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第2/476页


第2章 没有参照物啊!
  鹿头瘪了一大块、鹿角给祸祸成了渣渣后,这头悲催的老角鹿终于断了气,差点没脱力的萧云扒拉了下鹿身,见可算是不动了,这才松了口气。
  “狗爪子根本代替不了人的手,妈滴难怪物种竞争中最终还是直立猿占了上风……哎呀卧槽!”
  嘀咕着丢掉把他的前爪咯得生疼的石块,萧云瞅了眼隐隐作痛的肉垫,好悬没本能地一舌头舔上去――得亏鼻子凑近了又闻到前爪上精彩纷呈的气味,这才及时刹车把脑袋别开。
  “本能真特嘛阔怕!”萧云从老角鹿身上下来,一地狼藉的血腥说实话挺恶心人的,但是肚子饿了的人没那瞎矫情的余地,就是……“等等,尼玛,怎么吃?!”
  现代人包括萧云本人,联想到荒野求生这个词儿的时候脑中出现的画面不是鲁滨逊就是贝爷,反正都是一个雄壮的爷们高冷孤独地坐在荒野间,身前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上烤着任何能吃的动物脂肪蛋白质――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连抄石头砸鹿头都很不利索的萧云,要怎么用他的狗爪子来完成生火烤肉这种超级高难度操作?
  一脸懵逼的萧云看看自己沾染血腥和不知多少年陈年污垢的狗爪,再看看颈部以下完完整整的老角鹿,脑中一片空白。
  几百米外,大嚼青草的鹿群中,一头健壮的雄鹿耳朵动了动,警惕地抬头看向它牺牲同胞倒伏的方向。
  它看见那头猎杀了它同胞的捕猎者把脑袋凑到牺牲同胞的脖颈处,半张着大嘴,固定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雄鹿抖了抖耳朵,一边咀嚼口中青草,一边默默注视那个奇怪的、完成了捕猎却并不进食的掠食者。
  约五分钟后。
  那个古怪的掠食者忽然身体向后倒下、一边发出夹杂着“呜嗷”声的怪叫、一边疯狂在地上打滚:
  “臣妾做不到啊嘤嘤嘤嘤~~~”
  “?!”健壮的雄鹿震惊地看着那头发疯的掠食者,虽然它并不能理解这只猛兽到底在干啥,但是它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机,于是它中止进食、朝同胞们发出示警的鹿鸣,毫不犹豫地领着鹿群朝草原深处转移……
  这群警觉的鹿离开后,这周围便安静了下来……
  约半小时后。
  瘫在地上的萧云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把嘴凑近老角鹿,闭眼,咬牙,心一横,勇敢地咬了下去。
  “尼玛呸呸呸!!”萧云差点吐了,他咬了一嘴毛,毛上还尽是泥巴啊、碎石子啊、草叶啊、可疑排泄物啊之类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好么,他下口的是之前他坐着压制角鹿的地方,他那脏兮兮的屁股把老角鹿肩背这一块祸祸得可够呛。
  “冷静,冷静,就算是快要饿死了也要冷静。”萧云强迫自己坐下来,两眼血丝地瞪着能救他狗命的角鹿,“仔细想想……动物世界里面豹子鬣狗逮着猎物了好像是去皮吃的,先把皮咬开……呃,等等,好像哪个纪录片里面放过,豹子吃猎物是从肚子开吃,先吃掉容易腐败变质的内脏……呕!”
  实在是忍不住、到边上去干呕了十几秒,缓过这劲儿了萧云又坚定地坐回来,瞪着角鹿的双眼血丝更多了:“生吃内脏还是算了……呃……其它部分的肉倒是可以当成生鱼片吃……嗯?等等等等!”
  再度抬起爪子看向自己的肉垫,萧云终于发现了个他之前都忽略了的问题――他的爪子好像比邻居家的萨摩耶要长,五只爪子上的指甲,也远比他看见过的狗子更长、更锋利。
  “……狗不剪指甲就会变成这样?”萧云一脸震惊地,“诶……好像也不对,只听说过野狗咬伤人,没听过野狗抓伤人啊?”
  “卧槽我在想什么呢,都特嘛快要饿死了!”腹中强烈的饥饿感让萧云抽了自己一嘴巴,他尝试着活动了下狗掌上的五根利爪,狗的五指确实是比不上人类的手指便利,不过勉强还能用,于是他不再勉强自己下嘴,而是小心地伸出了爪爪……
  ――别说,他的狗掌虽然脏得一比那啥、爪子也是黑乎乎地完全看不出本色,倒是还挺锋利,厚实的角鹿皮毛没废多大劲就穿破了,再稍稍用力往下一拉,一道口子就划了出来。
  “我去可以啊!完全可以的啊!虽然没有手不过刀具是自带的啊!”
