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第25/114页


作为一国之君,我必须先处理好这几日耽搁下来的公务,这是为王者须尽的职责。

每日除去听政与少量的睡眠,我几乎全部用来批阅奏章。我努力地,疯狂地批着,头昏了不停,眼花了不停,腰酸了不停,手腕累到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也不停。批,批,不停地批,只为能早些处理掉这些恼人的公务,早点见到那占据了我全付身心的女人。

回到咸阳的当日,我便赐与姬梅一项宫中其他女人所没有特权――除却朝堂,她可以在咸阳宫中任意游走,包括我的寝宫,长杨宫。而其他的女人,只能待在各自的居所,非是我宣,不得擅动。

多希望被公务纠缠得昏天黑地,心力交瘁之时,不经意地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在眼前。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她断然不会来看我,她如何会来探望一个灭她家国,十恶不赦的罪人。

所以,我要尽快处理完这些公务,她不来看我,那么,我去看她好了。

三日之后。

呼――

我长长嘘气,掷笔,伸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紧赶慢赶,总算把这几日积存的奏章全都批完了。

我挣扎着从席上站起,腿又酸又麻,头有些眩晕,我闭了闭眼,缓了缓,刚想吩咐近侍备车,就听门外传来禀报:姬梅来了。

嗯?我深感诧意。她怎么会来?

困惑之中,我吩咐宣她进来。

真的是她。

她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在她冷漠的外表下似乎还潜藏着一些别的什么情绪,只不过它们被她紧紧地压制着,我看不分明。

这次她不再象以前那样回避我的目光,相反,一进来,她便灼然与我直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并非专程来看我。

果然,她一开口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她告诉我,她刚才去了永巷,发现永巷中的一个燕国小女孩病得厉害,她想把那女孩带走却遭到永巷令的拒绝,所以,她来见我,希望我可以发一道命令,准许她把那女孩带到庆元宫去照料。

当真如我所料,她并非专程看我,不过是因为有求于我,才急急而来。

我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我是国君亦不可随意篡改。我可以宠她,包容她,可以给予她宫中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特权与容光,但凡事有度,这件事已超出我的底线,所以,不行。

“不行”二字甫一出口,室内温度骤降。

彻骨的寒意自她眼中射来,我顿觉遍体生寒。片刻之后,她垂下眼帘,决绝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我追上去,在她行将跨出门口之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开我。”她皱着眉,瞥了一眼我握在她胳膊上的手,用力地甩着衣袖,想要摆脱我的掌握。

“你去哪?”我皱眉看着她冷落的眉眼,她的不驯让我心生不快。

“去我该去的地方。”她漠然直视前方,再不看我,声寒如冰。

该去的地方?她冷漠到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让我直觉她口中“该去的地方”断不是庆元宫。难道她想……

我倏然一惊,更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凑近她,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严厉警告,“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吧?如果你敢作傻事,我定会让你的族人一个不剩地给你陪葬。”

她目光灼灼地瞪着我,乌黑瞳仁中映出咬牙切齿的我。

我与她久久对视,在对视中,无声较量。

“我会派御医去永巷。”半晌之后,我作出了让步。

此话一出,她眼中幽光一闪,恨意似有所消减。

“最好的御医。”我补充道,如愿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再减少许,“你可以随时去永巷,去宫中的任何地方,包括我这里,但是,不要想从永巷中带走任何人,不要作傻事,不然……”我盯着她,“你该知道后果。”

“除了杀人,你还会作什么?”她语带讥诮,微扬了头,冷冷看我,一脸无畏。

我无语看她,玩味着她的桀骜表情。气恼让她寡淡的容颜带上了难得的生动。除了杀人我还会干什么?

我幽幽地望着她,忽然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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