很像。裴容堂堂男儿,瞬间就落下泪来,走到许月圆身边,蹲下。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是她,在苏州街头撞到了自己身上,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之事,是不是许芙在天有灵,冥冥之中让他们父女相逢。
  许月圆窝在慕长安怀里头,任性地不肯与裴容说话。
  慕长安起身将她抱起,“从小就是这样的,在雨和塔里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所以与别的孩子不一样。”
  裴容心急如焚,他也很想抱抱许月圆,可看她这么躲着自己,也只在旁边守着,不急,慢慢来。
  太子元韬也是自小没有了父母,抬眼去看皇帝。皇帝端坐在桌边,对他道,“行了。”太子又没吃过什么苦,那可怜的眼神是要做什么,自己小时候也是没有父皇疼的,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哄了很久,裴容终于将许月圆抱在了怀里,小丫头抬头看着他,闷不做声,她对陌生人总是这般防备着。
  裴容捂着自己的眼睛止不住泪,原来女儿还活在这世上,教他怎么敢相信。
  元韬也才七岁,想着慕长安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便小心地挪过去,伸手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怎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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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妻子去世多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有个女儿,有的人抄了那么多年的经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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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喝喜酒 我先更掉了


第86章
  傍晚时分,裴容想带许月圆带回了家,说了好久,最后许月圆答应去看一看,临走时非要慕长安第二日去接她,众人自然答应下来。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在雨和塔的时候她只盯着慕长安一个,到了皇宫也只盯着她一个,种种苦痛她都不记得了,也不知自己这么小的年纪,命运经历了怎样的起伏跌宕。
  “往后,她若是想进宫来,朕不会不允。”皇帝道。
  “就算皇上你不允,我也要出宫去看她。”
  一句话将皇帝堵死。
  元韬抬头望着慕长安,笑了,又怕被父皇看见,赶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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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芳华轩内,两人沐浴完毕上了床榻。
  皇帝将人搂进怀里,“你还未同朕说,进了雨和塔里后所发生的事。”
  既然他想听,那么她也不必再瞒着,“我说了皇上肯定要哭的。”
  “你人都活得好好的,朕哭些什么,快讲!”
  “这可是你说的。”
  慕长安从遇见许芙讲起,一直讲到守卫阿并也染了疾病。皇帝停下来,神情已经不太对了,将她搂紧了,生怕怀里的人消失了,“接着说。”
  “那个时候,每日送来的病人已经很少了。可是大家都在说......”
  “说什么?”他的声音听着已经有些僵硬。
  “说复位的皇帝要将剩下的病人烧死,以免瘟疫秋后复起。”
  听到此处,皇帝神色凝重,她说的一句不假,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那你恨过朕吗?”
  慕长安靠在宽大温暖的胸膛上,“怕极了,哪有空恨你?”如今想想,他怎么那么坏!“若是真因为这事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朕的错,朕不是一个仁君。”
  有生之年,居然听他说这句话。
  “后来,病人之中渐渐开始流传这一种说法,说这病......”慕长安有些哽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鼻,强忍住所有的情绪。
  皇帝却比她先落泪,吻了吻她的额角,心疼极了,“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
  “他们说......这病喝了婴儿的血就能痊愈,就不用被烧死,就能走出雨和塔去了。”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皇帝眼含着泪光,终于明白过来,她之前说的那一段并不算什么苦,她经历的苦楚,从这里才真正开始。
  “塔里的婴儿,只有许月圆一个。”慕长安抬眼看向皇帝,“听着很荒唐是不是?”
  皇帝握住她的手腕,贴到自己胸口,一点都不觉得荒唐,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是朕的错。”
  “有天晚上,一个人潜入房间,企图偷走尚在襁褓中的小月圆,被我赶走了。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何他要来偷孩子。后来......他们要我把她交出去。我不交他们就来抢。”
  说到此处,她哭得身子不停地抖,皇帝将人抱道腿上,温声哄着。
  “人之初,性本善。三岁起,祖父就教我。可那个时候我只想着,这句话是错的,人怎么可以坏成那样。”
  “后来呢?你怎么保下她来的?”
  皇帝的心揪紧,痛得无以复加,只恨自己当时不能在她身边,护着她。所以她之前说她身心俱疲,不愿再回京城来,所以她在苏州安了家,所以她那般宠爱着那个孩子,不愿与她分离,皆有缘故。
  重逢之时,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却不知道,她九死一生,历经劫难才完好地站在他面前。
  “我拼死护着那个孩子,他们就用棍棒打,将她从我怀里夺走。在几近绝望之时,有一人站在我这边,他叫阿莽。天生神力,身形高大,护住了我和月圆。”
  后面的事,他应该也能料到了,她染了病,以为自己活不长了。却意外等来了一道圣旨,各个难民营发放了药材,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
  “都过去了。”慕长安抹了抹泪水,她、阿莽、月圆,都活着从雨和塔里出来了。
  这些就是她在雨和塔里经历的一切,她已经尽量往好了说,享过宫里头穷奢极欲的日子,也在瘟疫横行的难民营里苟且偷生过,她觉得自己尝尽了这一生所有的苦痛,就这么短短几年,突然就长大了。
  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灭人全族的皇帝,明明说好不哭的皇帝,此时,抱着慕长安,抵在她柔弱的肩上,泣不成声。
  她真的是哭笑不得,是自己经历了这些,他却像是比她还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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