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恋你》第207/208页


  “嗯。”她点头,还有些懵,远不如被突然要求救场的林清野镇定。
  他穿过人群走上舞台。
  追光灯紧紧跟在他身后。
  恍惚间,许知喃觉得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和从前一模一样。
  模样俊朗,棱角分明,嘴角噙着些很淡的笑意,看上去清冷又痞坏。
  林清野走到台上,跟徐教授交涉几句,很快,舞台上就有人忙忙碌碌地开始往上搬乐器。
  几分钟的时间,林清野向徐教授借了几个学生乐器伴奏。
  他原本不打算唱自己的歌,但问了那些学生有没有什么都会的谱子却找不到一首合适的,最后一问会不会《刺槐》,倒是都会。
  “那就《刺槐》。”林清野做了决定。
  许知喃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简易搭成的舞台上的林清野。
  操场上有风,风吹来都是青草的清香,也吹乱了他的头发,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林清野从台下一人手里接过一把吉他,随手拨弄两下,一串好听的旋律便飘出来。
  而后他背上吉他,坐在高脚椅上,单腿屈膝,一双长腿优越,面前摆着一个麦架。
  “平川大学音乐系。”他靠近麦架,声线磁沉,“林清野,《刺槐》。”
  许知喃旁边赵茜直接干嚎一声:“阿喃!你得管管啊!可不能让他再这么乱放电了。”
  来的还有不少如今平大在读的同学,非常给面子,跟从前的音乐节相差无几,鼓掌尖叫呐喊一个不缺。
  温暖干净的夜晚,零星几颗星子悬在头顶。
  林清野在台上,开口唱,声线温柔。
  “在我和世界之间
  你是鸿沟,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渊
  你是栅栏,是墙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图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脚怪物
  暗夜交错中春光乍泄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
  ……”
  这是年少时林清野写下的歌词。
  那时候,他们第一次遇见,林清野一边倨傲顽劣,一边又因家庭带来的创伤像个泥沼黑暗中的野兽,从洞穴深处窥视她,又一见光就缩回去。
  这种欲望将他吞噬,无数次想把她叼入洞穴中,想要把明媚美好的她拉入地狱。
  可最终却也像歌词写到的一样。
  你拿起枪,我成为你的祭献。
  在歌声中,大家纷纷扬起手,跟着旋律挥舞。
  许知喃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鼻酸,眼眶发烫。
  波澜起伏这一生,有低谷也有巅峰,可这一刻的林清野又回到了校园时候,回到他们最初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许知喃有时候也会觉得,要是他们能够像世间大部分情侣那般相识相知相恋该有多好,没有那么挣扎和苦楚,也没有那痛苦难捱的两年半。
  他们两个平川传奇,简简单单地谈个恋爱该有多好,林清野也再不用遭受那一切。
  可有时候又想,也许这样的一段感情也不错。
  至死方休。
  一首歌唱完,林清野站在台上,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的汗湿的额头。
  演唱结束,他朝台下鞠了个躬,掌声雷动。
  他却在下台时倏忽脚步一顿,回来了,他看着台下,忽然说:“阿喃。”
  许知喃一颗心脏被抓住。
  他神色温柔,像是带着毫无底线的宠溺,下颌微抬,在众目下站在舞台上,他直直看着她笑。
  “爱你啊。”他说。
  ……
  风呼呼吹来,在大家更加澎湃的起哄声中,许知喃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时许元汶的案子还没有进展,林清野为了哄她开心带她去了一幢烂尾楼的顶上天台,是从前刺槐乐队最初常来的地方。
  那天,风轻、夜静、树森森。
  她和林清野仰面躺在旧木板上,硌着骨头。
  她看着星星,林清野却侧身抱住她,呼气间热气都打在她脖颈。
  “阿喃。”他低声唤。
  “怎么了?”
  他没说话,过几秒,低低笑了:“没什么。”
  “到底什么呀。”
  依旧没回应。
  许知喃侧头看去,发现他已经阖上眼,于是她又继续看星星。
  夜风吹着舒服,都后来甚至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林清野温柔的声音:“爱你啊。”
  从前的林清野和现在的林清野,同样的“爱你啊”,汇聚在一起。
  许知喃心尖儿震动。
  当时的许知喃为许元汶的事整宿睡不着觉,当时的林清野也为母亲和哥哥的事深陷内疚和自我厌弃中。
  而现如今,盛夏天,明朗夜,光芒万丈的林清野站在台上坦荡地对她说“爱你啊”。
  许知喃一笑,眼泪就滚下来。
  林清野走下台,张开双臂,在欢呼声中虔诚地将她拥进怀里。
  *
  从前许知喃总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中规中矩,人生中一步一个脚印,但林清野却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从前她捧着本佛经看,林清野便淡笑着嘲一句“小尼姑”。
  可现如今,林清野是许知喃的信徒。
  *

当前:第207/20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