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第136/169页


陈朗说不清道不明地高兴起来,同时又觉得有一丝惭愧,自己完全低估了包赟的胸怀,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正有些惴惴之时,听Jack道:“对了,这是包赟的手机号,你和他联系一下吧,他闭关培训一结束,就会来找你。”

陈朗还没有来得及和包赟联系,包赟便自动送上门来,就在陈朗即将下班的前一分钟,包赟捂着腮帮子走进了博文口腔。2638

陈朗是被护士小姐吴馨从更衣室里面揪出来的,还用兴奋地语气对陈朗道:“那天唱英文歌的帅哥,说是牙疼得要命,指明要找你。”

陈朗无比疑惑地走到前台,看着包赟紧紧皱着眉头,用手顶着腮帮子,坐在沙发上发呆,便走过去轻轻“嗨”了一声。

包赟抬眼看见陈朗,眼神立即变得可怜巴巴起来,“陈朗,你给我治疗的那颗牙齿,好像,好像被我咬裂了。”

陈朗愣了片刻,问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做牙冠保护啊?”

包赟哼哼唧唧:“你不是说,先得拔掉后面那颗智齿,然后才给这颗做牙冠吗?后来你又离开皓康了,当然就没有人管我了。”

陈朗翻了翻白眼,太子爷怎么可能没有人管?明明是他压根不让人碰。自己在根管治疗结束之后提醒过好多次,那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牙齿,几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所以一定要穿上一件铜墙铁壁似的外衣,将败絮严密地保护起来,方才靠谱。但这家伙还是典型的讳疾忌医,一听说做牙冠之前要拔掉始作俑者的智齿,扭头便走,让当时的陈朗很是没好气。

陈朗将包赟领到诊室内,又是检查又是拍X线片的,好一阵折腾,便非常沉痛地对包赟宣布道:“没戏了,只能拔掉。”

包赟“啊”地大叫一声,拧着眉头,“不会吧?真的这么倒霉,要拔掉啊?”

陈朗点点头,“我原来还给你的牙齿调低过咬合,就是怕这种情况出现,可是时间长了,而且你刚刚咬什么硬东西了吧,造成近远中方向的正中劈裂,完全分开至髓室底。真的留不住了,只能拔除,只有等过几个月再做种植吧。”

包赟万般沮丧,但是还想垂死挣扎,“不拔不行吗?拔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可舍不得。”

陈朗瞥了一眼包赟,淡淡地道:“那你就留着,让它在牙槽骨离发炎,周围的骨头也渐渐被吸收掉,说不定将来想种植牙齿都种不了。”

陈朗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包赟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再说重新种上一颗牙齿,也能当正常牙用,一切都会恢复常态,你还担心什么?”

包赟却更为叹气,“唉,种一颗又怎么样,反正再也不是原装的了。”2639

陈朗完全觉得不可理喻,连话茬儿都不接。包赟看了看陈朗毫无通融余地的脸色,他自己也明白大势已去,但还是小声嘀咕道:“人家两口子感情破裂了,还得先有个调解,实在不行了才判离婚,你这倒好,直接上来就棒打鸳鸯,连个缓冲的余地也没有。”

陈朗皱着眉头看包赟,明明是自作自受,皓康齿科的太子爷,牙都能坏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臭贫。陈朗撇了撇嘴,道:“这能一样吗?好吧,就算破镜可以重圆,牙齿也可以重新粘在一起,只要外面力量一来,它便会立即四分五裂,破坏得更为彻底。如果非要拿牙齿和感情相比,那么,它们都很脆弱,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包赟听着陈朗的长篇大论,大智若愚地做懵懂状,“你能说得简单点儿吗?我消化起来比较困难,虽然我很高兴与你共同分享你的感情经历。”
陈朗被包赟的回答噎得完全无语,没好气地道:“谁要和你分享,我不过是打个比喻。”
包赟“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我发现你们牙医就爱拿牙齿和感情作比喻,以前就老听邓伟说,世界上最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其实当年邓伟用这话拿来嘲笑的对象,是与林晓璇分手之后做郁郁寡欢状的俞天野,只不过此时此刻,包赟出于陈朗可能会对某人的名字比较过敏的考虑,完全隐下不提。

可是陈朗不光对某人名字过敏,邓伟这个名字一出现,陈朗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粗暴地打断道:“你决定好没有,要不要拔牙?不拔我就下班了。要不你想清楚了,明天再来。”

包赟此时却又正经起来,严肃回答道:“明天事情全排满了,白天我还真过不来,而且我元旦后要出差,在外面可能更不方便,如果应该拔除,那你现在就给我拔了吧。”

陈朗一口恶气还没消,于是恐吓道:“要拔的话可不是拔一颗,正好一支麻药下去,将劈裂牙和那颗前倾的智齿一起都拔除了。”

包赟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沉默半天之后还是开口道:“好吧,你说都拔就都拔吧!全听你的。”

陈朗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你是皓康齿科的太子爷,上我们这儿治疗算怎么回事儿?”2640

包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陈朗一眼,“你不会这么狭隘吧?不管是皓康齿科,还是博文口腔,我都无所谓,只不过你是我从前的主治医师,我就想找你做治疗,仅此而已。”

陈朗被包赟噎了一下,自己当然不可能将此时的包赟赶出门外,况且这家伙实践安排得那么紧,的确应该及时处理。不过陈朗还是有些犹疑,“今天要是拔两颗,明天最好还是休息。”

包赟“嗯”了一声,也未多语。

小护士吴馨早就在二人的对话中闻到了无数八卦的气息,自然也得出两人是旧识的结论。一接到陈朗眼神传递过来的讯息,她立即递上了复杂牙拔除的同意书。陈朗接过来,递到包赟面前,“你看看这个同意书,仔细看一看,等签完这个,我们立即开始。”

同意书上几乎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小概率事件,陈朗冷眼看着包赟连眼睛都不眨,便刷刷刷签上他的大名,只好把自己该填好的部分也完成。

包赟是真不敢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反正也不是头一回签手术同意书,再说长痛不如短痛。他现在浑身上下的细胞内都充满了舍生取义的绝望,还有在美女面前不愿掉价儿的英勇。唯有瞥了一眼被陈朗放到桌子上的代表同意书的纸片,上面有自己和陈朗并排出现的名字,心里略微温暖一下,脸上却露出莫测的表情,“对了,陈朗,你知道‘十佳诊所’评定时根管治疗比赛的结果吗?”

陈朗摇摇头,如果不是包赟提起来,她都快忘记这件事儿了。

包赟看了陈朗一眼,“你给我做的根管治疗的X线片,居然为皓康齿科获得了一个二等奖。”

陈朗“啊”了一声,颇有些失望地道:“才二等奖啊!”

包赟觉得陈朗简直是异类,“二等奖你还不知足啊?要是换我,一定很高兴。”

陈朗倒是真没把这二等奖放在心上,毕竟根管治疗部分也是自己硕士时的专业内容之一,在学院里做评比时,也不是没拿过一等奖。陈朗想一想,继续煞风景道:“就算得了二等奖又怎么样?现在还是要被我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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