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第21/114页


“妈妈,妈妈……”小姒痛苦地挣扎着,嘴里含混地叫着她的妈妈,那个随夫君一起殉国的温婉女子。

一时,我泪如雨下。

我对永巷令说要把小姒带走,带她去我宫中,永巷令连声报歉地拒绝了。他说,不是他不肯,而是法令难违。

我不再说什么,还在燕国时,我就从丹哥哥那里听说秦法严苛。好象当年制订法令的人后来触犯了自己制订的法令,在逃亡的路上,因为律法森严,竟无一人敢收留他,最后,他不得不投案自守,被处以车裂之刑。

不过,再严苛的法令也是人制订的,人可以制订法令,当然也可以修改法令。在这个国家里,唯一有权改变法令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让我无日无思,无时不思,却又无日不恨,无时不恨的男人――赵政。

我要去见他,为了小姒。

在得到永巷令的承诺,一定会对小姒给予特殊的照顾后,我心急火燎地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赵政的寝宫――长杨宫。

马车在咸阳宫长寂的巷道上飞驰,清脆的鞭声,不时透过车厢传进来,一声声不象抽在马儿身上,倒象抽在我心,我恨不能立时见到赵政,要他下令许我带小姒离开那不类人居的鬼地方。

我靠坐在车厢里,轻合双眼,耳中突然传来马儿受惊似的阵阵长嘶和车夫惊张的驭马声,马车毫无预警地猛然停下,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重重甩到前厢板上。

怎么回事?我咬着牙,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膝盖,狼狈爬起。

很快,车门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万分焦急中带着万分的惶恐。

“夫人,出事了,出事了,夫人。”他的声音抖得几乎走了调。

出了什么事?我敲敲车门,示意他打开车门。

车门被打开,我看见车夫面无人色的脸。

“夫……夫人”,车夫因为过于激动,上下牙哆嗦相撞,格格作响,嘴唇抖个不停。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车的前部,看看我,又看看那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说是去了势的宦人,但好歹也算半个男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把他吓成这副德性!

我暗暗皱眉,向车头走去。

一个人。

一个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侧卧在马前,确切点说,如果我的马再往前踏出半步,这个小人现在就已在马蹄下而不是马前了。

我想起刚才车夫走了调的驭马声,原来如此,真是好险。若不是车夫及时勒住缰绳,只怕这孩子早已命丧马蹄下了。

的确有点吓人,我稳了稳加速的心跳,走过去,小心地把那小小的身体翻过来。

那是一个七八岁左右,面容清秀的小男孩,白皙的脸上有几块青紫交加的淤痕,格外突兀。

“醒醒,醒醒。”我把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不一会儿,孩子的眼珠动了动,睁开了眼。

我对他微微一笑。

小男孩先是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然后象受了惊似的从我怀里弹起,细瘦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赶紧扶住他,就势蹲在他的面前,刚好与他平视。

他低低地垂着头,两手规矩地贴在身侧,不动,不说话,也不看我,小小的身子,隐隐发抖。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尽量放柔声音,不想吓到他。

他还是不说话。

这时,缓过神来的马车夫凑过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夫人,这孩子是陛下的孩子。”

我扭头看他,何以见得?

车夫的声音更小,“只有王子才能穿这样的服色。”

我转脸看向那孩子,只见那孩子一身如赵政般的玄色衣裳,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秦人尚黑,服色以黑色为最上,而且应该只有王室成员才可以在衣服上绣有龙形纹饰吧,反正,我们燕国是如此。

刚才只顾看他脸上的伤,不曾注意他的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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