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你》第125/141页


  宋黎眨眼间红了耳根,立马抬手,往他嘴上一捂:“不许说了!”
  他笑意泛深,自然上挑的桃花眼带出一丝色.气,舌尖温.湿,猝不及防扫过她掌心。
  电光炸开,宋黎蓦地缩回手,人还被他拥在双臂间,抬眼羞愤地瞪过去。
  这人倒还坏笑着,那眼神好似风雅又好似下.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天吃过午饭后,盛牧辞就近开到白金公馆,带宋黎到家里睡觉。
  也是真的困了,宋黎枕着他胳膊,一沾床就睡过去,一睡竟就是一下午,再睁眼时,落日辉映着余晖,窗外一片金麦色。
  宋黎揉揉眼睛坐起来,身边是空的,起床想出去找他,卧室的门一推开,一阵悠扬婉转的钢琴声隐隐约约从楼下而来,漫进耳底。
  踩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听见的音符越清晰,宋黎越感觉到旋律的耳熟。
  客厅,那架名贵的亮黑色立式钢琴前,他坐在那儿,背影挺拔,肩阔腰窄,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游刃有余。
  宋黎站在他身后,心顿时静下来。
  她回忆起在南迦山的那一夜。
  玻璃房二楼,过道都是胭脂粉的玫瑰,落地窗外飘扬着大朵大朵的纯白雪花,橘光下,他为她弹奏钢琴时那迷人的样子,她依旧记得。
  那夜,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没忘记自己那时双眼莹亮,惊奇地望着他脱口而出――盛牧辞,你会弹钢琴耶!
  不过当时宋黎有多不可思议,现在她就有多理所当然,因为,盛牧辞真的很好。
  好到让她舍不得离开,或者说,她已经离不开了。
  许延曾在安抚岑馥消气儿时,说,三哥不是故意和她对着干,他就是还没遇着中意的妹妹。
  这句话如今想来,是对的。
  当初宋黎就从未想过,他这样的拽王,也会有温柔深情的一面。
  钢琴最后一段音符的尾音渐渐散去,宋黎轻步上前,如往日重现般,坐到他的身边。
  盛牧辞回眸,看见她,眼里霎时有了笑。
  他伸手环住她肩,揽她过来:“睡舒服了没有?”
  宋黎应一声,脑袋枕在他肩头,指尖拨弄着琴键,刚睡醒,她语调酥酥懒懒地问:“这首叫什么?”
  记得在南迦山,他弹的也是这首曲子。
  盛牧辞说,这支钢琴曲的名字是,What falling in love feels like.
  坠入爱河是什么样的感觉。
  毫无防备地,他讲了句情话给她的耳朵听,说,上一次弹的是疑问,今天弹的是回答。
  宋黎听得心里高兴,勾上他脖子要亲亲。
  对她撒娇的模样真的没有抵抗,盛牧辞笑了下,手心扣住她后脑勺,一低头,含住了她唇,唇齿相依,水光盈盈。
  不知不觉间,宋黎后背压到了钢琴上,琴键因他们忘乎所以的深.吻,在那个十月的黄昏弥漫爱意,谱出凌乱无章的铿铮。
  几天后,周望叫宋黎来一趟他的办公室,将Mateo亲自发来的邀请函给她。
  一张精致厚实的墨绿金边卡。
  折开来看,上面用刚柔的英文笔迹写着:宋黎同学,欢迎加入纽约医学生命研究院,请执本函于十月十四日前到研究院报道。
  落款是Mateo.
  宋黎自己都有些震惊,居然……真的选上了。
  “不用怀疑,你的在校绩点、学历和工作考核成绩在预选名单里都是佼佼者。”周望露出罕见的笑容,恭喜她,也为自己带出的学生将有无量前途而高兴。
  话是这么说,但宋黎不傻,知道其中一定是有周望极力推荐的原因,否则她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很难当选得如此没有坎坷。
  “谢谢你,周老师。”宋黎站在他办公桌前,捏着邀请函,眼中都是感激:“虽然大家都很怕您,但从我跟着您学习开始,您就一直很照顾我,我也从您这里学到了很多。”
  其实第一面时,周望见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并不看好她,但事实证明,她敢做敢问,从未让人失望。
  周望也庆幸自己没看错人,始终相信她将来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中国医生。
  “我只是觉得,每一个努力的人都值得被看到。”周望轻描淡写,弯了下唇:“作为一名医生,除了专业过硬,有医德,最最重要的是,得保证自己身体健康。”
  他说:“去了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份平淡却戳心的关怀,让宋黎不由地想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
  她眼睛微微一热,笑起来,说您也是。
  这份邀请函带给宋黎的惊喜无与伦比,但同样的,它很沉重。
  报道日期就在十月十四日。
  也就意味着,一周后她就得离开南宜,赴国外开始为期三年的进修生活。
  十月十四。
  宋黎摸着邀请函上的日期,心想,她和这日子真的很有缘分,五岁在京市走丢那天,也是十月十四日……
  翌日外婆出院,宋黎不敢去看,怕她气坏身子,于是私下找了张奶奶,告诉她,自己下周就要去纽约学习三年,麻烦她照看外婆。
  张奶奶一边为她开心,一边说着当然没问题,叫她尽管放心去。
  要去纽约这件事,宋黎和苏棠年说了,以及孟映乔他们几个走得近的同事。
  唯独盛牧辞,要她坦白有些艰难。
  宋黎有着万般担忧,担忧他会不会不高兴自己事先都没有和他商量,担忧他会不会不愿意等,毕竟那是三年,不是三天三个月。
  但终究是要说的,不可能瞒着。
  宋黎觉得自己当面无法坦然开口,于是在那个早晨,给他打了通电话。
  在电话里,温温吞吞地,总算是说出了自己一周后要去纽约进修的事。
  凉秋清晨的风吹来透骨,宋黎穿着长袖睡衣坐在阳台,手机握在耳边,手心却都是汗。
  心绷着,等他的回应,好似念书时在等老师公布考试成绩那么紧张。
  对面安静一会儿,问:“去多久?”
  “三年……”宋黎声音几不可闻。
  盛牧辞突然没有再说话。
  他的沉默,让宋黎的心像是榻了一块,寸寸陷落下去……果然,他还是介意的,也是,到底要多宽容大度,才能在这个正当好的年纪,还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接受异国三年。
  宋黎睫毛半敛,遮住了眼底的难过。
  其实她事先准备了好几套词,应对所有他可能的反应,或许很通透,或许有点傻。
  宋黎做了个深呼吸,将提前备好的其中一段词一口气说了出来:“盛牧辞,我想你等我回来,但你也可以……”
  卡顿片刻,她咬咬牙:“随时喜欢别人……只要我拿到证书,三年后,我一定会去京市见你的。”
  宋黎说得很诚恳,音量却越来越低。
  当然,这些话并非她本意,只是她怕,把感情和念想说满了,给他造成负担。
  等待,本就是受她所累,再把他约束在等待里,她不想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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