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圆舞曲》第80/170页
径天沉声道:“你对意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心中一震,不由得抬眼看他。
意秋往后退了几步,靠着身后的椅背:“我从未害过你!”继而指向我,“她到底有什么好,要你这么护着?”
径天低首看了我一眼,轻声答道:“若非你是意映的小妹,或许我连时意秋是谁都不认识!”
眼见意秋一脸呆滞,脸色苍白,扶着椅背的右手瑟瑟发抖,我不由别过脸,暗叹了口气。
良久,她忽然笑道:“唐径天,我时意秋此生若对你还有半点爱意,天地难容!”说罢,转身离去。
径天忽然轻叹:“只盼她从此对我断念去想,能看一眼身边的人!”
见我一直沉默,他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说我太过残忍!”
心下微动,我转头看他:“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旁人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
他脸色一变,看着我,低声说道:“意映,我有话想跟你说!”
“改天好么,我今天没有心情!”我侧身想取过最底层的文件,拉了许久,却依然纹丝不动。
他伸手帮我拿出,放在桌上:“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看着他的背影,我呆愣许久,忽觉口渴,起身想要倒茶,却发现,双手冰凉,瘫软无力!
这个唐径天,不是我所熟悉的唐径天,这样的唐径天,我可有信心爱上?
午休时,如意来找我。
“唐径天托我来当说客!”她看着我笑道。
我叹道:“以为你不会答应!”
“今时不同往日!”
“意秋的事,是你告诉他的?”若非如此,他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总不能让他一直以为时意秋只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她看着,轻声说道,“意映,他并没有害谁,只不过是给时意秋一个教训,让她明白,耍手段,用心机,会的不是只有她一个!”
见我神情有异,连忙问道:“还是时意秋又说了什么话,伤了你了?”
我笑着摇头,锥心之痛都已受过,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如意忽然叹了口气:“她一味贪图长大,借助了魔道!”
不禁莞尔:“如意,何时说话这么深奥?”
她长吁了口气:“听得懂我的话,你还是那个时意映!”
我笑了笑:“只怕他已非当日的唐径天!”
如意轻声笑道:“意映,你见惯了温和内敛的唐二少,偶然看见他的咄咄逼人,难免会不习惯!”
我抬眼看她:“真怀疑你是不是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
如意大笑:“谁要敢克隆沈如意,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不由得失笑。
她盯着我,端详许久,忽然叹道:“意映,你在怕什么?”
我一愣,笑道:“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低头沉默,良久,抬首轻叹:“不,意映,你是在怕。当日你不听我劝,执意要嫁他,是因为主动权在你手,要收要放,你都可以说这是自己的选择;而今却是他步步紧逼,你怕一旦后退,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轻拍我的肩膀,“意映,你太自虐,非要把自己逼成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才肯安心!”
不由得紧握自己的双手:“如意,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要这么帮他?”
如意笑了笑:“他只对我说过一句话,‘现在的唐径天,只爱时意映一人’!”
愕然呆滞,须臾,脸色绯红。
如意轻笑:“意映,给他打电话吧!”说罢,走出办公室,轻轻掩上门。
“意映,我有话跟你说!”
“意映,给他打电话吧!”
他和如意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我看着面前的电话,犹豫良久,终于拿起话筒。
拨了两个号码之后,忍不住又放下。不禁轻拍双颊,低声叫道:“时意映,你在做什么?”
坐定之后,将号码拨出。
“径天,是我!”
他的声音也有些异样:“意映,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餐厅!”
“那我过来找你!”放下电话,我下意识的扯了扯衣襟,意识到之后,不禁失笑。
“满室盈香”是家新开不久的餐厅,过了午餐时间,客人便很少,我一进大厅,服务员便把我领到了包厢之内。
见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怎么感觉好像聆讯一样!”
他亦轻笑,起身帮我拉开椅子。
“我曾经看过四年的心理医生!”倒了一杯茶给我之后,他低声说道,“情感性精神障碍兼轻微的性厌恶症!”
不由得愣住,抬眼看他。
“我和伊依……”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从小感情便很好!”
我微微颔首,风家和唐家一向交好,世人皆知。
“风阿姨早逝,伊依小时候便对我十分依赖。我父母那时也常开玩笑说,等她长大后,就帮我向风叔叔提亲!”他叹了口气,轻道,“我16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便是娶她为妻,那时伊依不过十岁!”
内心不由得酸涩,难怪如意那时劝我,两个月的时间如何与20年的感情相抗衡!
“年少轻狂,自以为什么都该自己的!”他苦笑了一声,“却不知道,其实很多事都会随着时间改变。”
他忽然抬眼看我:“伊依那时常常一袭长裙,像极童话中的天使!”
我笑:“她现在依然如此!”
他摇了摇头:“不过已不是我心中的天使!”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低首,顾自喝茶。
“大学二年级,我被学校选中,作为交流生去了英国一年,回国的第二周,就是伊依的生日!”他忽然神色有异,低头喝了几口茶,才开口继续说道,“自然是精心为她准备生日,可她却偏偏打来电话说,要和同学一起!我在风家等到10点,独自喝闷酒,一直过了11点,才从窗户里看见她和一个小男生吻别!”他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关节处已有些发白。
忽然想到什么,我亦不禁惶然,难怪他会对人说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难怪结婚两年多来,他滴酒不沾,难怪每到风伊依生日,他总是心神不宁……忍不住低声叫道:“别说了,径天,你别说了!”
他深吸了口气:“那日风叔叔见我在家,便放心去参加天安的酒会;原本一直在家的王妈,那天也请假回家!”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轻道:“伊依那时不过15岁,我差点毁了一个花季少女所有的梦想和期望!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茶杯忽然破裂,有血丝淡淡从他手掌渗出。
不由得慌了神,连忙起身,高声叫着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