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第95/120页
眠眠看出他有些不高兴了,顿时大为尴尬,连忙朝爷爷笑道,“好的爷爷。”说完,她抬起小脖子望向身旁的高大男人,细柔的嗓门儿压得低低的,“你愣着干什么?爷爷要和我说话,你先走啊。”
他站着没有动。
董眠眠朝他爷爷干笑了一下,然后换了副娇娇软软的语气小声道,“乖,你今天站了好半天,快回去躺着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么么。”
陆简苍冷峻的眉眼这才稍稍松动,五指微动,用力地握了下掌心里软绵绵的小手,黑眸盯着她,“我回卧室等你。”然后侧目,深深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白衣老人,然后转身离去。
军靴落地的沉稳脚步声远去,董老爷子朝孙女招了招手,面上笑盈盈的,“丫头,坐到这儿来。”
眠眠走过去,在爷爷身边坐下,语气十分轻松,“爷爷有什么话要对我?”
“这个陆简苍,”老爷子含笑看着她,“你觉得怎么样?”
“……”眠眠被口试哽了下,心道爷爷这不是我该问您老人家的话么,怎么连这种台词都能抢……
她有点不好意思,白生生的小脸顿时就红了,支支吾吾地道,“还、还行吧。”
爷爷眼中多了几分戏谑的味道,“都谈婚论嫁了,只是还行?”
董眠眠觉得很尴尬。她是个女孩子,那不然怎么说,告诉爷爷“我超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最喜欢的就是他了”吗?怎么说得出口OTZ……
好在老爷子见小孙女面红耳赤,知道她害羞,也不再开玩笑了,只是渐渐收敛了笑意,道,“关于长命锁和陆董两家的婚约,他一定告诉了你吧。”
“……”眠眠先是点头,又摇头,斟酌词句道,“爷爷,那两个长命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你告诉我,因为我身在风水世家,八字又太轻,所以才要戴着长命锁保平安,怎么又变成了定亲的信物了呢?”
闻言,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双手扶着拐杖叹了口气,然后才道,“多年前,我的师父在文。革中不幸遇害,我们同门师兄弟悲痛欲绝,被逼无奈,只能选择各奔东西。当时,师门有一祖传之物,是一樽辟邪神兽,兄弟几人将那神兽熔,铸了五块长命锁,分给师兄弟五人,各自奉为家传宝物,以示师门永存。”
老爷子忆起往事,双眸之中萦上了点点泪痕,眠眠皱起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住地拿手抚着爷爷的背替他顺气。
又听董老爷子继续道,“同门之中,我与陆清风最为亲近,他遭人陷害,我不遗余力助他脱困,使得陆氏全家逃往美国。临行前,他以长命锁定下婚约,说‘同门情谊,至死不休。天下之大,必有重逢之日’。”
说到这里,老爷子喉头一阵哽咽,老泪纵横。董眠眠在旁边看着,心里也难过得不行。在她爷爷年前的那个年代,同门情谊堪比亲手足,如今终于见到了故人的后代,却得知故人已乘黄鹤去,此间悲凉,无以言表。
她眼眶湿湿的,吸了吸鼻子道,“爷爷别伤心了,节哀顺变。”
好半晌,董老爷子才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抬头看向眠眠,嗓音沉下去几分,“丫头,那孩子一表人才,沉稳持重,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原本,这门婚约是由陆师兄定下的,我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你们两情相悦,我也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只是……”
眠眠眸光微闪,好奇道:“只是什么?”
老爷子眼底划过一丝迟疑,然后摇头,“没什么。”然后就拄着拐杖徐徐站起身,笑盈盈的,“时间很晚了,你去歇着吧。”
将爷爷送回房间后,董眠眠独自折返,沿着楼梯上楼。
透过整面玻璃幕墙,能看见外头漫天星光闪耀,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甚至有些不真实。
爷爷最后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复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直觉告诉她,爷爷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
董眠眠专注地想着事情,伸手拧开门把,入目是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下一瞬,她吓得低呼了一声,整个人落入一个冰冷有力的怀抱,一个低沉微哑的嗓音紧贴着耳畔响起,呼出的气息凉凉地拂过她白嫩的小耳垂,“说了些什么?”
