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第112/120页


眠眠再一次见到宁馨,是在大美人吞食安眠药自杀的第七天。在出门之前,她求了自家老公整整一个早上,在他怀里又撒娇又打滚地卖萌,这才令某人十分勉强地点了头,并且还冷着脸给她规定了探病时限,“只能在医院待半个小时。”
嗯,半个小时总比没有好,眠眠酱十分地知足,开心不已地抱住某人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几大口,然后就急忙带着秦萧往医院去了。
病床上头,宁馨的脸色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还要惨白。她怔怔地平躺着,双眸直视天花板,整个人呆滞而木讷,仿佛一具做工精细的木偶,白皙,美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眠眠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
她之前被注射了神经毒素,好不容醒过来,身体已经元气大伤,紧接着又吞了那么多安眠药,情况会有多糟糕,不言而喻。但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眠眠知道,现在最令宁馨生不如死的,应该是精神上的巨大折磨。
为了防止宁馨再有过激行为,医院方面专门安排了护士24小时守在她的病房里。此时,那名小护士热心地给董眠眠和秦萧倒了两杯水,轻声叮嘱道,“她的精神不太好,你们尽量少和她说话。”说着指了指房门,“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行。”
眠眠礼貌地点头致意,然后房门被推开,小护士走了出去。
她眉眼间添上几丝凝重,拖过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
宁馨没有看她,只是略微勾了勾唇,语调讥讽,“董眠眠,有时候你真的让人很讨厌。你凭什么帮我做选择,又凭什么改变我的决定,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实在太自私。”眠眠的脸色连同声音一起冷了下去,沉声道,“人的一生那么长,有那么多值得你珍惜的人和事,你为了那么一个渣男把自己搭进去,值得么?你觉得自己很洒脱,安眠药一吞就什么都解脱了,可是你想过你的父母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爸妈都在D城,你还有一个弟弟在S市上大学,在你要和周秦光一起去死的时候,你想过他们么?”
“……”宁馨明显怔忡了瞬,似乎有片刻的失神。
董眠眠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做人要有担当,不要觉得死那么容易,可以解决一切,你这么做,只会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你的家人,丢给那些真正爱你在乎你的人,你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了么?可你已经比百分之九十的人幸运了。另外,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自杀第二次。”
“……”宁馨用力地合上眼,将头转到了另一侧,仍旧一言不发。
她将椅子摆放回原处,然后朝秦萧道,“走吧。”说完转身提步,大步走出了VIP705室病房。
从医院出来,天雾蒙蒙的压得很低,朦胧细雨连绵不休,似乎要洗净这个繁华都市的一切浮华和丑恶。拨开云雾,抬手就能触及天空。
眠眠脸上的神色平静而淡漠,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秦萧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了XX医院的停车场,庞大森冷的建筑物很快就被完全抛在了后方,越来越远。
副驾驶室里的女孩儿一眼都没有回头。
至此,宁馨和周秦光的故事,彻底在董眠眠的生命中画上句号。
这几天新闻的头版消息都大同小异,大部分都在追踪报道牵涉了X城周家的跨国器官走私大案,深扒周秦光和宁馨的六年交往史,以及欷歔一个美女艺人的星路彻底被毁。周家股票大跌,才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周老爷子在重重打击之下病倒,一时之间,在X城盘根错节了上百年的豪门周家,陷入了前所有未的风雨飘摇之境。
然而世界那么大,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当更大更新的丑闻被爆出时,人们的注意力就会从周家身上转移开,不过都是风水轮流转的事。
于是就应了很老的一句话。上天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正是一天的清晨,太阳慢悠悠地从东边山脉的尽头攀爬而上,柔和温暖的阳光慈蔼地抚摸着整个世界。初秋时节,庭院里的绿植都开始隐隐褪色,浅嫩的一抹新黄添上树梢,在微风中徐徐舒展身姿。
或许是由于肚子里有个小宝宝的缘故,眠眠最近变得比平常更加贪吃贪睡。吃得好了,睡得多了,她理所当然地圆了一小圈,尖俏的小下巴变得嘟嘟的,就连肚子上都冒出了浅浅的一层肉肉。
眠眠虽然从没觉得自己很漂亮,也没有寻常美女的偶像包袱,但她琢磨着吧,保持身材利于健康,加上斯密瑟之前也叮嘱过,孕妇也应该多活动,于是,陆夫人十分仁慈地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替勇敢勤劳的哮天犬同志,抗下每天竞争朋友步数第一的重担。(哮天犬内心OS:到底是谁在帮谁啊[doge][再见]。)
在整个EO内部,指挥官大人一向是绝对王权的象征,被整个EO佣兵乃至整个佣兵联盟的人尊重敬仰。而作为指挥官大人最宠爱的小娇妻,董眠眠在这个佣兵王国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譬如说,最近,但凡是有微信的雇佣兵们,都在一种蜜汁力量(?)的神奇驱使下,玩儿起了朋友圈步数竞赛。
阳光照耀下,床上白皙娇小的女人悠悠转醒。她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然后小手无意识地在床头柜上捞了一阵儿,把手机君捞了过来,指纹解锁,指头的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戳进了朋友圈。
沾着惺忪睡意的眸子匆匆一扫,只见排名第一的头像有点陌生。眠眠皱眉,使劲儿揉了下眼睛后仔细一看,顿时吓得瞌睡全醒了——第一:备注名,陆简苍。
“轰隆”一声,惊雷在她头顶正上方响起,直击眠眠的天灵盖。
她一脸大写的懵逼,脖子机器人一般扭过九十度,朝身边的位置看了看。果然,外侧空空荡荡,拿手一摸,被子和床单都凉凉的,巨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目瞪狗呆地傻坐着,打桩精不见踪影。
……朋友圈步数第一居然是陆简苍……偶买雷迪嘎嘎,一向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陆指挥官,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儿步数竞赛了,突然这么接地气简直让她很方好吗……
眠眠抚了抚额,脑子里自动想象了下,某人一副清冷如玉的冰块脸,拿着手机,天还没亮就在院子里健步如飞的情景。
那画面,一定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思索着,忽然房门一阵轻响,被人从外头拧开了。她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往回收,只木呆呆地盯着门口,只见男人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黑色衬衣和同色系的休闲长裤,有力的肌肉线条在衬衣下隐隐可见,俊美的脸庞上有些薄汗,平常一丝不苟往后梳起的黑色短发垂下几缕,发梢淌着透明的汗水。
这副充满着浓烈雄性荷尔蒙气息的模样,瞬间令床上的女孩儿小脸一红。
董眠眠抽了抽嘴角,目光上下将他打量一遭,然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老大,你这是刚刚才跑完步?”
