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你》第90/141页


  “大过年的就吃汤圆?”他问。
  “就我自己……”宋黎止住后半句,垂下眼,勺子在碗里慢慢搅着:“汤圆也很好吃。”
  他倒是笑:“没回来陪你,不高兴了?”
  “没有。”宋黎答得果断,但口是心非的语气也很明显。
  盛牧辞算是给她面子,没点破,话里藏着笑:“到门口来,你的新年礼物到了。”
  宋黎一愣,勺子搁回瓷碗里,碰得咣一声响。她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礼物?你给我买什么了?”
  门一开。
  庭院那张正对着门的长椅上,男人大开着腿坐在那儿,双肘搭膝,一只手随意垂着,指尖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举手机到耳边。
  院里有几盏过路灯,半明半暗的夜色间,青白色烟雾袅袅四散,他在朦胧中抬起脸,望过来时,唇角扬起一抹笑弧。
  宋黎生生怔住,手还握在门把上,人定在那里,她很难不怀疑自己在做梦。
  十四跃出门奔了过去,盛牧辞磕掉烟头一截灰,咬到嘴里,摸了它一把后,提起搁在长椅上的几只购物袋,走到宋黎面前。
  “我回来你就这表情?见鬼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宋黎实在缓不过神,一脸茫然,讷讷道:“你怎么……回了?”
  盛牧辞他叼着烟,勾着坏坏的笑:“这不是在追你,不得趁虚而入陪你过个年?”
  说着,盛牧辞端详她两眼,见她穿着一身暖绒睡衣,两边长发乱散着,那张脸本来就小,这会儿又遮住半张,更小了,但眼睛大大的,亮盈盈。
  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不可思议。
  盛牧辞慢慢悠悠一叹:“紧赶慢赶地回,也没见你笑一下。”
  “不是,就……”
  宋黎声音被哭腔卡住,眼前有水光,却也拂过一瞬浅笑。
  只是想等他的短信,居然等到他的人,这感觉难以言喻,类似于……喜不自禁。
  开心的。
  宋黎在心里说。
  “汤圆吃完了?”盛牧辞懒懒倚到门边。
  宋黎摇摇脑袋:“还没。”
  盛牧辞笑,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歪了下头,说:“去换衣服,带你到外面吃。”
  那几只袋子沉沉的,宋黎提过来,惊讶地发现,他竟然给她准备了新衣服。
  情绪有时起起伏伏,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几分钟前,她还孤单地吃着一碗汤圆,死死憋着眼泪。
  几分钟后,他就出现了。
  绝望过后的反转,最是令人欣喜若狂。
  不得不说盛牧辞的眼光很好,他给宋黎买的是一件红色外套,内搭白毛衣裙,配一双直筒长靴,衬得人很温柔清纯。
  宋黎还化了个淡妆,取下纯银耳针,戴上那对改后的粉钻耳环。
  盛牧辞将车开到门口,坐在车里等。
  她出门小跑过来时,盛牧辞不由多看了几眼。
  其实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姑娘很多,但宋黎身上有一种很纯的风情,明明是清恬的,却说不出地勾人。
  宋黎坐进车里,关上副驾驶的车门。
  眼睛直视着前方,没看他,宋黎低咳一声,看似无意地撩开左边的长发,掖到耳后,露出耳朵。
  耳垂白里透红,坠着那只小小的粉钻。
  盛牧辞回眸到一半,余光似有一点莹亮闪过,他侧目,又凝过去。
  盯着她耳朵愣很久,盛牧辞嗓音放得轻哑,问她:“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宋黎涂过口红的双唇抿着浅笑,不回答,只眨着卷翘的睫毛,望着他埋怨:“可疼了……”
  四目对望。
  盛牧辞忽地笑了:“现在哄哄你,晚不晚?”


第37章 . 独享你 听你话。
  树枝乘着月光, 在车前窗留下影子。
  夜色融融,宋黎坐在车子里,静静望着盛牧辞。
  养耳洞的疼痛不足以哭哭啼啼, 她没那么娇气, 说疼是口不应心。总不能直白讲, 这耳洞是为他打的。
  可他一句哄哄你, 其中的温情叫人窝心,尤其是在这个本该孤寂的夜, 让她舍不得闪躲。
  宋黎眼里漾出笑意, 看着他说:“那你准备怎么哄我呢?”
  她下巴微微抵着毛衣的高领,毛衣白, 她的脸也莹白, 被衬得很小。以往空空的耳朵一点缀上耳环, 人立马就褪去三分稚气, 从小女孩到小女人,有了轻熟感。
  盛牧辞在她的笑里静默一瞬,突然就想,幸好他在什么狗屁家宴上甩了脸色, 没和那群老东西周旋, 坐私机回来陪她了。
  他指腹摸到她耳垂,薄薄的, 散着暖意, 盛牧辞缓缓摩挲,宋黎痒得略一瑟缩, 但没躲。
  “教你弹钢琴?”过片刻,盛牧辞才开口,没端两秒又笑得吊儿郎当:“手把手的那种?”
  其实从回来到现在, 他没表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消沉和怠倦都藏在细枝末节里。
  但有几个不经意的瞬间,宋黎还是感觉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坐门口抽了好一会儿烟才给她打电话。
  “盛牧辞。”宋黎叫他一声,猜想他前段时间在京市并不不如意。
  “嗯?”他应。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软软的耳朵,吊坠的粉钻轻轻晃动着。
  宋黎随他的手作乱,只轻声问:“春节不留在京市没关系吗?你们家应该有很多长辈吧?”
  盛牧辞不易察觉地一顿。
  确实有很多,都是公司所谓德高望重的股东,自私重利,和盛严霄蛇鼠一窝。
  他们手里多多少少持控着盛氏的股份,这节骨眼上和他们起冲突,其实并不明智,但盛牧辞还是那么做了。
  有位中立派的老辈在宴会上提及,盛牧辞早已到婚配的年纪,暗示盛牧辞如果答应和他世交的杜氏联姻,那自己愿意明确立场,在和盛严霄之间选择拥护他。
  杜氏千金杜悦童,就是曾经岑馥相中,却被盛牧辞拉黑电话的人。
  起初盛牧辞还乐意敷衍,但前提是他们够安分,而不是自以为是地,想用威逼利诱这招算计他。
  当时盛牧辞在酒桌上的态度很冲,哪怕是面对长辈也不敛轻狂:“呵,您在公司那点儿股份多新鲜啊?问问自己值这面子么?没那本事别想着往老子头上踩。”
  说完他就走了,任岑馥如何劝阻都没用。
  这话一出,宴上众人蓦地噤若寒蝉,属那位老辈脸色最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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