  萧云激动了,他立即伸出左爪扶住角鹿鹿身,右瓜的尖爪就像是平时拿菜刀那样使劲,在鹿皮上划出三角切口,用力将鹿皮撕下,拉断皮下筋膜后,红白相间的肌肉层便露了出来。
  萧云急切地用爪子削下一层手指厚的不规则鹿肉片,忙不迭塞到口中――
  呃……没有芥末,没有酱油,没有盐味的生肉,说实话味道确实……一些小说里面描述的什么野味的鲜美萧云也是压根没尝到,只有别扭腥腻的口感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盒饭都没领总不能就这么白白饿死,那不是要血亏到姥姥家了!”生存的渴望让萧云几乎是含着眼泪咽下这块生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他整个嘴巴都像是遇到一场灾难,但腹中折腾人的饥饿感确实是缓解了不少,于是他再度鼓起勇气拿出决心,又削下来一刀两指宽的肉片。
  前后削了十六、七块肉片囫囵吞下,虽然还是没饱,但萧云已经吃不下去了――那种逆天的腥腻生肉口感,除非把他逼到绝路不然他是没法忍受的。
  “我再也不嫌弃外卖味精重,罐头口感差,烧烤肉块小,羊肉粉香菜少,炸酱面干巴巴,担担面不正宗,麻辣烫火锅串串易上火了……”
  一边嘀咕着,一边蹒跚行步离开吃剩的角鹿,挪动到数十米开外的地方萧云便失去了力气呈大字型躺下,仰望天空的狗脸悲伤得仿佛一条咸鱼。
  “下班坐在房间里玩电脑,啤酒放在左手边香烟放在右手边,肥宅快乐水走两步就能拿到,零食在客厅电视柜,按下APP就上门送饭的外卖小哥……呜呜呜……原来我以前过的是这么幸福的日子吗……呜呜……”
  萧云越想越悲伤,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仿佛是要配合他的心境,挂在西边天空尽头的太阳也在这时候落入地平线下,整个大地渐渐被黑暗笼罩。
  萧云默默流着泪望着星空,回忆着经常来他住的小区和公司送外卖的小哥们,回忆着出门下楼溜个弯就能吃到的路边小吃,回忆着他刚网购的一柜子零食可乐啤酒……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他发现人们对已失去总是意难平是很有道理的,他现在就深切体会到了现代冰冷钢铁丛林里的生活是多么让人眷念……
  鼻端嗅到淡淡的骚臭气味,耳中听到动物在草丛中行走的轻微摩擦声,沉溺于已失去的悲伤中不可自拔的萧云,下意识偏头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
  狗在黑夜里也是能看见东西的,萧云的视线这会儿就没受夜色影响、很清晰地看见了不速之客……一头肥肥壮壮、体形健硕、肩背肌肉特别发达的棕熊,正在偷偷靠近他吃剩的角鹿,且已经潜伏到离角鹿不到两米处。
  萧云坐起身,那头棕熊当机立断放弃近在嘴边的角鹿、转身撒腿狂奔,跑出去百多米后它又停了下来,蹲在草丛中继续对角鹿熊视眈眈。
  萧云:“……”
  萧云抬起狗爪,也顾不上是不是别扭、和人一样揉了下眼睛,也跟那头棕熊对视。
  就算萧云不是动物世界的忠实观众,棕熊他还是认得出来的,一是棕熊确实好认,二是因为他当年无聊的时候参与过狮虎熊三吧战斗力混战……他很清楚地记得,棕熊是陆地上食肉目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体长在一米五到三米之间、最壮的雄性棕熊体重能有半吨,毛子的战斗力没人质疑,就是因为毛子能把棕熊当宠物养……
  所以现在萧云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那头特征上看上去应该是雄性成年棕熊的庞然大物,比例居然……比被他拿石块砸死的大角鹿还小一号?!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小的棕熊?!”萧云震惊到无以复加,瞠目结舌半响后脑子才活动起来,“等等,如果被我砸了吃肉的大角鹿是真的大角鹿……那么我记得大角鹿光是那对角的宽度就有二米五,确实是比棕熊大――那我到底有多大?!”
  莫名其妙穿到狗身上后就一直在这个毛都没有的大草原上打转转,也没个人类啊什么的来给他当下参照物,萧云就一直以为自个儿应该是穿到了某种大型流浪犬身上――但是地球上压根不存在比大角鹿、比棕熊还大的大型犬吧?!