陆简苍轻轻点头,黑眸看了她一眼,里头的神色很是沉静,低沉的嗓音不冷不热,“有人大晚上点了火,不负责灭就睡着了。”
听了这话,眠眠脑瓜子里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放昨晚的某些限制级画面……她脸上更烫了,别过头去咳嗽了几声,干笑,“太困,太困。”
他挑眉,径自当着她的面解开衬衣纽扣,布满薄汗的男性躯体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宽肩窄腰肌肉起伏,每一寸肌理都分分明明,结实又健美。
对于这种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的行为,眠眠已经无语了,她心跳飞快别过头,仰着脖子故作镇定地看天花板。几秒钟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快传出。
不多时,陆简苍洗完澡走了出来,有力的胸肌上还沾着几滴透明的水迹。黑眸微抬,见她还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赖床,小小的身子蜷得像只虾米,不由眼底一热,把她压在床上就是一个火热的深吻。
亲昵地厮磨了好一阵,他才终于舍得把她放开。
眠眠呼吸不稳,一双大眼睛带着几分湿气盯着他,好奇不已:“你怎么也开始玩儿步数竞赛了?”
陆简苍在床沿上坐下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淡淡道,“你弄的。”
“……”呃?
她怔了下,垂着脑袋仔仔细细地回忆,终于想起来是自己干的好事。之前她心血来潮,的确帮他把步数记录打开过来着……就说嘛,打桩精怎么可能接地气,果然都是她的错觉:)。
由于周秦光的事已经彻底告一段落,董氏佛具行关了那么久的门儿,当然也得重新开张。所以当眠眠和她老公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便被赌鬼告知,董老爷子和岑子易大清早就到文庙坊那边儿打扫铺子去了。
吃早餐的过程中,大丽花过来汇报婚礼的筹备进展,眠眠一边儿吃蒸蛋一边儿认认真真地听着。
女军官漂亮的面容上神色为难,道,“按照正常的婚礼程序,请柬通常应该提前一个月送到宾客府上。但是我们的时间实在太紧,三天前才将所有请柬送完。”
眠眠被呛了一下,瞪大了眸子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这么匆忙,不然我们还是把时间往后挪一挪吧,就算再推迟一个月,我的肚子也显不出来啊……”
她简直都要跪了。这位大哥连结个婚都这么雷厉风行,不给人心理准备的时间,害得她之前挨个打电话通知朋友们的时候,得到的最多的回应就是“是你丫脑子抽了还是我丫脑子抽了”……她的那些朋友们都是她一样的小老百姓,小心肝儿很脆弱的好么……
陆简苍静默了几秒钟,然后五指微动放下餐具,淡淡看了秦萧一眼,口吻冷漠而强硬:“五天后,婚礼可以如期举行么?少尉。”
大丽花条件反射地行了个军礼,“没有任何问题,指挥官!”
“……”卧槽,花花你敢不敢有点骨气(╯‵□′)╯︵┻━┻!面对强权说个“NO”会怎么滴!怎么滴!
紧接着,指挥官淡漠的视线落在董眠眠身上,沉声问道,“夫人有什么问题么?”
“……”眠眠握了握拳,笑容僵硬,“没有。”
试图推迟婚期的提议被无情KO,她打心眼儿里消沉了几分,正生无可恋地嚼着一块花椰菜,手机却响了起来。
眠眠垂眸一瞧,看见来电显示是闺蜜王馨印,于是接了起来,嘴里含混不清道:“怎么了?给你送去的伴娘礼服收到了么?”
老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声娇气矫揉造作,从听筒里传出,“收到了啊,大师选衣服的眼光不错哈。”然后顿了下,继续道,“今天陈汉杰生日,晚上八点半在‘时代巨响’唱歌吃蛋糕,我前天告诉过你的,别忘了。”
眠眠瞬间愣住了,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王馨印的白眼都快从电话里翻出来了,“难怪说一孕傻三年,自己翻微信聊天记录。懒得理你了,别迟到啊,挂了!”
“那个我……”
董眠眠嘴角一抽,还想说什么,里头却只有嘟嘟嘟的盲音了。
蓦地,清冷低沉的嗓音从身旁传来,“什么事?”
她呵呵了两声,埋头往嘴里灌了口纯牛奶,纠结在三,斟词酌句,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来了句自认为很婉转的话,“那个……老公,你声音这么苏,唱歌应该挺好听的哈?”
边儿上的大丽花正在往饭厅出口的方向走,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滑倒。
陆简苍蹙眉,“你说什么?”
“呃,今天我一哥们儿生日,约了晚上唱歌……”她紧张得舌头都要打结了,声音越来越小,盯着那张俊脸试探性地挤出一句话,“总不至于,连‘军号嘹亮步伐整齐’都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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