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相公》第69/87页
松松说完话,对着桑娘甜甜一笑转身便出了大厅。杨戟自然的随行其后,话题便搭了上去,远远的便听见松松不置可否的声音:“那你就平时穿嘛,正好和这双靴子换着穿……”
两人走得极快,转眼间便一前一后出了大门。黑东生放下手里的小点心,拍了拍手,慢吞吞的站起来,对着玄天青点了点头,转身便进了内廊的入口。这些人,怎么说走就走。桑娘也站了起来。抬头却看见玄天青正在的看着她:“怎么?”
“看看你而已。”玄天青温暖的一笑。这个笑容让桑娘的心跳顿时漏了两拍。果然长得太好看的男人是祸水。玄天青起身走到桑娘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眼角渐渐带着一点轻佻:“怎么心跳的这么快,嗯?”
桑娘微微挣了挣,却引得这个男人低下了头靠近了些。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下来,外面却传来一阵喧闹。门房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着奔了进来,隔得远远的就冲着二人喊:“公子,夫人,不好啦!刚刚出门的那位公子与姑娘,在咱家门口,杀人啦!”
第三章 做靴子的小女孩(二)
玄天青和桑娘出了自家大门,桑府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的就听见松松的声音:“你不许走!”
两人破开人群进得里层,方才看见松松正拉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袖子不放开。杨戢在一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站着看。地上躺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面若金纸,看那胸膛并无起伏之势,像是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不许走,你不许走才是!”瘦高个的男人脸色凶狠的反手拉住松松的袖子:“光天化日的,你打死了我的儿子。我还要找你讨个说法呢,拉你去见官!”
“怎么回事?”玄天青上得前来,环视了一周,眼睛落到那个瘦高个的男人身上,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旁边围观的人见桑家的主子出来了,自动自发便有人将来龙去脉交待清楚。原来方才松松和杨戢一出桑府的大门便遇见了这父子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松松咦了一声便追了上去,拉住人家小男孩的手不放。瘦高个的男人回来与松松起了争执。争执中松松错手将小男孩一推,男孩摔倒在地,便不省人事。
玄天青的眼神转到瘦高个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眼睛一转,声音里便带上了哭腔,就地一坐,一把抱住小男孩就开始抹眼泪:“命苦啊……我们家乡发大水,可怜我爷俩仗着有点技艺傍身跑了出来,谁知道一到这里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我孩子三岁头上就死了娘,我这个当爹的就没给过他一天好日子过,今儿个平白无故就在这丢了性命,我也不想活了……”语毕就开始嚎啕大哭。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们跟着叹息不已。有些个心软的大婶暗地里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嗯。是得给你个交待。”玄天青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昆子:“你速去通知黑大人,我们这就随同这父子俩去一趟县衙。究竟如何,得给人家一个交待才是。”
昆子应了一声去了。玄天青转身对着松松点了点头:“松松姑娘,麻烦你和杨兄去一趟县衙。得罪了。”
平石镇的县衙大堂。县太爷战战兢兢的升了堂。堂下左手边坐着接到通知赶过来的黑东生,右手边坐着玄天青。桑娘随同围观的百姓们一起被拦在堂下的镇魂石外。大堂正中小男孩的尸身已经被抬了上来,瘦高个的男人还在一旁不断的抹着眼泪,不过神色中总是带有一丝惊慌,有意无意的扫过静默不语的黑东生身上。松松和杨戢站在瘦高个男人的身边同样沉默不语。
“大人,可以开始审了吗?”县太爷恭恭敬敬的起身对着黑东生行了一礼。黑东生点了点头:“审吧。”
“堂下何人?”
县太爷整了整衣冠坐下,一拍惊堂木,吼了一声。瘦高个的男人就地行礼:“小的崔尤。百家村人士。这孩子是小的小儿,乳名唤作木儿。”
“在下送粮官杨戢。此女……乃是在下的副手,松松。”
县太爷点了点头:“传仵作!”
身穿黄色粗麻衣的仵作从旁走上堂来:“大人。”
“仵作,你可对这小男孩的尸身已经做过详细的检查?”
“回大人的话,小的已经细心的检查过。男孩后脑有一个凹坑,乃是猛力撞击所致。此乃致命伤。除此之外,男孩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崔尤听着又开始悲泣。仵作说完行了一礼退下了。县太爷看了看黑东生的脸色:“黑大人,这……”
“继续审。”黑东生面无表情。县太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传人证!”
官差们带着一个男人上了堂。男人往地上一跪:“见过大人!小的卖烧饼,贱姓王。乡亲们都称小的烧饼王。”
“起来说话吧。”县太爷清了清嗓子:“烧饼王,今儿个午间时分,你在何处,见到了什么,从实道来。”
“是。”烧饼王磕了磕头,起来躬身回话:“小的今儿个一大早就去了桑府外的马道上卖烧饼,一直到午间时分。见着这位公子和姑娘从桑府里出来。这位姑娘不知何故追上了他们父子俩。”烧饼王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崔尤:“就追了上去拉住了这孩子。他爹回来和这位姑娘动了手。争执间这位姑娘将这孩子一推,孩子仰天摔倒在地,就不再动弹。”
“此事可属实?”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看着堂下的松松。松松一仰头:“此事属实。”
“你可还有任何辩言?”
“并无任何辩言。”
“黑大人,您看……”
县太爷手上抬起了惊堂木,却没有再拍下去,转头询问堂下托着腮若有所思的黑东生。黑东生闻言抬起了眼睛,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耐:“如此小案。事实清楚,人证物证均在。还需要过问我不成?”
“是,是!”
明明是秋天的天气,县太爷还是满头大汗。他抬起宽大的袖子抹了抹额头:“此案证据确凿,犯人并无任何辩驳之意。乃是犯妇松松错手杀人,来人呀!”县太爷猛地将手上的惊堂木拍了下去:“将犯妇松松押入天牢,隔日候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