  震惊之中萧云无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那头蹲在远处的棕熊直接转头就跑远了……
  “――这个世界上有被狗吓走的棕熊?”萧云感觉自己的逻辑思维直接被强奸了……都忘了本能地追一下什么的。


第3章 这不科学
  “我记得最大的大型犬是圣伯纳犬,肩高最高能有90公分,体重能到90公斤以上,性格温顺智商高易饲养……爱尔兰大角鹿体长有二米五到三米,肩高二米,体重能有差不多600公斤,小只的棕熊没有大角鹿体型大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和大角鹿一个型号的大型犬,这特嘛怎么都不可能吧?!”
  “啪!”
  萧云抬起爪子,看着爪下死了一片的蚊子。
  “这个我看起来似乎是标准大小的蚊子实际上是有多大……吗的,也没个尺子什么能量一量……要是这个蚊子其实也大得夸张的话,那么把吃虫子的蜥蜴养得肥肥胖胖似乎也不难理解――不对不对,难道我要接受其实我是只变异巨型犬这种事实?!我特嘛头尾长度起码在三、四米往上、体重比大角鹿轻点有限?!这还能是狗?这特嘛都成幽灵公主里面的那条白狼了好吧!”
  “卧槽啊……这样的话遇到活人别说交涉,马上就会被当成异常生物当场射杀啊!”萧云双爪抱头,仰天长啸,“别呀老铁我要回归人类社会的呀,就算变成狗我也渴望钢铁丛林呀啊啊嗷呜~~~~”
  接受活到狗身上这个现实后萧云已经不指望能重回以前没珍惜过的平凡生活,但是荒野间流浪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适合连出省上大学都不乐意、只在老家念了二本的死宅,所以萧云还是非常期待能重归文明世界的,就算是当头扒垃圾箱的流浪狗也行……他这么聪明机智,没准儿就被慧眼识狗的铲屎官看上了呢?
  再怎么说,狗粮也比没滋没味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虫的野味生肉容易下咽吧?
  但是……假如他真是一头比棕熊还大的、跟动画片幽灵公主里面的白狼一个尺寸或是更大的巨型犬,那么找个铲屎官赖上去这种操作也就玩不出来了――谁特嘛养得起啊!哈士奇都吃穷多少派出所了!
  正常人看见这种尺寸的巨型犬不报警才怪……
  夜间的大草原温度相比白天降低了很多,披着厚厚毛皮的萧云倒是没感觉冷,就是心凉,想唱凉凉……他再度回忆起身为人类时的幸福生活,他发现他真傻,真的,以前过着那么逍遥自由万事不操心的日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说多珍惜一下呢?
  “肚子又饿了……唉……现在是几点了,外卖小哥还上班的吧,想吃冒菜了……( Ĭ ^ Ĭ )……”
  阵阵困意袭来,眼泪口水齐下的萧云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个孤独凄凉的大草原上的夜晚,萧云做了一夜长梦,梦中的前半截他一直在狂吃海喝各类食品,幸福得鼻涕冒泡泡;后半截,梦境突变,他不在是出生在中国西南内陆省份的小市民,而是降生在某个不知处于何地的、贫困到了极致的原始部落。
  萧云眼睛一睁开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油腻腻的帐篷――不是风景片记录片里面的那种漂亮圆顶帐篷,而是倚着树木搭上毡化的羊毛毡粗糙地盖起来的斜顶篷,帐篷里面也没铺什么毛毯之类的高级货,而是非常原始的动物毛皮。
  萧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背部、臀部的皮肤有种刺痛感,感觉他像是被放在非常粗粝的麻布口袋上一样,在他发出动静后,坐在毛皮上的成年人抱起了他,萧云看见成年人的另一侧有个架在石块上的陶罐,罐中烹煮着乳白色的羊奶,还有个较为瘦小的人坐在旁边看着火。
  两个成年人开始对话,说出来的绝不是中文、英语,也不是萧云看电视剧电影纪录片时听过的蒙古语、藏语,但萧云就是隐约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他撑得过今年的冬季吗……”
  “……应该能吧,商队来的时候多换一点糖……唉,他出生的时候的太弱了,是我的过错……”
  萧云都还没理解这一幕意味着什么,梦境变了,他成了个小屁孩,在围成环形的一圈儿斜顶帐篷中跑跑跳跳,但周围没有人跟他玩,似乎别人都在忙自己的事,隐隐约约地,萧云看见部落外更远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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