她是被宠爱惯了的小孩,听见男人嗓音的刹那,立刻十分自己地窝进他怀里,笑脑袋埋进他温热的颈窝,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没什么。爷爷很喜欢你。”
第79章 Chapter 79
指挥官大人的伤口不能沾水,而对于一个十分爱干净的男人来说,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无疑是一记暴击。在战场上时是迫不得已,在自己家里,尤其还是身边有个娇滴滴的小未婚妻的情况下,指挥官认为,他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所以这些日子,每晚睡觉前,眠眠酱都有一项必须的工作,那就是用热毛巾替她家无法洗澡的打桩精擦洗身体。
几个小时之前才刚见过爷爷,并且得知了四十几年前的许多往事,眠眠还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中。胸口有点堵,有点难受,又有点感慨。
古往今来,在历史的推进过程中,流血和牺牲永远在所难免。董陆两家在文。革之后的命运,完全走向了两个极端。
董老爷子不仅逃过了一劫,还将风水一学发扬光大,成为了国内外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而陆老爷子却被迫流亡美国,立下家训,彻底将这门老祖宗传下来的学问带进了黄土,着实令人唏嘘。
半湿的毛巾冒着腾腾热气,温度不烫不凉,正好合适。眠眠将毛巾拿在手中,微微抬眸,扫了眼男人光裸着的上半身,伟岸挺拔,两块胸肌和八块腹肌微微鼓起,绷带横过,肌肉线条张弛有度,身材好得像一匹野豹。
认识这个男人以来,她的脸皮已经刷新了“薄”的新概念,不管第多少次看他的身体都会面红耳赤。面对这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场景,更多让她羞得想死的画面纷纷在脑海中浮现,于是,她选择了干咳两声转过头,眼睛看别处,然后悻悻挤出两个字,“左手。”
陆简苍随意地坐在床沿上,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在额前垂下一缕,半遮半掩着漆黑如夜的眼眸,偶尔一滴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下颔滑落,性。感得触目惊心。他的神色很沉静,闻言长臂一抬,将左臂伸到了她面前,目光暗沉幽深,牢牢盯着她。
她小脸红红的,只当没有察觉,自顾自仔细地替他擦洗起来。
清洗毛巾,换另一只手臂,再清洗毛巾,支吾道,“转过去,要擦背。”语气相当镇定,但是细细一瞧,能看见她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陆简苍静默了片刻,然后一把扣住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腕,往怀里一带,将她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他勾起她的下巴垂眸审度,黑魆魆的眼睛里浮起笑意,“知不知道你每次给我擦洗,都很……痒。”
她娇娇软软的,掌心和指尖皮肤细腻柔嫩,每次带着毛巾从他结实精壮的手臂腰身拂过,都像是小猫的爪子软软地在挠,甜甜的香味在周围的空气里肆意弥漫。尤其是,他分明什么都没做,这个敏。感害羞的小东西都脸蛋耳朵通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副任人取舍的娇柔样子。
男人的嗓音带着丝丝沙哑和某种暧昧的磁性,吓得董眠眠手一抖,差点儿把毛巾扔地上去。她两只脸蛋已经烫得没知觉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家的毛巾太软了好不好……”或者你一身的腱子肉太糙了= =。
他被她勾得火起,薄唇压下将那张红艳的小嘴吻住,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允许她有丝毫的躲避和退缩,吻得深入而狂。热。
眠眠眉头微皱,感受他含住自己的嘴唇狠狠吮了吮,然后舌尖划过两排牙齿,稍稍用力撬开,长驱直入,勾住她的小舌头纠缠挑。逗。
她被亲得头晕眼花脑子缺氧,后来后背一软抵上大床,顿时清醒过来,睁开雾蒙蒙的眼睛气急败坏道:“陆简苍!你能不能老实一点?伤都还没好呢!这么纯洁浪漫的晚上就不能聊聊天吗!”
他咬着她的耳朵回答,“聊什么?”
“……”聊你大爷。
眠眠气呼呼的,半眯了眼,细白的长腿狠狠朝陆简苍踢了过去,他不躲不闪,闷闷地挨了一下。她立刻脸色大变,几乎是飞扑过去,“你怎么不躲啊?疼不疼?”
他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低笑了一下,埋头亲吻她的眉心,然后一路流连往下,眼角,鼻梁,脸颊,嘴角。视线不经意扫过她微敞的睡衣领口,雪白的风景若隐若现往下延伸,格外的妖媚撩人。
陆简苍眼底一热,原本打算放过她的念头荡然无存,一个敏捷的翻身将娇娇柔柔的小东西压到床上,沉沉笑道,“先乖乖,乖完再聊天。”
她怒吼:“乖了还有鬼力气聊天!”
在很多时候,董眠眠都是有先见之明的。
好几天没有真正碰过她,陆简苍的忍耐几乎已经达到极限,而最后的结局,就是她不仅当天晚上没有聊成天,第二天还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于是乎,上午的《茶文化》结课考试,眠眠光荣无比地错过了。
当她从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多,身旁空无一人。
此时此刻,董眠眠同学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欲哭无泪,摸出手机给闺蜜老王拨了个电话,哭兮兮道:“完了,我的《茶文化》挂了……”
对此,王馨印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彼时,闺蜜君正在一家美甲店给指甲贴钻,轻描淡写地道,“你们陆哥不是最近受伤了么?都能让你起不来床?”
眠眠印堂一阵发黑,干咳了两声,“这不是重点……”
王馨印肆意地嘲笑了她一番,然后才道,“得了,你也别难过了。你要这样想,考了你也不一定会做,做了也不一定能及格,及格了也不一定能毕业,毕业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找到了好工作也不一定比你看风水收入高。所以没什么损失。”
“……”woc……你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
董眠眠说了个呵呵,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昨晚上把某人喂饱,她全身上下都还在叫嚣着酸痛,心里一琢磨,暗道反正今天要考的两门都是选修,上午这门已经宣告了死刑,下午那门也不一定能过,干脆破罐子破摔= =。
于是乎,她暗搓搓地登入了X大教务网,提交了缓考申请,直接把半期要结课的所有考试都推到了下学期开学。
戳了戳“提交”键后,眠眠将手机往床上一扔,翻了个身再度陷入软绵绵的温暖被窝,闭上眼,呼呼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眠眠睁开眼,映入视线是一片浅麦色的胸膛,熟悉的男性气息和体温将她整个笼罩其中。
深色大床上面,全身麦色的高大男人紧紧将白嫩娇小的女孩儿抱在怀里,四肢交缠,肌肤相亲,亲昵得像两个连体婴。
她眨了眨眼,浑浑噩噩的脑子逐渐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陆简苍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她身边。她纤白的手臂光溜溜的,上面全是一颗颗暧昧可爱的小草莓,软软地搭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颜色反差鲜明。
眠眠脸上一热,侧目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将抱住他窄腰的小手收回来,然后就轻轻去掰他箍在自己腰上的长臂。然而还没等她的指尖挨上去,一阵清冷低沉的嗓音就从头顶上方传了下来,淡淡道,“醒了?”
董眠眠被哽了一下,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神色无比清明,不见任何惺忪睡意。显然,他醒了很久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
“我去……”她拍拍心口,小脸上惊魂未定,“老大,你醒着好歹也吱一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